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子臉笑得都快抽搐了,神秘兮兮地告訴她,皇上昨晚用力過度,已經早早歇息,大殿的門已經關閉了。尤芊襲簡直想拿一口平底鍋,砸碎他的腦袋,自己晚上出去幹蠅營狗苟的事情,老是拿自己做擋箭牌。
她覺得還是靠自己比較靠譜,這個傢伙老是動不動就消失,說不定到時候自己被利用完,就當棄子不管了。接下來一連幾天,尤芊襲都沒有再去找夜舒黎。她現在很忙,因爲身爲女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古代的月事袋兒可是真夠讓人頭疼的,用長長的布袋子,裡面裝上燃過的香灰,用完了倒了香灰還得清洗。尤芊襲現在最缺什麼啊,當然是錢。皇宮裡什麼最多呢?當然是女人,龐大的消費羣體啊。所以她決定自己研究“吸血蝙蝠”,塑料是沒法做的,工業技術太落後,隱約記得化學課上說塑料是石油提煉的。
她苦惱了一晚上,終於決定用皮革代替塑料布。棉花,現成的有,上層貼肉的部分用上棉布,柔和舒適。當這種類似現代的衛生棉出世時,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因爲皮革和棉花都是比較昂貴的,普通人家穿的衣服都還是麻的呢,哪裡來那麼多閒錢買這個玩意兒。尤芊襲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天,終於想出了一個妙招。
她以“請平安脈”的理由,就把御醫召喚來,私下悄悄問治療炎症和痛經的藥材。御醫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哆嗦着白鬍子,戰戰兢兢地告訴了她。
尤芊襲把上層的棉布用藥水浸泡,曬乾,於是一種高檔的奢侈私用品,“舒治美”誕生了。熙妃娘娘的身份高貴,當然不會左手拿着衛生棉,右手抓着大把錢,站在宮門大道上吆喝買賣。可是這位娘娘最近風頭正勁兒,獨寵後宮,這樣不要錢的廣告代言人怎麼會白當呢。於是這款衛生棉,又加上了一條引人遐想的廣告詞,“舒治美,不用準後悔——降服夫君的終極武器。”
夜舒黎回宮的時候,尤芊襲正在數着倩倩上供來的銀子。她現在可是小小幕後女boss,兼任行政,財務,策劃,科研於一身。至於銷售環節,直接是倩倩總經理的事情。
“皇上駕到!”小渣子尖細地在外面吼道。尤芊襲數錢的手一抖,嚇得白花花的銀子重重地掉在地上,直接吻上了她的腳趾頭,痛得她抱起腳,就在原地金雞獨跳起來。
“咦?這個是你們那裡練武的動作嗎?”夜舒黎靠在門框上,抱着雙臂,像看一隻猴子的眼光。尤芊襲淚流滿面,氣憤的臉蛋臭得,都可以擰出水,“你想試嗎?過來我教你。”
夜舒黎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他看着一小箱子的碎銀子,涼涼地嘖嘖幾聲:“朕的小襲兒,聽說你現在都是一個小富婆了,看來傳言不假。”
尤芊襲頓時感覺不妙,摸摸通紅的鼻子,訕訕地說道:“那個,我沒有出去丟你的臉,只是一個代言人而已。”夜舒裡好看的龍眉一挑,“你是朕的妃子,還有,你應該知道,本國的商人,不論大小,都會上繳稅賦。”
尤芊襲心裡狠狠地罵道:“靠!不就是要敲詐姐姐我嗎?還說得那麼地冠冕堂皇。”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被發現了。俗語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能消財免災了。
尤芊襲打掉他伸過來的手,蓋上盒子,慷慨地說道:“那麼依照皇上的意思,臣妾這點小本生意,得交多少稅賦啊?”夜舒黎狡猾得一笑,大聲喊道:“小渣子,還幹杵在外面幹什麼?進來幫朕搬東西。”
搬東西?靠,這個傢伙胃口真大啊。尤芊襲的胸中像注滿了油氣混合物,被這個傢伙小小的火星一點,熊熊爆炸起來。
“你別欺人太甚!這可是我的血汗錢!”她連忙把桌上的寶箱護在自己的懷裡。
夜舒黎昂着下巴,挑釁地走過來,一下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裡,耳邊輕輕地說道:“你的人都是朕的,就別說你的錢了。”
然後他喝道:“小渣子,還等什麼!”
