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野出其不意偷襲,江夏軍猝不及防之下,一定損失慘重,樑起眯起眼眸,這個時候到底要不要率軍支援?
曲皓見樑起遲疑,更是在一旁極力遊說,“江夏軍向來驍勇善戰,如果末將沒有料錯的話,此番偷襲的必定是甘野最精銳的主力,雙方必有一場血戰,元帥何不等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再出兵剿滅,坐收漁利?”
這個是絕佳的主意,但樑起卻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雖是粗人,不善權謀,但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對軍事有種特殊的敏銳,他的帥帳距離左前鋒營最近。
樑起陷入沉思,聽着這振聾發聵的吼聲,雙方勢必有場激烈的血戰,若是打到明天早上,自己才慢悠悠出現,必定授人以柄。
他心中對百里長卿的不滿歸不滿,但絕不能在明面上留下公報私仇的話柄,否則,日後楚曜若是在皇上面前參自己一本,那也足以令他吃不了兜着走。
這麼一想,樑起立即義正辭嚴道:“本帥這裡距離左前鋒營最近,江夏軍也是東瀾子民,是我們的友軍,若袖手旁觀,本帥以後有何面目去見那些九泉之下的弟兄?”
見樑帥突然間高風亮節起來了,曲皓冷冷一笑,“你當他們是友軍,他們可沒當你是友軍,元帥實在太過婦人之仁了。”
樑起此時才發現,自己雖爲南疆主帥,卻似乎一直在被曲皓牽着鼻子走,這種感覺極其不爽,乾脆道:“同爲東瀾皇帝駕下,本帥做不到見死不救。”
見一向對自己深信不疑的樑帥突然間正義凜然,曲皓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極力勸說,“末將這麼做都是爲了元帥的前程着想,元帥甘心一輩子被百里長卿踩在腳下嗎?”
外面喊殺聲震天,對一個常年在戰場上的元帥來說,光是聽聲音,就知道這場仗打得有多慘烈,樑起古銅色的肌肉一跳,咬牙道:“本帥雖不甘心,但還沒到利慾薰心的程度。”
見樑帥一意孤行,連前程命運都拋諸腦後,曲皓動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元帥,你可不要今日一時心軟,壞了大事啊!”
見曲皓百般阻攔,樑起反而起了疑心,猛然想到一件極爲可怕的事情,目光如炬地看着曲皓,“你除了給百里長卿下毒之外,還瞞着本帥做了什麼?”
曲皓矢口否認,“末將什麼也沒做。”
樑起忽然怒目圓睜,“自百里長卿來南疆之後,叛軍節節敗退,爲何會突然夜半偷襲?是不是你把邊防布軍圖給他們了?”
曲皓駭然失色,“元帥,末將冤枉,末將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還在狡辯?”樑起一聲暴吼,目眥欲裂,“因你是曲尚書公子,本帥對你破格提拔,百般器重,你平日的那些事,本帥也只想着年輕人難免心氣高,失分寸,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從不追究,想不到你倒是越發長進了。”
就算江夏王已故,有楚曜馮威等人在,甘野也絕不敢貿然偷襲,除非他們得到了我軍佈防圖,纔有十足的把握成功避開楚曜和馮威等人駐紮的戰力強勁的營地,務必一擊必中,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