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潘太醫醫術精湛,但燙傷向來是要命的,皇上手上的皮膚已經起了水泡,而且十指連心,更是疼痛異常,雖說太醫已經萬分小心,但上藥的過程還是稱得上慘烈。
好不容易做了應急處理,敷完了專治燙傷的藥膏,潘太醫發覺自己已經筋疲力盡,此時,太子和珞王同時入內,見禮之後,軒轅珞率先道:“潘太醫,父皇的手傷得如何?”
潘太醫不明所以,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忙道:“還好沒有傷及內裡,微臣已經上了燙傷膏,幸好燙傷之後,陛下及時把手浸在冷水之中,驅散了熱氣,否則熱氣侵入皮膚內裡,很可能會傷得更重。”
太子又立一功,軒轅珞皮笑肉不笑道:“還是太子見多識廣。”
皇上疲累至極,似睡非睡,卻吐出一句話,“太子當機立斷,純孝可嘉,賜錦綢十匹,珍珠十斛,玉器十件。”
“兒臣謝父皇隆恩。”軒轅珏垂首行禮,擲地有聲,“兒臣會在東宮齋戒祈福,願父皇龍體康泰。”
皇上“嗯”了一聲,之後揮了揮手,“朕累了,都退下吧。”
“兒臣告退!”
其他的人,退居殿外伺候,只有李公公在殿外長跪不起,在薛皇后經過的時候,李公公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懇求道:“請娘娘救奴才。”
宮中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前一刻還是風光無限的大內總管,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別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下一刻,就生死難料,前程未卜,成敗榮辱,只在朝夕之間。
薛皇后想起皇上皮肉腫脹的手,微微嘆了一口氣,“皇上被燙傷得很厲害,龍顏震怒,本宮有心無力。”
李公公平日是不偏向任何一派的,真正的左右逢源,此刻爲了活命,不得不做出選擇,“若奴才度過此劫,以後願爲娘娘肝腦塗地。”
薛皇后想起剛纔皇上要殺人的臉色,忽沉聲道:“本宮先打發你去慎刑司吧。”
慎刑司?李公公先是一怔,渾身一寒,不過隨即會意過來,皇上現在睡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說不定會第一個拿自己開刀,先去慎刑司,或許反而可以保住一命,心照不宣道:“謝娘娘。”
薛皇后知皇上疑心極重,前幾年養心殿有個小太監就是因爲私下給妃嬪傳話,被處死了,所以,就算她要把李公公收爲己用,也絕不會在皇上寢殿這裡露出破綻,並未多做停留,很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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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嶽憲,大理寺丞,順天府尹等人還等候在養心殿外,急得團團轉,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才見到太子和珞王緩步而來。
嶽憲急忙迎上前去,“太子殿下,皇上龍體如何了?”
太子道:“太醫院已經用了最好的燙傷膏,不過也要休息數日,才能復原。”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嶽憲望了一眼珞王的方向,遺憾道:“那目擊證人的事…”
軒轅珞似笑非笑,“父皇龍體本就未愈,現在又添新傷,好不容易纔安寢,怎麼對首輔大人來說,最重要的不是父皇龍體安康,而是什麼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