“哦?還有此等好事!”
聽到這裡,蔡攸輕笑一聲,而後玩味說道:“如此一來,你不是就大大的吃虧了?”
“不,不,英雄如果能笑納,自是本人的榮幸,何談吃虧呢?”
明德斜着眼稍稍看了下脖子上的短劍,而後十分吃力的嚥了口吐沫。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緩緩說道:“你放心吧,我來這裡並不是向你討要鋪面的,而是想要問你一件事情!”
“問我事情?”
明德略微一楞,片刻之後,疑惑的說道:“英雄,有話儘管說便是,只要在下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這可是你說的!”
當下,蔡攸眉尖一挑,定定的.看着一臉茫然的明德,冷聲說道:“明德,如果你膽敢有半分假話,那麼你就等着別人給你收屍吧!”說着,蔡攸還故意將魚腸劍往前抵了半分,雖然只有半分,但是已經眼見割入肉中,竟然滲出絲絲血來。
“不敢,不敢!”
明德自是能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陣陣**的疼痛,趕緊連聲討饒。
蔡攸輕哼一聲,而後緩緩說道:“.明德,我問你,你先前是不是剛剛從煙雨樓回來?”
當下,明德身子猛地一震,原本想要說沒有,但是剛.迎上蔡攸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後,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哼!還算你識相!”
蔡攸暗哼一聲,並沒有停歇,又接着問道:“你是不是.抓了一個叫做飛燕女的女子?”
“呃,這個。。。。”
明德此時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似乎在忌.憚着什麼,嘟嘟囔囔得只說了半句話,而後再沒了聲響。
眼見如此,蔡攸.重哼一聲,冷冷說道:“明德,你可要想好了!是你的性命重要,還是那幾句話重要!”
此時,明德已經沒了退路,當下眼神一定,而後說道:“不錯!我剛纔的確在煙雨樓抓住了飛燕女!”
聽到這裡,蔡攸臉上的肌肉頓時抽搐一下,眼中盡是驚喜之意,但是對着明德,依舊是剛纔那副冷峻的面孔:“既是如此,還煩勞明將軍帶我去見一見那個飛燕女!”
“莫非你是飛燕女的同黨?”
明德不禁脫口而道,但是立即覺出此時此刻,他着實不宜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下急忙改口說道:“英雄,在下的意思是,你莫非是飛燕女的朋友?”說着,明德的臉上還特意擠出來一絲笑意,但是在蔡攸看來,此時明德的表情甚是滑稽可笑。
蔡攸卻是不以爲意,饒有興致的看着明德,而後似笑非笑道:“明德,這似乎不該你問吧?快說,你到底願不願意帶我去見飛燕女?!”
“願意,當然願意!”
明德趕緊滿臉堆笑着說着,片刻之後,語氣一變,而後又道:“可是,這飛燕女現在並不是關押在將軍府上!”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蔡攸輕咦一聲,直直的盯着明德,狐疑的說道。
此刻,明德自是不敢再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我抓住飛燕女之後,並沒有將她帶回將軍府,而是直接送去了遼陽王府!”
“什麼?飛燕女在遼陽王府!”蔡攸眼神一緊,頓時皺起了眉頭,片刻之後,又徑直問道:“明德,那麼飛燕女被關押在何處?”。
“由於飛燕女是要緊的犯人,所以被安置在王府後院的地牢之中!”
說罷,明德並沒有停歇,而是接着說道:“其實抓捕飛燕女這件事情,完全是由遼陽王授意的,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蔡攸略微點點頭,思索片刻,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問你,你們是如何擒住飛燕女的,若說起飛燕女的武功,你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蔡攸之所問起這件事情,自然有他的用意,因爲他們既然能擒住馬湘蘭,那麼肯定有自己獨特的一套方法,所以不得不防。
明德當下就說道:“我們當然是用了一些便宜之計,那日賞寶大會之上,王爺故意在衆人面前展示了一顆寶參,而飛燕女正好就要偷盜那顆寶參,所以王爺就在盛放寶參的盒子裡灑了一些茴香散,此毒無色無味,但只要一沾到,就會全身酥軟無力,而飛燕女就是因爲中了這種毒,才讓我們擒住。”
“如此說來,那日與我一道潛入遼陽王府的竟是湘蘭本人!”
蔡攸心中暗歎一聲,眼中盡是惋惜之意,如果那晚能夠碰面的話,自然就會省去很多麻煩,但是世事就是如此難以預料,並不會以自身的意志爲轉移。
當下,蔡攸深吸口氣,而後低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我還得親自到遼陽王府一趟!”
這時,明德眼珠子一轉,而後滿臉堆笑的說道:“英雄,剛纔在下所言句句真實,絕無一絲摻假,如違其誓,天打雷劈!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這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可着實是不好受啊!總覺得自己這顆腦袋並不屬於自己!”說罷,明德又幹嚥下一口吐沫,一臉希冀的看着蔡攸。
眼見明德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你放心,既然你實話實說,我自然不會爲難與你的!”說罷,蔡攸輕微用力,瞬時就把魚腸劍從明德脖子上移開。
這下,明德才真正的鬆了口氣,懸在嗓子眼上的石頭也着實是落了地,不禁稱謝一聲:“多謝了,英雄果然守信!”
