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恨鐵不成鋼道:“許氏那個寶貝兒子,和府裡的丫鬟私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怕這些齷齪事惹得老爺心煩,也就沒敢告訴老爺,二來也怕影響我們林府的名聲,只是讓許氏多管管,可她倒好,說那是她的兒子,別人管不着,我十分生氣,爲林府聲譽,狠狠訓斥了她一頓,許氏氣惱之下,便拿和慶遠有苟且的碧玉問罪,碧玉野心倒是不小,口口聲聲說要做慶遠的姨娘,許氏火冒三丈,下令嚴懲,一時下手重了些,竟把人打死了。”
鍾氏的話半真半假,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許氏母子身上,反正碧玉已死,刁氏兄弟已死,死無對證,隨她怎麼說都無法查證,而許氏打死碧玉卻有人證物證俱在,無從抵賴。
鍾氏完美地把自己摘了出來,還成了受害者,嘆息一聲,“發生這種事,我能怎麼辦呢?怕危及林府名聲,不得已,便拿了五百兩銀子給碧玉父母,只盼着息事寧人。”
“息事寧人?”林尚書怒不可遏,“現在碧玉的父母都擡着屍體告到順天府了,你讓我怎麼跟李盛交代?”
啊?鍾氏裝作驚訝的樣子,“竟有這回事?”
平日這些女人怎麼在府裡鬧,林尚書都不關心,可如今事情鬧大了,牽扯到了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厲聲道:“去把許氏叫來。”
很快,許氏就來了,她消息閉塞,最近又被眉兒的事情弄得心煩氣躁,還不知道碧玉的事情,“見過大伯。”
林尚書怒意深深,開門見山,“那個叫碧玉的丫鬟是你打死的?”
許氏大驚,尤其是聽林尚書說碧玉父母已到順天府告狀之後,更是驚懼交加,連日來對鍾氏的仇恨到達頂點,再也忍不住了,當着林尚書的面,對鍾氏怒罵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幫我?原來早想好了在背後捅我一刀,神也是你,鬼也是你,鍾毓秀,你好手段!”
鍾氏想不到,在百里雪松竹院一行,許氏見過刁氏兄弟之後,已經徹底明白祠堂之事的背後主謀到底是誰,早已對鍾氏恨之入骨,只不過她目前鬥不過鍾氏,不得不暫時忍氣吞聲,可沒想到,鍾氏兩面三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明着說擺平碧玉的事,背後居然攛掇碧玉父母去順天府告自己。
難怪江夏郡主說自己和鍾氏鬥了多年,卻沒有長進,這個女人的心實在太過惡毒。
鍾氏見許氏反咬一口,痛心疾首道:“真是好人沒好報,你失手打死碧玉,我好心幫你,你竟然血口噴人!”
許氏怨毒地看着鍾氏虛僞至極的嘴臉,恨得咬牙切齒,毀了眉兒的是她,現在想毀了自己的還是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鍾氏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嘴裡喊着,“鍾毓秀,我跟你拼了!”
鍾氏驚得呆住,她是豪門貴婦,平日玩的是心計,耍的是手段,卻沒想到這個小門小戶出身的許氏急怒之下,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對自己大打出手。
頭頂一陣尖銳的疼痛讓鍾氏反應過來,怒道:“放肆,你給我放手!”
徹底失去理智的許氏哪裡會聽她的?被鍾氏欺壓多年的新仇舊恨一瞬間全都涌了上來,下了狠手,用力一扯,竟硬生生從鍾氏頭上扯了一綹頭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