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起細長的鳳眸,不怒自威,“哀家並沒有這麼說,但明貴人一事,事關龍裔,絕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算了,哀家一定要徹查清楚。”
說到這裡,太后冷沉的目光在薛皇后和百里雪身上滑過一圈,彷彿深秋的風,掠過一道幽涼的寒意,“不管是誰,只要敢在宮裡興風作浪,哀家決不輕饒。”
見太后這般聲色俱厲,大發雷霆,惠妃華麗的妝容之下,浮現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這場暴風雨鬧得越大越好。
一旁的安寧郡主悠閒地看着這一幕,既事不關己,又能看着人倒黴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見幾個面容嚴肅的嬤嬤朝着綺心過來,百里雪立即閃身擋在她前面,氣勢驚人,質問道:“僅憑一個下人的話,皇祖母就要來我的侍女開刀?”
安寧郡主幸災樂禍地煽風點火道:“太子妃,太后娘娘鳳儀天下,自然不會冤枉了你的侍女,再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若綺心真的什麼都沒做,太后娘娘必能還她清白,你百般阻攔,反倒更讓人遐想連篇,身爲綺心的主子,你還真應避嫌纔對。”
百里雪脣角一勾,冷冷地反駁道:“說起避嫌,寧妃也應該避嫌,衆所周知,明貴人比寧妃晚入宮,後承寵卻先有孕,反倒是寧妃,一直聖眷深濃,可到現在都沒動靜,寧妃向來心比天高,自然看不慣明貴人懷有龍裔,獨得殊榮,這也是公開的秘密了,要說宮裡誰最看不慣明貴人腹中的孩子,寧妃幾乎要算得上頭一份了。”
被百里雪這麼伶牙俐齒一搶白,當着太后和皇后的面,安寧郡主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不尷尬,不忿地嫉恨道:“宮中最忌諱亂嚼舌根,無憑無據之下,肆意詆譭本宮,太子妃是何居心?”
百里雪毫不留情地譏誚道:“寧妃入宮久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怎麼在你那裡是合情合理的推測,在我這裡就成肆意詆譭了?”
安寧郡主看着百里雪眼中似笑非笑的眸光,頓時覺得無比扎心,她以爲百里雪是在嘲諷她這麼久身子都沒動靜,而不知百里雪已經知道她與人私通的姦情,當即脖子一揚,振振有詞道:“薛姑娘是太子的表妹,太子妃是薛姑娘的表嫂,你們關係這樣親近,如非太后娘娘鳳威在上,明察秋毫,恐怕薛姑娘也不會拆自家人的臺。”
見寧妃這麼說,薛靈薇十分羞愧,頭低得更下去了,太后見狀,清了一下嗓子,意有所指道:“薛姑娘,有哀家在此,你不要害怕,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謝太后娘娘。”薛靈薇的聲音細若遊絲,幾乎聽不見,“臣女當時頭暈得厲害,並沒有看見什麼。”
太后“嗯”了一聲,威嚴的目光投向阿蘿,指着綺心,“你看清楚了,就是這個丫頭?”
阿蘿驚魂未定,似乎有些害怕地瞄了一眼太子妃,隨後又低下頭去,惶恐卻確定地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