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的嫡公主是七十三幫西楚皇帝找回來的,若心的身份是七十三賜給她的,她到底哪兒來的自信敢生出踹開七十三的想法呢?
當年西楚的公主有沒有流落到東秦不知道,但西楚先皇后確實是找到了東秦來。
七十三能肯定,西楚先皇后就是沈若溪的生母,不知她爲何會下嫁給沈國公,也不知她是與何人生下的沈若溪。
但若心,絕對和西楚皇帝沒有一丁點關係!
若心聽見這個時都快奔潰了。
聽見自己是西楚公主時,一瞬間就信了。聽見自己不是西楚公主,她至今都不願意面對。
唾手可得的富貴,尊貴無比的身份,因爲七十三一句話就沒有了,她如何面對的了?
可是她不得不面對,因爲七十三連她親身父母都找到了。
若心並不知道,那對所謂的親身父母也是假的,但若心也不會知道了,因爲那兩位老人早就已經被她殺了。
但無論如何,她這個弱點被七十三握在手裡,她這輩子都得聽七十三的!
七十三並未言語,處理完傷口就在馬車內休息。
若心一直就在一邊候着他,直到他處理完,才猶豫着開口:“七十三,你把沈若溪擄去地藏墓做什麼?”
等了好久七十三都沒有回答她,她才又輕輕的開口:“沈若溪勾引你了?你們之間……有了夫妻之實?”
七十三微微睜開眼淡淡看了若心一眼,他知道若心心頭想的是什麼,嘲諷一笑:“就算是這樣,北子靖也不會看上你,你最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別耽誤我的計劃。”
這話若心不愛聽,從前殿下本來就對她不錯,如何就不會看上她?
“我做事知道分寸,你的計劃我不會耽擱,我已經對秦王府施壓了,大周出兵,西楚也必定不會相幫。”若心的語氣有些不悅,淡淡瞥向七十三:“而且,沈若溪那種賤人……”
餘下的話還戛然而止,眼前男人身上突然散發一股冰冷的寒意,“她若是賤人,你這種貨色又算什麼東西?”
不管世人眼中七十三多麼的溫和,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禮貌的人,他,不懂得什麼叫涵養。
目光上下打量若心,優雅吐出兩個字:“婊子?”
“七十三,你!”若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七十三發火,可她又沒有那膽量。
最後還是自己忍氣吞聲,一甩衣袖出去。走之前冷冷提醒七十三:“我那點人不一定能纏住秦王多久,你現在這德行也沒辦法不留痕跡的撤離,秦王早晚能追上來。”
若心在警告七十三,他還需要她保護着離開。
七十三閉目養神沒有看若心,雲淡風輕道:“那你最好儘可能把痕跡抹乾淨,他若追上來,暴露的是你不是我。”
“你!”若心氣結,七十三一點都沒有需要仰仗他人的自覺嗎!
狠狠瞪了七十三一眼,若心出去吩咐手下加快速度,他們目前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東秦。
傅少錦那頭,他早就追到車隊了,但除了殺了幾個人之外,沒有什麼收穫。
他在猶豫着是該回去支援北子靖還是該直接去邊關堵人的時候,清風帶着隊伍趕到了。
一看到清風傅少錦就樂,清風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笑得出來。
“殿下呢?”沒理會傅少錦對他“眉目傳情”,清風冷冷的開口。
說起正事,傅少錦倒是嚴肅起來,將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才問:“沈若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趕緊北子靖的態度,好像這一次不找回沈若溪,就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清風哪裡知道這些,他也沒有去多想,此刻他心底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若心走了,她逼婚殿下,不娶她做正妃西楚就要大軍壓境。”
“什麼時候的事情?”傅少錦一驚,心想,若心傻了吧?她應該瞭解秦王的性格,她越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秦王的心。
“你走之後,殿下行動之前。”清風簡要說明,然後道:“我去支援殿下,你想辦法給幸合公主送信。不管怎麼樣,西楚的軍隊不能由若心說了算。”
說完清風轉身便走,時間緊迫,每一個人都在爭分奪秒。
夜色又悄悄來臨,若心陪同七十三迅速前行,心裡頭提心吊膽的,生怕北子靖追來。
七十三的傷勢非常的嚴重,就算若心看不慣七十三,可她都忍不住佩服這個男人。
這樣的傷勢換做是她或者任何一個人的話,估計不死也已經昏迷不醒了。
可七十三雖然虛弱,卻保持着清醒。
若心本提議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養傷,只要七十三恢復,應對秦王不是多大的難事。
但是七十三卻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在北子靖的東秦,哪裡有安全的地方?
這一夜相安無事,夜裡是捕食獵物的最佳時機,而此時此刻充當着捕食者的北子靖沒有行動,若心狠狠的鬆了口氣。
她估摸着,殿下都知道沈若溪已經是七十三的人了,那殿下怕是也放棄沈若溪了。
想到這個,若心心情好了不少。隊伍馬不停蹄的前行,可是,天色剛亮,北子靖就來了!
一身黑衣,略顯狼狽,眉宇間有揮之不去的疲倦,可那雙眼睛卻依舊那麼凌厲。冷冷負手而立,就站在若心隊伍前面,一個人,就能抵擋一切!
整個隊伍的精神瞬間高度集中,沒一個人此刻敢鬆懈。
“七十三,必要時候我會扔下你保全自己的!”若心低聲,狠狠的咬牙,也不知馬車裡頭的七十三能不能聽見,她此時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幸好她做了準備,這期間易容了,不然北子靖突然出現,她連帶上面紗的時間都沒有。
“秦王,這種時候你還是回去主持東秦的國事爲妙,爲了一個沈若溪緊追我們不放,值得嗎?”
若心高聲同北子靖道,但話音還未落下,北子靖的風刃已經無情的襲來!
天知道北子靖是怎麼追上來的,他身上的戾氣已經不見了,冷若寒潭的眸子裡頭全是死一般的寂靜。就像一臺沒有思想的機器,被灌輸了殺人的指令。
可越是如此,若心越是感覺畏懼,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