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初打的什麼主意穆菱不會去理會。
實際上大老爺們的事情她操心太多也沒用,現在的皇帝是她兒子,她更多的願意讓這些功績給他。
船行兩日靠岸,正巧遇上一個好時節。
“我們需得在這遊玩兩日,就此別過吧。”穆菱笑着打了招呼。
魏離覺着有些遺憾,順風船不能搭到底,當真是叫人難受得緊啊!
然而不管他是如何的遺憾,這會兒都要自尋交通工具,只期望這一次不要再遇上了山匪纔好。
一行人分道揚鑣,樑初帶着穆菱往鎮子上來。
鎮子在運河支流密江邊,依水而生,是個很古樸的水鄉小鎮。又因爲密江算是個比較大的支流,每一年的端午這裡便有端午廟會,最熱鬧的便莫過於賽龍舟了。
穆菱表示她對這個很是感興趣。
選了一家酒肆,隨意點了幾個菜,穆菱便有些悠然的聽着酒肆裡面衆人的議論。
“要我說今年這賽龍舟,那冠軍非莫家莫屬!”
“莫家是個舞文弄墨的,一個個弱雞一般,兄臺這眼神有點邪乎。”另一人毫不猶豫的嘲諷。
卻不想另一人並不服輸的冷哼一聲:“舞文弄墨又如何?那臨江賦可不是商家能做得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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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如此,我也不看好莫家,若是不信咱們便壓一局!”
“來來來,下注下注!”
“我也來——”
……
衆人七嘴八舌的,竟然都圍攏了過去,興致勃勃的下注了起來。
這當街賭博,當真是膽大包天啊!
穆菱饒有興致的看着,一手撐着下巴,脣角微微勾起的模樣,活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樑初慢條斯理的給她佈菜:“先吃飽了我們再去看看,明日便是端午,密江上會有端午廟會,聽說很是熱鬧。”
這也是他在這裡停留幾日的原因。
既然是和她出來遊歷天下,遇上熱鬧的時候,自然是要好生玩耍一番。
提到端午,穆菱忽然想起一樣食物來:“與其爭端這個,還不如開一場辯論賽,來個甜糉子和鹹糉子之爭。”
能引發幾百萬網友口槍舌戰的話題,想必在這裡也不遑多讓。
然則樑初卻是忽然一臉莫名:“糉子?那是何物?”
噢……她忘了,這個時代並沒有屈原這號人物。
穆菱頓時僵硬在原地,尷尬的笑了兩聲,塞了一點菜在嘴裡,岔開話題道:“是樣吃的,我方纔想到的。”
長太息以掩涕兮……她完全沒法解釋!
樑初哪裡是能這樣輕易糊弄過去的,聽她這般解釋也知曉她只是找了個藉口,只是她身上的秘密他知曉些許,這會兒也能猜出來定是與她那個世界有關,便不再追問糉子的來歷,只是道:“阿菱會做?”
做……是會做的吧?
穆菱又僵了僵,她前世是個特警,整日裡出任務打打殺殺的,那是乾的糙活兒,跟心靈手巧完全搭不上邊。
如同針線活、手工活這類的東西,她是沒沾染過的。
而包糉子,很是個考驗手工的東西。
她吃過不少的糉子,南方的北方的包得精巧各式各樣的糉子,她會剝開,卻是萬萬不會包的。
樑初看着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那雙狡黠的眸子裡面也顯現出了些窘迫,心中便有些瞭然。
薄脣微微勾起,似有三分壞意:“沒關係,我和阿菱一起做。”
“你確定麼?”也不是不能包,只是過程想必會比較慘烈。
“自然。”
“不會後悔?”
“不會。”
“那好。”穆菱爽快拍板,“反正我知曉方法,但不會做這樣東西,若是你想與我一起研究,倒也不會太無聊。”
看着她的表情,樑初忽然覺着他可能被坑了。
不過爲着她眼中的狡黠和光彩,被坑一些便坑一些吧。
兩人已經商議定了,只等找一處落腳的地方,便要開始包糉子。而酒肆裡面的爭論似乎還未完,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穆菱不由越發來了興致:“不知曉這莫家和商家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竟然能引得小鎮的人這番爭論。”
“嗨!客官這便有所不知了!”
店小二正巧過來添水,聽見穆菱的話便多嘴了起來。
穆菱挑眉,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店小二興致勃勃的科普開來:“密江口每一年的端午盛會,都會有許多比試項目。文試與武試。這文試自然是舞文弄墨、吟詩作對的玩意兒,莫家出讀書人,前些年更是有子孫中了進士老爺,這文試一項歷來便是莫家莫屬。”
“商家歷代習武,是開武館的,在武試上自然是佔了頭彩去的。這一文一武原是相得益彰的美事兒,商家和莫家也是歷代交好,但哪裡會想到後來竟是會出了那樣人命關天的齷齪事兒,兩家便從此交惡。”
店小二將茶水添好,已經說得眉飛色舞在:“這不,每一年的端午盛會兩家便要爭個頭破血流,誰也不讓誰的。”
“方纔小哥說兩家交惡,可有內情?”總不能無緣無故的交惡吧?
沒想到店小二一聽便是連連搖頭:“外鄉人還是勿要問太多的好,我看兩位氣度不凡,是有些學識文采的,說不得待會兒是要被商家請了回去。”
“嗯?”樑初輕哼,眉眼微斂,頓時渾身氣勢立現,叫店小二差點站不住腳。
穆菱看他這般形態,不由嬌嗔的看他一眼,又安撫店小二道:“這難不成還要去大街上搶人不成?”
“商家沒人能做這舞文弄墨的事兒,但這每年的端午盛會文試的頭彩卻是一直想要的,這不每一年都在尋覓文采斐然的讀書人,兩位既然撞上了,說不得是要被商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
這倒是個真理。
穆菱瞭然的點點頭,伸手給了店小二一些銅板做小費,便打發他走了。
而後轉頭來:“你說我們是去做那雪中送炭的好人,還是錦上添花的座上賓?”
既然商家想要籠絡文人,莫家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放任對手找強有力的幫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