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沐筠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 這段時間他本就忙得離譜，睡眠不足。
昨天晚上又因久別重逢，扛不住韓初旭的有意誘惑, 在浴缸裡來了一次。
他翻了個身, 覺得身心很是舒暢, 甚至連昨晚看直播受到的心靈傷害也癒合了些許。
反正, 衛奕辰現在人在B城, 距離A城十萬八千里，現在鬧出個代孕醜聞，就算周家給壓下去了, 估計也要有段時間不敢出來作妖了。
程沐筠眯着眼睛，又問：“系統, 現在進度條怎麼樣了？”
系統：“你終於想起進度條這事來了？昨天直播的時候, 就90%了呢, 我本來想通知你這個好消息的，結果萬萬沒想到你這麼沒有自制力, 直接把我關小黑屋了。”
程沐筠笑了笑，“食色性也，誰讓韓叔叔太過符合我的審美了呢？”
自從上次在海島上矇眼治療後，他的美學尺碼就有了不小的改變，總之幾乎是從一個極端變到另一個極端。
系統：“噫 ……”
程沐筠：“不過這次怎麼進度條怎麼漲得這麼快？”
“劇本後面, 衛奕辰不是帶着孩子上了真人秀嗎, 在小說的結尾, 反正大家也接受了那是他的孩子。”
程沐筠沉思, “劇情點還能這樣隨意跳的嗎？也是可以的。”
他隨手摸過手機, 點開熱搜，準備看一下週朝暉那邊通宵能搞出什麼洗白方案來。
一打開, 他就被並排的三個熱搜閃瞎了眼睛。
#衛奕辰是雙性人#
#衛奕辰懷孕#
#衛奕辰已婚#
程沐筠調整一下呼吸，這才點進雙性人那條熱搜看了幾眼。
和預料之中的沒什麼區別，周朝暉弄了份檢查報告，大意就是衛奕辰是雙性人，表象特徵爲男性，但卻擁有完整的女性生丨殖系統。
總之，相較於男人懷孕來說，這個解釋反而變得更加科學幾分。至於後面的幾條他也懶得點進去看了，反正也沒什麼內容。
靠下的一條熱搜，卻引起了程沐筠的注意。
#衛奕辰掉粉#
他點進相關微博一看，發現衛奕辰的微博粉絲已經從一千多萬掉到四百多萬，除去注水的部分，其實他的粉掉得已經是寥寥無幾了。
實時裡的脫粉宣言，大抵上都是“祝福，但下一個更好”之類的話。
看來相較於和白富美未婚先孕，粉絲們更加無法接受當男友粉了那麼久的哥哥，居然是個雙性人。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能救回來的最大程度了。
程沐筠把手機扔到一旁，下牀洗漱。
系統見到心情很好，還哼了幾句歌，小聲提醒，“那啥，你是不是忘了之後還有被打臉的劇情？”
程沐筠不在意，“能被打什麼臉？真人秀什麼的，都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再說吧。”
“我就是覺得，這段劇情都八倍速了，說不定……”
“你少烏鴉嘴。”程沐筠趕緊制止它。
事實證明，系統永遠是那個烏鴉嘴系統，好的不靈壞的靈。
程沐筠本來的計劃，是在這段時間好好享受生活，沒想到僅僅一週過去，就有個真人秀導演打了電話過來。
電話內容是，邀請他上一檔從未出現過的，全新的真人秀。
程沐筠有些莫名其妙，圈內人其實都知道他不愛上綜藝，除去偶爾配合電影宣發工作，會作爲嘉賓上一期之外，其餘邀請常駐或者作爲飛行嘉賓的通通拒絕。
他有了個不好的預感，問了句，“錢哥，你這次搞了個什麼策劃？怎麼會想到請我？”
錢導和他關係還算不錯，直接說：“哎呀，你放心啦，是生活類的，不會很累的啦，吃吃喝喝就行了啦。”
“生活類？”
錢導繼續說道：“是的啦，就是讓觀衆知道明星和豪門平日的生活，你也知道的，現在的人，最喜歡吃瓜的啦……”
程沐筠本來還漫不經心地在紙上劃拉，聽到這裡的時候，手停了一下。
“明星的豪門生活？”
“是啊。我準備邀請幾對明星和富豪的組合，就是那些嫁入豪門的或者是和豪門談戀愛的，反正也沒什麼臺本，就你們自由發揮。”
程沐筠越聽越耳熟，本想拒絕的話也吞了回去，“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覆。”
“好好好。”
掛斷電話之後，程沐筠直接問系統，“你那邊有提示了吧？”
系統：“啊，你怎麼知道？”
“這什麼豪門真人秀，以前可沒這玩意兒，衛奕辰炫富復出才需要這離譜的真人秀。”
系統：“嗯，的確是關鍵劇情，估計參加完真人秀之後，進度條就走得差不多了。”
如此倒是可以解釋，這導演爲什麼會忽然打電話邀請程沐筠了。
他在劇本中最後被打臉然後按死就是這段劇情，節目的本質就是買買買和炫富，然後讓人感慨一下豪門生活，沒有什麼別的內容。
劇本中，“程沐筠”雖然是有名的導演，但財力還是比不過韓初旭的。
他參加節目，也是爲了對衛奕辰死纏爛打，之後又想刷存在感，在店裡掃貨什麼拍賣會之類的情節中被打臉。
最終惹怒了韓初旭，把本來準備給程沐筠的股份取消，渣攻自此黯然出國徹底消失。
程沐筠回顧了一下這段劇本，嘆氣道：“看來，這傻叉真人秀還真的必須參加了。”
“不過找誰一起參加呢？”
程沐筠陷入新的苦惱，導演那邊要求的是豪門加明星的組合。他肯定是不會拉韓初旭下水的。
韓初旭這人，連財經訪談類的雜誌都很少露臉，低調得很，更何況是這種幾乎要二十四小時面對鏡頭的真人秀節目。