可是蔡攸就會如此輕易的放過明德嗎?當然不會!
只見蔡攸出手如電,而明德此時還沉浸在須臾的竊喜之中,根本料想不到蔡攸還會對他下手,所以根本沒有一絲防備,直接被蔡攸的掌刀打中後腦勺,而過悶哼一聲,直直的栽倒在地。
“你,你,這是,這。。。。。”
不消片刻,明德兩眼一翻,眼見已然昏厥過去,而蔡攸緩緩將魚腸劍收起,先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明德一番,而後摸着鼻子嘿嘿笑道:“明德,你休要怪我!如果想要到遼陽王府救出蘭兒,勢必要用到你這張臉皮!”
說罷,蔡攸先是快步走到房門前面,而後透過窗戶朝外面瞅了瞅,發現沒人後,這才放心的點點頭,之後,蔡攸便又快速返回到明德身邊,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瓷瓶,直接撥開明德嘴巴,就不由分說的灌了下去,明德此時毫無知覺,只能任由蔡攸爲所欲爲。
其實,蔡攸拿出的瓷瓶之中裝的是蘇雪秘製的一種藥酒,喝下去之後,可以令人的嗓子發硬,只能哼哼出聲,但卻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切事畢之後,蔡攸拍拍手,滿意的笑笑,而後說道:“好了,現在該進入正題了!嘿嘿!”
接着,蔡攸不敢耽誤,麻溜得將身上的衣服與明德調換下來,又將明德臉上的鬍鬚剃的一乾二淨,而後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面泥,直接齊齊整整的糊在明德臉上,很快,蔡攸就從明德臉上掀下一張人皮面具。
當然這並沒有結束,蔡攸再將原先粘在自己臉上的鬍鬚沾到明德臉上,而自己則戴上人皮面具,並依次粘上從明德臉上剔下來的鬍鬚。
不消片刻,又一個嶄新的明德已然出現在房間之中。說起來,此時的蔡攸,除了身體略顯消瘦以外,其餘的地方簡直與明德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一點破綻,但是由於明德身着的衣服十分寬鬆,所以蔡攸的體型,也被很好的掩飾起來。
蔡攸整理一下衣衫,而後快步來到鏡子面前,仔細觀察一番,竟也禁不住連聲嘆道:“嗯,果然夠像!還好我向楚先生學過易容之術,不然的話,這下可就難辦了!”
當下,蔡攸俯下身去,先是輕拍了拍明德的臉,嘿嘿笑道:“明德,這種藥酒的藥效要持續三天以上,你就慢慢享受其中的樂趣吧,哈哈!”
說罷,蔡攸臉色一整,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東西,這才大聲喊道:“來人吶!”
三聲過後,就見兩個侍衛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臉上盡是慌張之意,趕緊躬身詢問道:“將軍,不知喚小人們前來,所謂何事?”
“哼!虧你們還說得出來!”
蔡攸不管其他,先是劈頭蓋臉的大罵道:“你們知不知道,剛纔進來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什麼商戶,而是意圖行刺本將軍的刺客!”
聽到這裡,兩個侍衛渾身猛然一震,當他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橫躺在地上的商戶時,臉上頓時顯現出難以言明的驚駭之意:“莫非真是刺客?”
蔡攸輕哼一聲,而後冷冷說道:“你們兩個乃是負責府門的守衛,爲何不加分辨,就能讓刺客混進府中呢?莫不是受了刺客的銀錢了吧,或者說,你們與那刺客原本就是一夥的!”
“不,不是!將軍明鑑啊!”
當下,侍衛兩腿一哆嗦,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着頭連聲討饒道:“將軍明鑑啊!小人們着實不知道那個商戶是刺客,今日讓將軍受驚,着實是小人們的罪責,請將軍從中責罰!”說着,兩個侍衛們的手和腿竟然在隱隱發抖,可以看的出來,他們說出這番話,心中是下了何等的決心。
“真是兩個呆瓜!嘿嘿!”
蔡攸心中暗笑一聲,而後臉色一肅,沉聲說道:“正所謂人誰無錯,你們一時失察,讓刺客混進來,原本應該受到重處!但好在本將軍時刻警惕,這纔沒有遭到暗算,念在你們跟隨本將軍多年的份上,這次的帳,本將軍暫且給你們記上,如果下次還敢犯同樣的錯誤,那可就休怪本將軍翻臉不認人了!”
聽到這裡,侍衛的臉上,除了驚異之外,更多的是欣喜,原本他們正在暗暗叫苦,明德一項脾氣暴躁,想必又少不了一頓毒打,卻不想明德卻是轉了性,竟然如此輕易的放過了他們,當下,他們趕緊連連謝恩。
蔡攸淡淡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好了,都起來吧!我還有事情要交給你們去辦!”
