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廢物到底搞定了沒有!?兩個被打成重傷,躲在隕石帶裡的小蟲子,到底要讓我等多久!?”
艦長室裡,年輕人憤怒地將整個酒架推翻在地,伴隨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響,價值連城的名貴美酒在地毯上匯成了一條奢侈的小河。
艦長室的大牀上,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戰戰兢兢地坐起身來,悄然披上一層薄紗,準備從後門離開。
這個年輕的艦長喜怒無常,而且非常習慣遷怒手下人,稍有不如意便對下人施加酷刑。在他盛怒之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躲遠一點。
然而那個可憐的女人還沒來得及擰開房門,就感到腦後一熱,而後眼前一片漆黑,徹底人事不知。
年輕人放下手裡的槍,咬牙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走了?!不懂規矩的賤人!來人,給我把這裡收拾乾淨!”
等了一會兒,三個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員擰開後門,各自攜帶着收斂屍體的器具。年輕人見了他們,卻又是槍口一揚,一槍打穿了爲首一人的大腿。
“來得太慢了!我不是說過嗎,叫人以後十秒之內給我出現,不然打斷你們的腿!”
工作人員敢怒不敢言,強忍着腿上開洞的劇烈疼痛,迅速收拾了地上的屍體,又簡單爲隊長包紮了腿上,擦去地上的血跡,然後便匆匆離去。
接連兩槍,一死一傷,年輕人的心情看來總算好轉了少許,他在艦長室裡踱了幾圈,自言自語道:“既然早知道這羣手下無能,乾脆再寬限點時間好了,把人都殺光,沒有使喚的人,倒也是麻煩事。”
然而話音未落,年輕人就一腳踩在地攤上積蓄的酒液上,腳下一滑,頓時咕咚跌倒,大半個身子都拍在了骯髒的地毯上。
頃刻間,年輕人的火氣就竄了上來,直接連通艦橋,開口就質問起來。
“那兩個跳蚤還沒死麼!?你們到底幹什麼吃的?!”
對於這殺意瀰漫的質問,在艦橋指揮作戰的船員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長官,我們距離太遠,對方躲在隕石帶,目標又小,很難瞄準。”
黃金公主與王野風吟的距離,是以十萬公里計,相當於幾十個地球串聯,而這在浩瀚星海中已經算是相當之近了。
但對於長度只有上千米的戰艦而言,這個距離又顯得無比的遙遠,哪怕是殺傷範圍驚人的主炮,在跨越十萬公里的距離後也顯得如髮絲一般細,發射時一微米的顫抖,都能造成幾十公里的偏差。而對手甚至還不是體積巨大,轉向困難的戰艦,而是兩個靈活的人類。
這對戰艦的火控系統要求實在太高了。
“那就靠近一點打!這麼簡單的道理也要我提醒!?”
“但是長官,對手畢竟是超級戰士,距離拉近的話,咱們會面臨一定風險。”
“有什麼風險?駕駛黃金公主,對付一個四星一個三星,能有什麼風險!?再讓你們這麼拖延下去,怕是那兩人要找到機會從隕石帶裡跑掉了。到時候你們要讓我無功而返嗎?”
“這……長官,我們這就靠近隕石區,然後釋放更多的浮游炮,絕對不會讓他們跑掉。”
年輕人考慮了一下:“浮游炮限制不住他們,把高能抑制儀一起用起來。”
艦橋的船員們頓時譁然:“高能抑制儀?!那樣的話對黃金公主本體也會有影響,那可就真的危險了啊!”
年輕人皺起眉頭,覺得跟這羣瞻前顧後的無腦蠢人果然是難以溝通。
以這黃金公主的超高性能,面對華夏等國的五星級超級戰士,都可以不落下風,對上兩個狀態不全的四星三星戰士,還要瞻前顧後,簡直是笑話!就算放棄一切外圍防禦力量,單靠黃金公主那堅固的裝甲就足以確保安全,更何況黃金公主並不是一般戰艦,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這有什麼可危險的?何況那兩人若不是腦殘了,哪裡有膽量離開隕石帶,在開闊地帶接近黃金公主?
——
黃金公主一動,在隕石帶的王野和風吟就立刻察覺到了。
王野面露喜色:“啊哈,對面果然等不及了,那個年輕的地中海實在是不夠持久,這局面才陷入僵持多久,就已經等不及主動湊過來。”
風吟則說道:“別大意,雖然對方主動靠近,多少給咱們帶來了機會,但以那破格的火力,離得越近,咱們壓力就越大。最後鹿死誰手可還不好說呢……老實交個底,你還有多少底牌可以用?”
