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嫡庶有別,只有嫡出的子嗣有繼承家業的權力,庶子是沒有的,但也有特殊情況,要麼就是府中沒有嫡子,要麼嫡子品德敗壞到影響家族名聲,而庶子卻極爲賢能的情況下,庶子纔有繼承家業的權力。
其實林歸遠真應該感謝他的好母親鍾氏,鍾氏手腕過人,這麼多年,林尚書一個庶出的子嗣都沒有,無人能與他爭鋒,否則,像他這樣明顯失德的公子,若府中還有別的嫡子或者庶子,他很可能已經被家族除名了,至少也會被剝奪繼承林國公府的權力。
因爲府中再無他人,所以無論林尚書對林歸遠多麼生氣,有多麼不待見這個兒子,只要老母親尚在,他就得考慮林國公府的傳承問題,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不過他新迎娶了年輕的安氏,也算是某種程度的防患於未然。
託了林歸遠的洪福,柳如茜也是正室少夫人,不過她雖然費盡了心思爬上了這個位置,但何淑蕙從來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現在見她明裡暗裡嘲諷自己,何淑蕙當即冷笑一聲,“你走不走回頭路,關我什麼事?反正我是從來不走回頭路的。”
雖然此處行人不多,但橋上堵了這麼久,也陸陸續續多了一些人,和百里雪一樣,圍着看熱鬧。
柳如茜一個沒落七品芝麻官的女兒,卻將家世顯赫的侯府小姐踩在腳下,那種完敗對手的感覺,讓她如飄雲端,今天自然不會在這個手下敗將面前示弱,幽幽嘆息一聲,“何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何淑蕙不明所以,疑惑道:“什麼意思?”
柳如茜情真意切道:“你被歸遠休棄,心中難免怨念,同爲女人,我能理解,但我和歸遠情投意合,走到一起也是經歷了重重波折,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何小姐也該放下了。”
何淑蕙冷冷地盯着柳如茜,心裡只想笑,就是這個女人,讓自己一見鍾情的男人不顧髮妻,不顧前程,不顧家族顏面,只爲博她一笑?
柳如茜被何淑蕙盯得發毛,但她也不是普通女人,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又嘆了一聲,自責道:“何小姐,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我和歸遠是真心相愛的。”
“哈哈哈!”何淑蕙忽然放聲大笑,笑出了眼淚,真心相愛?
柳如茜眼神漸漸變冷,“你笑什麼?”
何淑蕙止住笑,一字一頓道:“你聽着,是我休了林歸遠,不是林歸遠休了我,我看不上那男人,你喜歡的話,儘管拿去好了。”
“哎!”柳如茜面呈愧色,“都是我的錯,但今天還請何小姐讓一讓,畢竟是敬菩薩,求福澤,我是不能退的。”
何淑蕙再也不想和這個虛情假意的女人浪費時間了,當即霸氣道:“我安邦侯府的馬車還從來沒有退讓的道理,不讓的話,直接把那輛馬車給我砸了。”
“是!”安邦侯府的家丁早就看不順眼了,若不是老侯爺吩咐過,侯府的人在外面不得惹事,剛纔幾個丫鬟動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按捺不住了,現在見小姐一發話,當即氣勢洶洶衝着林府的馬車而來。
秀才遇到兵,向來是有理說不清,林國公府書香門第,哪怕府中最彪悍的奴婢也只能到潑婦罵街的級別,而安邦侯府就不同了,個個五大三粗,身高體壯,動起手來恐怕是能要人命的。
那何小姐咄咄逼人,仗勢欺人,少夫人倒是一直以禮待人,那些看熱鬧的人不禁爲少夫人鳴不平起來,心裡替她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