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書臉色灰白,想不到高居廟堂,卻禍從天降,他不知道的是,自從踏進奪嫡這個漩渦,便是將身家性命賭在了裡面,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就是老臣所有的希望啊…”
軒轅珞不耐煩了,曲家的事,牽扯重大,衆臣紛紛明哲保身,恨不得撇清關係,這個時候,主動開口的人,無異於引火燒身,他看得很清楚,儘管他再不甘心,曲家已經註定保不住了,若是不管不顧地去力保,結果說不定會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你以爲本王不想救他嗎?可本王救得了嗎?”軒轅珞怒道,“他犯的罪是本王能壓下來的嗎?”
曲尚書一愣,啞口無言,這就是當權者的無情,有用的時候,大加恩賞,無用的時候,棄之於敝履,他在朝中,這樣的事情不知見過多少次,本以爲以自己的精明圓滑,這樣的事情,怎麼都輪不到自己頭上,可當事實活生生擺在眼前的時候,才傻了眼。
“殿下!”外面傳來一聲嬌呼,泣聲道:“殿下,求你救救妾身一族。”
曲悠若得知消息,閨閣嬌女,驟聞噩耗從天而降,整個人都呆住了,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不容易醒過神來,便急急忙忙來求殿下。
“若兒。”曲尚書啞聲道。
“爹!”曲悠若已經哭紅了眼睛,前不久,曲家喜事連連,蒸蒸日上,表姐懷了龍裔,她貴爲珞王妃,連庶出妹妹也即將嫁入一方大員府中爲正室夫人,只待哥哥歷練歸來,便可在朝中任職,從此平步青雲。
曲家這樣令人憧憬的大好前景,想不到會毫無徵兆地一朝崩塌,曲悠若跪在殿下面前哭泣,這是目前她唯一能求的人,“殿下,臣妾此生別無所求,惟願殿下得償所願,家人平安康泰,懇請殿下救救臣妾的哥哥,臣妾的族人,臣妾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女人的哭泣讓軒轅珞越發心煩意亂,沒有半點王妃的雍容大氣,不悅道:“曲皓的罪名是通敵賣國,你讓本王怎麼救?”
“不會的!”曲悠若泣不成聲,“哥哥自幼讀聖賢書,知禮義廉恥,他不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真是婦人之見,愚不可及,成王敗寇,粉飾太平,歌功頌德,是當權者纔有資格做的事情,若是沒有權勢,什麼聖賢廉恥,只會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軒轅珞冷笑一聲,“你有證據證明曲皓是被人冤枉的嗎?”
曲悠若頓時呆住了,她一個王府女人,怎麼會有證據?她和哥哥已經有好幾年未見,本來以爲見面的時候,他是朝中新貴,自己是皇家王妃,皆是意氣風發,卻不料,一見面就是生死相隔,她怎麼都難以接受。
曲尚書到底更爲老道,“殿下,若是除掉王信這個關鍵人證,犬子是否會有一線生機?”
軒轅珞冷冷道:“你以爲本王沒有試過嗎?你能想到的事情,以爲太子想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