小渣子嚇得畏畏縮縮,抱起沉甸甸的木箱子就一溜煙跑了。尤芊襲看着小渣子越來越遠的背影,感覺自己的肝腸都碎得一段一段的了。
哐啷一聲,一個東西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尤芊襲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兒上好的翡翠。
翡翠自然成兩種顏色,乳白色的部分是一個圓月的背景,中間紫色的部分,雕刻成一個女人的形狀,仔細辨別,和尤芊襲有些神似。
夜舒黎在耳邊低語道:“這個就當是賣給你的,雕刻大師就是朕,題材出自你的‘月亮美人’。朕找了好幾天晚上才挑選到合適的原石。”
尤芊襲有些呆愣,原來他幾個夜晚不在皇宮,都是尋這個玩意去了,一絲甜蜜的情愫盈盈出現。“哼!算你識相,這下等我出宮了,沒有飯吃的時候,這個可以當掉救救急。”
夜舒黎啪地一聲拍在她的屁股上,笑嘻嘻地說道:“朕給的東西,你也敢賣掉。幸虧朕知道你這個女人不靠譜,已經在背面刻上了皇家的御用紋飾,如果誰敢買賣,死罪一條。”尤芊襲恨得牙癢癢:“靠!你還我銀子,我不要這個勞石子!”
說着她掙扎着就要取下翡翠,可是上面的細鏈子大小,剛好卡在脖子上。她又要去扯那個環扣的地方,怎麼解也解不開。
夜舒黎嘿嘿笑道:“朕要送出去的東西,要是被退回來,豈不很沒面子?別白費力氣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朕,沒人可以幫你拿下來。”
尤芊襲咬着牙,牛鼻噴氣,雙目噴火,頭上就差冒出一對攻擊的牛角了,熊熊的脾氣簡直比“霹靂嬌娃”還要火爆。夜舒黎卻心情很好,輕飄飄地說道:“想拿下來,不是沒辦法,把頭摘下來試試。”說完他就哈哈大笑地走出未央宮,留下尤芊襲崩潰的嚎叫。“法海!快收了這個妖孽吧,別在這裡禍害人間了!”
秋風寒涼,後院的那個庵堂,本來停下了一片白鴿,聽到一陣悽慘的女叫,驚嚇得連孩子都不要就飛了,留下一地飄飄灑灑的羽毛。
夜舒黎昂首挺胸地離開了未央宮,大搖大擺的樣子,好像一隻剛咬過人的大白鵝。倩倩快步跑進殿內,看到尤芊襲頹然地坐在地上,彎曲着眉,耷拉着嘴,一副悲痛欲絕的悽慘樣兒。如果背景再配上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簡直比竇娥訴冤的場景還令人心痛。
“娘娘,娘娘!發生什麼事兒了?奴婢看皇上朗朗大笑出門,心情很好的樣子。你怎麼會這麼傷心啊?”倩倩大急道:“娘娘,地上太涼,你快起來吧!”
尤芊襲在倩倩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起來,哭喪着臉說道:“那個傢伙送了本宮一塊兒破石頭。”倩倩探頭過去一看,眼眸一下雪亮,讚歎道:“哇塞!這塊兒翡翠真好看,皇上應該花了不少心思。娘娘你應該開心纔是啊!”
尤芊襲恨從悲來,咬着牙齒一跺腳,憤憤地說道:“本宮開心纔怪!那個死傢伙把本宮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全部打劫了。簡直比八國聯軍還強盜!”
倩倩一呆,語氣也低緩下來:“不是吧!皇上是一國之君,坐擁天下財富,居然還看得上娘娘的那點小錢兒,這太匪夷所思了,娘娘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尤芊襲一記厲母掃過去,空氣頓時冰凍五丈,她吸了吸鼻子,“本宮像是在開玩笑嗎?”倩倩嚇得連忙縮頭,太恐怖了,主子的眼神要殺人,還是不要胡言亂語了,一會兒拿自己開刀。
再說那個夜舒黎扮演一個強悍的加勒a土匪,把未央宮那個守財奴搜刮一空,簡直就覺得坐擁着大好河山,一切都朗朗乾坤,眼前都是清明爽朗的景緻。
他踢起一小塊兒石頭,伸掌,瞬間就夾在了指縫之間,然後投擲出去,精確地打掉了風燈的吊環,風燈立即火紅地燃燒起來,跳躍的火光印在了他漆黑的眸子裡。
他鳳目微眯,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像他越來越旺的佔有慾。嘿嘿!打着斂財欲逃的注意,想都別想。
即使以後哥哥回來坐鎮皇宮了,他夜舒黎也不打算放過她,開玩笑,現在她名義上是他的女人,已經貼上了自己的標籤。
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的女人還跑出去找另外一個男人,光這樣想想,就覺得頭上有一定綠油油的大帽子。
他夜舒黎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事情?江湖漫漫,他還有什麼臉面再次踏足?
第二日,尤芊襲剛起牀,垂散的青絲還沒有梳上髻,飄飄灑灑,像一匹色澤光亮的黑綢布。
月白色的睡袍鬆鬆地穿在身上,纖腰素素,她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骨頭,懶散地癱軟在梳妝檯上。
她的臉上不是很好,白皙的臉蛋上,又爬上了一層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