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從來不識人間愁滋味永遠明媚含笑的小郡主在自己面前哭得這樣傷心,韓琛眼底一片通紅,咬緊牙關,字字泣血,“是誰,要這樣陷害我們?”
“我一定會查出這個人的。”百里雪泣如雨下,“但我需要時間,琛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答應我,你一定要活着…”
這時,獄卒悄悄地靠了過來,小聲催促道:“時間到了,快走吧,被人發現我們都是要掉腦袋的。”
百里雪擦了擦眼淚,依依不捨地凝視着韓琛俊雅的容顏,“琛哥哥,我要走了,你一定一定要記得我說的話。”
“阿雪…”韓琛說了半句,剩餘的話語就凝結在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一種愛而不得的痛苦和憤怒鋪天蓋地將他席捲,驀然狠狠一拳揍在牆壁上,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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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不能硬闖,還請稍候,待奴婢去稟報一聲。”紅岫不明白爲什麼郡主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臉色陰沉,整個人就像索命的修羅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百里雪怒氣衝衝,一劍橫在紅岫白皙嬌嫩的頸脖上,“給我滾開。”
這江夏郡主真是瘋了,竟敢攜劍闖入東宮,綠俏乘機一溜煙跑去稟報太子殿下。
脖子上涼意襲人,紅岫小心翼翼地避開劍刃,“郡主,這裡是東宮,你的行爲與謀逆何異啊?”
百里雪冷笑,“少來嚇唬我,我就不信,不過是教訓了幾個奴婢,皇上就要治我謀逆之罪,廢話少說,軒轅珏在哪裡?”
敢攜劍闖入東宮的人,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已經沒什麼稀奇的了,紅岫身體側了側,“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應該在書房。”
百里雪問清楚書房的方向,“唰”地將劍從紅岫脖子上拿下,徑直去往書房。
紅岫急了,在後面跟着一路小跑,“郡主,郡主…”
到了書房,百里雪一腳踹開大門,赫然看見軒轅珏正在寬大的桌案上奮筆疾書,神情專注而優雅。
紅岫趕了上來,“殿下恕罪,奴婢實在是攔不住郡主…”攔不住瘋了的江夏郡主,她心道。
軒轅珏放下手中筆,眸瞳一擡,淡淡道:“你出去吧。”
紅岫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如蒙大赦,“奴婢告退。”
書房只剩下淡定悠然的軒轅珏和殺氣騰騰的百里雪,氣氛詭異而凝重。
軒轅珏頎長的身體往後一靠,似笑非笑道:“本宮怎麼覺得,今天被關進天牢的人,應該是你纔對。”
“軒轅珏,你好卑鄙。”百里雪咬牙切齒道,懷疑那道奏摺被人動了手腳的時候,她腦海裡面跳出的第一個人就是軒轅珏,除了他,她想不到還有別人。
軒轅珏竟然也不動怒,反而漫不經心道:“你說的是韓德維那道求娶翌陽公主的奏摺吧?”
他果然承認了,也算是敢作敢當,百里雪怒極反笑,“很好,你不打自招了?”
“你憑什麼認爲是本宮乾的?”
“除了你這種無聊到無恥的人,天底下還會有第二個人具備這樣的能力和動機嗎?”事到如今,還在裝腔作勢,百里雪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利劍。
軒轅珏靜靜地看着處在盛怒中的百里雪半晌,忽然輕笑,“不錯,本宮曾經說過,不會讓你嫁給韓琛,也定然會說到做到,但本宮沒你想象的那麼卑鄙,有些手段,本宮不屑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