侍衛自是不敢耽誤,趕緊站起來,而後雙雙來到蔡攸面前,恭敬說道:“有什麼事情,將軍儘管吩咐,小人們萬死不辭!”
蔡攸輕嗯一聲,微微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我要你們將地上這個假裝客商的刺客押到柴房裡去,好生看管着,一天只需給他吃一頓飯便是,但是有一點必須要注意,如果他膽敢大喊大叫,你們不管究竟,只管打便是,他一時不住口,你們也一時不住手,聽明白了嗎?”
“小人們自當遵命!”侍衛當下便抱拳應了一聲,片刻後,又不禁問道:“將軍,既然是前來刺殺您的刺客,直接殺了便是,爲何還要留着他呢?”
蔡攸輕哼一聲,而後緩緩說道:“你們懂個屁!本將軍之所以現在留着他,自然有留他的用處,何須你們幾個過問!”
對於蔡攸的連聲訓斥,侍衛們自是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有所妄言,只得連連稱是。
當下,蔡攸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着的明德,徑直對着侍衛們說道:“好了,你們趕緊將刺客拖下去,不得有誤!”
“遵命!”
其中的一個侍衛答應一聲,便就一把將明德托起,而另一個侍衛臉上卻盡是狐疑之色,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滿臉堆笑的說道:“將軍,您今天似乎有些變了?”
“變了?這是什麼意思?”
“呃,小人的意思是您的聲音變了!”
“什麼?!”
蔡攸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已經盡他最大的努力去模仿明德說話的語氣,如果這樣還能被別人看穿,那麼蔡攸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卻不想侍衛說道:“將軍,您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了許多!”
“沙啞?嘿嘿,當然要沙啞了,不然的話,老子早就被人給揭穿了!”
不過蔡攸卻是按暗自鬆了口氣,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也許是最近嗓子上火的緣故吧,好了,你們下去吧!”
侍衛們當下點點頭,便順地託着如死豬一般的明德走了出去,眼見侍衛出去後,蔡攸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而一雙虎目之中,不時的閃爍着駭人的精光。
等將軍府中的事情辦完之後,蔡攸也不敢再有所耽誤,因爲他心中無時無刻不叨唸着馬湘蘭的安危,更何況現在馬湘蘭落入在遼陽王手中,生死未卜,試問,蔡攸怎麼能夠安心呆在將軍府中呢?
蔡攸順手在府中牽了一匹馬,便直奔遼陽王府,將軍府與遼陽王府相隔不過三條街,蔡攸用不得一刻時間,就已然來到遼陽王府。
在王府前守候的門子,先是瞧見‘明德’策馬過來,當下便笑呵呵的過去牽馬,並說道:“明將軍,您不是剛回府嗎?怎麼又過來了?”
蔡攸跳下馬來,很自然的將手中的馬繩丟給門子,微微笑着說道:“我來這裡,自然有要事與王爺相商!”
‘明德’乃是耶律不仁跟前的大紅人,門子奉承都來不及,更不要說有所懷疑,當下笑呵呵的應了一聲,說道:“明將軍,既然如此,您趕緊進去吧!小人去給你餵馬!”
蔡攸輕嗯一聲,也不再管門子,直接大踏步走了進去,但是蔡攸根本沒有朝耶律不仁的暖閣中走去,而是徑直朝着走向後院。昨天賞寶大會的時候,蔡攸便趁機在王府大院中轉了一圈,所以王府大概的建制,蔡攸心中已然有了眉目,當然,後院之中的那處偏僻的地牢,蔡攸心中也自是清楚。
由於他現在的身份是‘明德’,所以在王府中行走,着實是方便了很多,一路之上,倒是碰見些巡邏的侍衛和來回忙碌的下人,不過他們見到蔡攸,不是點頭問好,就是滿臉堆笑得示意,根本想不到走在他們面前的這個明德是個冒牌貨。
很快,蔡攸便十分順利的來到原先舉行賞寶大會的會客廳前,而再往前行走幾步,便就來到王府的後院之中。
“明將軍?”
就在蔡攸打算起腳的時候,在他身後卻響起了一聲疑惑的女聲,當下,蔡攸心中一凜,趕忙回頭一看,當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時,蔡攸的瞳孔禁不住猛地一陣收縮起來,因爲站在蔡攸身後的這個女人,也算是蔡攸的老相識,她便是蕭芳兒!而蕭芳兒的丈夫田秋柏,也就是在東平府一帶聲名鵲起的聖火娘娘,就是被蔡攸親手殺死的!
雖是如此,但蔡攸依舊是面不改色,抱拳微微笑道:“哦,原先是蕭將軍!”
蕭芳兒先是看了蔡攸一眼,而後皺着眉頭說道:“明將軍。原本我是受王爺指派,打算去你府上尋你前來的,卻不想剛出門就在這裡碰見了!”
蔡攸略微一頓,而後笑呵呵的說道:“蕭將軍,這有什麼奇怪的,這也正應了那句話,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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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