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微微一笑,不動聲色,“你是什麼時候和我夫君有私情的?”
自雪兒來了之後,軒轅珏就安然在一邊看戲,雪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不留餘地,每每這種時候,他只需要安靜地一邊欣賞雪兒的自信,淡定,怎麼一步步將對手置於死地即可。
薛皇后見太子如此鎮定,一顆心也落了地,而且此刻,她越發肯定,與安寧郡主通姦的人,就是珞王。
想不到安寧這個時候還能絕地反擊,將髒水潑到太子身上,而皇上對太子早有成見,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安寧郡主的口供可謂雪上加霜。
安寧郡主很是奇怪地看着百里雪,“怎麼?你難受了?”
百里雪眼中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和我夫君有私情的?”
安寧郡主很不喜歡百里雪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同爲郡主,而且她是貨真價實的皇族郡主,百里雪不過是借兄長的戰功獲封的郡主,可是,如今對方高高在上,自己卻跌落塵埃。
她眼底掠過一道機芒,曖昧道:“記不清了,不過至少也有過三四次牀榻之歡了。”
三四次?比起對賤婦的怒火,現在皇上更多是對太子的怒火,陰冷的眸光都恨不得將太子凌遲處死,都不足以消除他心頭之恨。
薛皇后眼底怒意愈盛,安寧這個賤人,打定主意要把太子拖下水,說起話來絲毫不知廉恥爲何物。
安寧郡主這樣說,也是爲了報復百里雪,這種死無對證的事,只要她一口咬定,百里雪也無從證實自己是不是和太子有過私情?
果然,她的話讓百里雪的神情起了變化,複雜的眸光從太子身上掠過,忽道:“既然你已經和我夫君如此熟悉了,想必對他胸口那條飛龍紋身也印象深刻吧?”
飛龍紋身?安寧郡主暗道不好,她哪裡知道太子胸口有沒有紋身?
皇上終於撐不住了,軟軟地靠在椅背上,李公公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不過皇上一雙眼睛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安寧郡主。
見安寧郡主眸光飄忽不定,百里雪淡淡一笑,“怎麼?你沒見過?”
薛皇后脣邊隱約滲出笑意,雪兒一來,太子就甘於幕後了,他對雪兒有絕對的信任,安寧郡主的陷害計劃要落空了。
見皇上疑慮重重地盯着自己,那眸光透着無窮無盡的寒意,安寧郡主心下一橫,“當然見過!”
“你確定?”百里雪問得意味深長。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安寧郡主沒想到百里雪忽然來了這麼一招,而且她知道皇族中人確有喜歡在身上紋上象徵皇族高貴身份的刺青,難道太子也有此喜好?
爲了讓皇上相信,就必須有實打實的證據,安寧郡主咬了咬牙,“我和太子已有數度肌膚之親,絕不會看錯!”
“你撒謊!”百里雪的眼神陡然凌冽起來,一字一頓道:“太子身上根本就沒有刺青。”
百里雪竟然詐自己?安寧郡主怒從中來,心底的不安急劇放大,她緊急情況下想出來的禍水東引之計,竟然穿了幫?
軒轅珏根本沒將安寧郡主放在眼中,他滿眼都是雪兒自信的風采,閃耀奪目,光芒四射,安寧郡主這樣的角色,交給雪兒對付,向來都是完勝。
見安寧郡主臉色慘白,薛皇后適時道:“陛下,事情已經很明顯,和安寧私通的男人絕非太子,而是另有其人。”
皇上頭腦一陣陣眩暈襲來,雖然皇上某種程度上希望是太子,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廢黜太子,可是,被安寧欺騙的怒火急劇膨脹起來,“賤人,說,你的姦夫到底是誰?”
雖然嫁禍太子的計劃失敗,但安寧郡主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子珞供出來的,死不承認道:“不是說了嗎?就是太子。”
“事到如今,還滿口胡言,當朕可欺不成?”皇上準備騰地起身,可龍體實在支撐不住,剛一起身,就跌落了回去。
“陛下當心龍體!”
薛皇后再次來扶皇上,這一次,皇上沒有拒絕她,手指顫慄地指着安寧郡主,“想辦法撬開她的嘴。”
“臣妾遵旨。”薛皇后看向安寧郡主的眸光,一派冷笑,企圖栽贓嫁禍太子的人,她絕不會手軟。
“母后,兒臣有一辦法,可以查出與安寧私通的人的身份。”百里雪忽道。
皇上與薛皇后同時擡頭,目不轉睛地盯着雪兒,雙雙道:“是什麼?”
百里雪胸有成竹道:“既是昨晚發生在宮中的事,當時宮門已經落鎖,他不可能出得去,所以現在應該還在宮中,何況,剛剛死了一個都尉,想必就是被真正的姦夫殺害,目的是瞞天過海,只要放出風聲,說刺客已經畏罪自殺,然後嚴令各宮宮門,外鬆內緊,令姦夫放鬆警惕,必能露出馬腳。”
這的確是一條妙計,薛皇后頷首道:“太子妃言之有理,陛下意下如何?”
“就這麼辦!”皇上終於支撐不住,暈倒的時候不忘丟下一句,“等捉到真正的姦夫,就把他們千刀萬剮。”
安寧郡主臉色慘白無人色,迎着薛皇后刀一樣的目光,瑟瑟後退兩步,“皇上沒有下旨廢妃,你不能動我!”
“是嗎?”薛皇后冷笑,“就憑你構陷太子這一條,就足以被處以極刑了。”
安寧郡主自知罪無可赦,“你想怎麼樣?”
薛皇后忽然道:“你放心,皇上寵愛你那麼久,當然是要讓皇上親手處決你,以免髒了本宮的手。”
安寧郡主不明白爲什麼薛皇后突然放過了她,她當然想不明白,比起賜死她,薛皇后更感興趣的是,王天卿到底有沒有用癮藥控制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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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雲殿。
皇上一天之內,暈厥兩次,太醫們全都一臉的凝重,薛皇后道:“皇上龍體如何了?”
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實話,薛皇后豔絕的容貌瞬時一怒,“說!”
太醫院院正斗膽道:“皇上陽脈虛空,需多加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