他想了想，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李文清。
李文清和他關係不錯，並且這人非常有契約精神，拿什麼錢就辦什麼事，絕對不會多想半分。
即便是參加真人秀假扮情侶，李文清也不會有任何別的想法。
想到這裡，程沐筠直接拿起書桌上的固定電話打了過去。
“喂，你好。”
“你好，是我，程沐筠。”
“啊，是程老師啊。”李文清的聲音熱情無比，沒有絲毫芥蒂，“好久不見啊，你怎麼才聯繫我，我都以爲你把我忘記了呢。”
程沐筠樂了，問：“你這話說得，不是你把我刪掉的嗎？”
李文清：“哪能啊，我還想混這個圈子，怎麼可能會把您的電話刪掉，我手機被偷了。”
他賣了一波慘，“都怪我的這人腦子不好，沒能把您的電話號碼記下來……”
程沐筠：“行了，韓初旭讓你刪的吧，我都知道，我找你有事。”
李文清來了精神，“程老師是不是籌拍什麼新電影？我都行的，小衆片都行的。”
“不是，是個真人秀，大概是豪門和明星的CP組合，展示些日常生活。嗯，對，我是豪門，你是明星……”
話未說完，程沐筠就聽一道聲音響起，“什麼真人秀？”
“啊。”
程沐筠一擡頭，就看見韓初旭站在門口。
“待會跟你說。”程沐筠速度很快的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迅速掛斷電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明明在談工作而已。
“你怎麼沒去上班？”
“回來那點東西，聽到你的書房有點動靜，就過來了。”
韓初旭不說自己聽到多少內容，程沐筠也沒問，反正在他們對彼此的工作都足夠尊重，不會干涉對方。
他隨口解釋了一下，“剛纔我打電話給李文清，說個真人秀的事情。”
一般來說，到了這一步，韓初旭就不會再多問了。關於程沐筠的工作，他頂多是在籌備階段，問上一句，還缺不缺投資，需要多少而已。
沒想到，韓初旭卻問了下去，“你說的豪門和明星CP是什麼意思？”
程沐筠知道他不太關心娛樂圈的事情，什麼炒CP什麼真人秀一律不關心，就三言兩語簡要解釋了一下。
韓初旭聽完，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在真人秀裡和李文清炒CP？”
“演戲而已，無所謂的，真人秀過了之後觀衆就不關心了。”
“不行。”韓初旭眉頭緊皺， “演戲也不行。”
程沐筠驚了，“爲什麼啊？我可是已經答應了的，不找個拍檔怎麼上節目。”
“你可以找我。”韓初旭接得理所當然。
程沐筠：“我以爲你不喜歡在節目上露面的，以前那些什麼訪談你不都推了？”
韓初旭走過來，彎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不一樣的。”
切。
就是當叔叔的吃醋又不好意思說而已。
程沐筠看穿了韓初旭的路數，也沒揭穿他，攬着脖子就順勢親了過去。
***
半個月後，正式官宣的真人秀嘉賓名單中，程沐筠果然看見了衛奕辰和周朝暉的名字。看來，最後一段劇情果然是要正式開始了。
真人秀的形勢挺新穎的，說帶大家瞭解真正的豪門生活，就是真正的豪門生活。
工作組在衆人住處裝了大大小小的攝像頭，除了涉及隱私的地方外，全方面展示豪門日常生活。
在節目正式播出之前，預熱直播已經開始了。
節目組在流量最大的直播網站，同時開了五個直播間，每個直播間對應一組cp，也沒什麼任務，就是日常生活。
反正，充分滿足了吃瓜羣衆的好奇心很探索欲。
每日還有實時人氣數據和話題更新，總之整個真人秀欄目組都是炒話題帶流量的一把好手。
在劇本中，衛奕辰就是憑藉這個節目復出，打造了豪門下凡進娛樂圈的形象，之後一切都順風順水起來。
直播的第一天，程沐筠啥也沒幹，躺在客廳玩手機看電影，至於韓初旭，除了在早餐時露面之外，直接就去上班了。
起初的時候，還有些觀衆爲能一睹豪宅內部而新奇，看了沒多久就覺得無聊至極。
誰沒事要看一個人癱在沙發上看電影玩手機，就算那個人長了張再好看的臉也很無趣。
很快，程沐筠直播間的人跑得沒剩幾個。而程沐筠本人，其實也在看衛奕辰的直播間。
衛奕辰那邊，相比起來就要精彩多了。即便是雙性人的身份，讓他大量掉粉，但全新的豪門貴婦身份，卻抓住不少吃瓜羣衆的好奇心理。
他的一天行程也非常給力，從衣帽間開始，整個屋子的當季高定，首飾櫃裡擺滿了手表，都是難得一見的定製款。
衛奕辰還非常貼心，一塊塊地挑選，間或解釋一下手錶的來源，期間秀秀恩愛，倒是吸引了不少熱度。
之後，他又在體貼的豪門老男人周朝暉的陪伴下，去奢侈品店掃貨。
“這一排，除了這件，都給我包起來”的掃貨套路，更是看得觀衆咋舌不已。
一天的直播結束之後，衛奕辰CP人氣高居榜首，而鹹魚了一天的程沐筠，自然是墊底。
程沐筠在睡覺前，看着結果很滿意，因爲系統在此時，提示了一句。
“打臉劇情一完成，進度條上漲1%。”
進度條雖然漲得不多，可是隻需在家鹹魚癱一天，就能上漲。
何樂而不爲。
真是完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