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薛皇后聲音陡然一厲,“事情尚未明朗,身爲宮婢,肆意污衊主子,該當何罪?”
夏兒從未見過溫和的薛皇后如此聲色俱厲,頓時嚇得渾身顫抖,不敢再說話。
惠妃婉轉勸道:“皇后娘娘息怒,想來這丫頭也是急糊塗了,才口無遮攔,念在她一心爲主的份上,就饒她這一回吧。”
有惠妃說情,薛皇后容色轉淡,“後宮重地,管好自己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
夏兒感激地看了一眼惠妃,“奴婢知罪,謝皇后娘娘,謝惠妃娘娘。”
惠妃又道:“雖然這個奴婢不懂事,但事關龍裔,不可大意,謝太醫,明貴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謝太醫依然搖頭,“若是能查清貴人吃了什麼東西,微臣或許有辦法幫助貴人早點醒過來。”
惠妃看向薛皇后,“皇后娘娘,事到如今,別無他法,還是儘快派人查證吧,皇上還在承天殿等候貴人安然無恙的佳音呢。”
薛皇后還未發話,就見李公公神色匆匆而來,“奴才見過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皇上派奴才過來問,明貴人醒了嗎?龍裔可有礙?”
皇上這麼快就派人來了?薛皇后沉聲道:“你去回稟皇上,說貴人尚未醒,謝太醫正在診治,一旦醒轉,本宮立刻派人稟告皇上。”
李公公道:“是。”
李公公走後,薛皇后吩咐瑤姑姑道:“你立刻去把貴人今晚所用膳食全部搬過來,交給謝太醫一一覈查。”
“奴婢遵命。”
瑤姑姑做事向來利落而妥帖,很快就將明貴人的食物搬了過來,的確如夏兒所說,明貴人胃口並不好,很多東西都吃了一半不到,只有那碗燕窩羹全喝了。
謝太醫查得非常仔細,用調羹舀起一小勺放在鼻子下面細細查看。
謀害皇嗣,可不是小罪名,薛皇后的臉色也冷沉下來,惠妃也面露痛色,嘆息一聲,“是什麼人這麼糊塗呢?”
“還未有定論,惠妃不要着急。”薛皇后的聲音透着一股異樣的沉靜。
“臣妾這不是心急嘛?宮裡這麼多年都不聞嬰兒啼哭聲了,這次不僅皇上高興,臣妾也是日夜盼着明貴人能給皇上誕下一位皇子呢。”惠妃慢條斯理道。
薛皇后瞥了她一眼,宮裡大概沒人盼望明貴人能順利誕下皇子,可是哪又怎麼樣呢?表面上誰都需要歡天喜地,替皇上開心,“惠妃向來賢良淑德,有你協理本宮,本宮也少了許多煩憂事。”
“這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惠妃當然也不希望明霏能誕下皇子,只是她不會這麼快就沉不住氣,“臣妾能和皇后娘娘一起侍奉皇上這麼多年,是臣妾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薛皇后淡淡笑:“但願明貴人腹中龍裔無礙,母子平安。”
明霏吃得不多,沒過多久,謝太醫就查驗完了,“回稟皇后娘娘,這幾樣膳食都沒有問題,只是這燕窩羹…”
他面露難色,沒有往下說,薛皇后面色一沉,“燕窩羹怎麼了?”
謝太醫想了想,還是道:“燕窩羹已經吃完了,微臣實在無法查驗出來。”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既然別的東西都沒問題,那唯一可能有問題的就是燕窩羹,現在燕窩羹被吃完了,死無對證,雖然看似是無頭公案,但結論已經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