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醫說陛下需要靜養,所以薛皇后命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候,不得入內叨擾皇上養病,龍涎香氣在殿內悠悠飄轉。
皇上醒轉過來,忙了一夜的太醫急忙爲皇上診脈,見終於把皇上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長出一口氣,“娘娘不必憂心,陛下的脈象已經穩定下來了!”
“真的?”薛皇后驚喜道。
“還請陛下靜心寧神,不可操勞過度。”若是皇上就此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幫太醫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太醫不得不小心翼翼勸慰道。
薛皇后在皇上身邊坐下來,神色懇切,“陛下,你都聽到了吧,臣妾懇請你爲了天下蒼生,萬千子民,務必保重龍體!”
皇上醒來的消息傳了出去,外面一片沸騰,皇上聽到聲音,皺了皺眉,“都是誰在外面?”
薛皇后道:“是太子攜皇子們在殿外爲陛下祈福,還有六宮姐妹們也盼着陛下早日好起來…”
皇子們?皇上並沒有將薛皇后其他的話聽進去,眯起眼睛,“珞王也來了?”
薛皇后心頭一跳,卻不動聲色道:“珞王一向得陛下聖心,那是自然。”
“扶朕起來。”皇上神色一冷。
“是!”薛皇后和李公公小心翼翼地把皇上扶得坐起來,薛皇后還體貼地在皇上背上墊了一個枕頭,“陛下感覺好些了嗎?”
皇上半沉着眼睛,“嗯”了一聲,淡淡道:“皇后想必累了,先行回宮歇息,讓珞王來見朕。”
“多謝陛下體恤,臣妾遵旨!”薛皇后離開的時候,望了一眼李公公的方向,後者知道她的意思,微微垂首,心領神會。
軒轅珞得知父皇醒了,而且召見自己的時候,心底有種既興奮又忐忑的感覺,他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直到無懈可擊,才低頭入內,“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卻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發,也不讓他平身,安寧和珞王的姦情,褻瀆的是皇上作爲一個帝王的尊嚴,還有一個男人的尊嚴,這種雙重背叛和打擊,使得皇上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遲遲沒等到父皇讓自己起來的聲音,軒轅珞低着頭,一直保持着跪地的姿勢,極爲恭敬。
殿內飄散着龍涎香和湯藥的氣息,混雜在一起,透出一種古怪的味道。
軒轅珞不擡頭,也能察覺到父皇冷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也沉默不語,與父皇保持着一種不動聲色的僵持與對峙。
時間一刻一刻地過去,經過了漫長到令人窒息的沉默,軒轅珞覺得身體開始發麻,而父皇依然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開口道:“父皇?”
皇上面容森冷,終於有了反應,“珞王?”
軒轅珞試探着擡頭,一擡頭,就把自己嚇了一跳,不過幾天沒見,父皇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兩鬢斑白,臉上皺紋深深,蒼老得他幾乎認不出來了,這還是之前龍威虎猛的父皇嗎?
“聽聞父皇龍體欠安,兒臣寢食難安,不知父皇現在感覺如何?”軒轅珞一臉擔憂,其實他很清楚,父皇之前大病一場,後來突然精力充沛,是因爲芙蓉丹的緣故,而少有人知,芙蓉丹不過是飲鴆止渴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