王野說:“幹什麼?打聽清楚了方便之後對我下手麼?”
“……給你的戰友一點信任好吧,我剛剛可是爲了替你爭取時間,硬抗了幾十次浮游炮齊射。”
“哈,小恩小惠還要賣弄,那先前我用重型艦裝幫你扛了一發陽電子炮又怎麼算?按照破壞力來算,至少頂上一千次浮游炮齊射,你是不是再去幫我擋個九百次再說?”
“……說真的,我沒興趣和你打了,儘管放心就是。”
王野聞言一愣:“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誒。我記得在天狼星的時候,你曾經發誓要作一名絕對忠誠於國家的軍人,只要國家有命,哪怕是老婆也照殺不誤。”
風吟說道:“那是因爲我根本沒老婆,連女朋友都沒半個!唯一一個略感心動的葉子還特麼被你橫刀奪愛了!當時無奈之下說幾句便宜話,你特麼還抓着不放了!?”
“哦,原來那段曾經感動過我的愛國告白只是單身狗的吹比,理解了。”
風吟沉默了一會兒:“總而言之,我也不想對曾經的戰友下手。”
“說的那個在綠洲太空站下手的人不是你一樣。”
“算我錯了好吧?但當時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老老實實到流浪星域來殺你,立刻就是泡解體池的下場。而且一舉一動都被監控,一點破綻都不能露,也就是現在通訊設備被我藉機毀了,才能說幾句心裡話。”
“哈?要不要這麼誇張啊?”王野這下真是驚訝萬分,就連旁邊的浮游炮齊射都顧不上去擋,生生用肉身扛了一輪,“你可是爲黨國立過功流過血的華夏中高級軍官啊,而且你爹媽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上流社會成員,結果你說解體就解體?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風吟諷刺地乾笑了一聲:“呵呵,你大概也是有段時間沒看華夏新聞了……因爲你的緣故而倒臺的政壇大佬數不勝數,現在就連通海趙家的日子都變得越發艱難,像我這種所謂中高級軍官,被擼下來也就是一紙文件的事情,至於我父母,自保尚且困難,我又哪裡能借得了他們的力。”
“……既然如此,要不要考慮來我這邊發展?”王野認真地勸說起來,他猛地伸手支撐起一片強度堪稱絕對的護盾,而後說道,“反正你在華夏也沒什麼混頭了,不如干脆叛了算了。我這邊正缺人呢,開荒三團的黑鬼團長不想幹了,你來了正好接他的班。”
風吟搖頭一笑:“好意心領,但叛國這種事,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人生軌跡裡。”
“誒?我可不記得你有這麼愚忠啊,在天狼星的時候你不是跟我一起噴國家噴政黨,憤世嫉俗來着,怎麼現在又變成愛國小將了?莫非你是對當代國母有什麼想法?考慮清楚那可是個黑妹啊。”
風吟連聲呸呸:“我從來都對國家忠心耿耿,是你有眼無珠!和你這種成長於流浪星域,無法無天的野生種不一樣,我可是真正成長於愛國主義家庭,根紅苗正的華夏精英!”
“講道理的話,像你這種精英,叛變的概率比黎民百姓要大太多了……所以你這麼解釋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媽的你這話說得還真是讓人不好反駁。”風吟真是鬱悶萬分。
“哈哈,有什麼好反駁的,我身邊就有個叛國的***嶽馨瑤啊!所以說你乾脆……”
王野話剛說到一半,臉色陡然一變。
他耗費相當能量支撐起的絕對屏障,悄然熔解。
而他體內沸騰燃燒的火種,則瞬間變得搖搖欲墜。
“高能抑制儀!?怎麼會有這種鬼東西?!”
風吟也收斂了顏色,全力調用體內的各個模塊來抵消高能抑制儀的影響,同時沉聲說道:“小心,對面恐怕是要出絕招了,這高能抑制儀用在星河戰場上從來都是雙刃劍,所以接下來是反擊還是逃亡,看你的了。”
王野咧嘴一笑:“這特麼還用選?咱們兩人聯手,什麼時候慫過?”
“說的也是,不過是一條色調獵奇一點的戰列艦……當年還是小雜兵的時候,這種大傢伙就打下來過,總不能越活越回去,還不如當年了。”
風吟說完,就要發動背後的超型推進器,直撲黃金戰艦,結果還沒發動就被王野一把按住。
“等等,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當先鋒了?這可不是天狼星時期,現在星級領先的人是我,你就在後面老老實實協助掩護,看我破他的防禦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