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子靖緊跟在沈若溪身後回了上心院,他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那畫面,侍衛們都不敢看他。
就怕一看就會了心目中敬仰畏懼的秦王冷酷形象。
但到了上心院,一侍衛匆匆上前:“殿下,餘姑娘在等你。”
餘佩思?
之前在秦王府門口等着,現在在上心院門口等着,她還真是有急事啊。
這人出場率怎麼這麼高。
沈若溪忍不住冷笑,一言不發的擡腳朝暖閣過去。
“讓她來暖閣。”北子靖立即跟上沈若溪,他還不至於傻到不知道她的心結是餘佩思,這種時候他怎麼會單獨去見餘佩思?
沈若溪動作輕微的頓了一下,主觀上她不想過問餘佩思和北子靖要說什麼,或許他是不喜歡餘佩思,但他待餘佩思與旁人確實不同。
可沈若溪又控制不住,想看看餘佩思被叫來暖閣說事會是什麼表情:“你確定你們說的話我能聽嗎?”
“本王的事情有什麼是你不能聽的?”北子靖這句話說的隨意,但卻是真心的。
到暖閣,坐了會兒餘佩思就過來了。不知她來的路上心裡是什麼想法,但此刻沒有絲毫的不妥。
“秦王……”餘佩思臉色不太好看,好似有什麼難處,她糾結了一下,纔開口:“家父的病情加重了,得儘快尋找到藥材。”
北子靖蹙眉,立即問道:“最遲多久得把藥送回去。”
沈若溪微不可查看了他一眼,看來他對那位師父還是很關心的。
“不能超過一個月,可是這路程也那麼遠……”餘佩思欲言又止,這意思就是得儘快行動了,要不然這藥材來不及送回去。
沈若溪默不吭聲,端起茶杯佯裝喝茶。心頭卻在揣測,這餘佩思想幹嘛呢?
餘佩思說了,藥材只有地藏墓纔有,那她是知道地藏墓的。既然她父親的病情那麼嚴重,她怎麼沒早點來找藥材?
北子靖點點頭,“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沒事不要亂動。”
沈若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茶水在杯子裡頭晃盪了兩下。她這點異樣北子靖有沒有看到不知道,但餘佩思卻守進了眼裡。
“秦王殿下……”餘佩思又是欲言又止,目光十分明顯的看了眼沈若溪:“我還有點別的事情要跟你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若溪好笑,感情她還不能聽。她沒開口,更加沒有識趣的主動避讓,悠閒的看向北子靖,等着北子靖發話。
那表情,好似在說,看吧,我就說你們說的話我不一定能聽。
北子靖不知有沒有察覺到沈若溪眼裡的意思,但他沒等沈若溪看向他,就直接表態;“沒有什麼事情是當着沈若溪的面不能說的,她早就知道你爹是本王師父。”
他和餘佩思之間,很坦然,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讓他妻子知道的。
卻不想,一向從容的餘佩思聞言,卻猛地瞪大了眸子:“你說什麼?她知道?”
聖朝在龍天具有一定的威望和名聲,就是因爲聖朝公正廉明,不與任何國家有私下的來往。
聖朝的院長雖然有很多學生,但是不能私自收關係親密的徒弟,更加不能和龍天任何一個國家有牽扯的呀!
此事一旦被人知曉,她爹的院長之位就坐不住了!
餘佩思的臉色煞白,她沒想到北子靖對沈若溪信任到這種程度。但是,看見北子靖不悅蹙眉的模樣,她立即意識到自己失態。
很快就將情緒調整好,深呼吸一口氣:“既然秦王妃都已經知道了,我以後便不藏着掖着了。子靖哥哥,你當時說出此事的時候,可考慮過爹的處境?”
“子靖哥哥”四個字讓沈若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北子靖他哪兒來那麼多妹妹?
北子靖都是沒有覺得不妥,顯然是聽習慣了,“本王自然考慮過。沈若溪是本王的正妻,本王的事情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
“你……”餘佩思一時語塞。有的人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呢。怎麼就能將此事告訴沈若溪了?
但她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合適,也就沒說。不必避諱沈若溪了,她便直接說道:“爹的病情早就很嚴重了,若非是我束手無策,也不會來打擾你。”
餘佩思簡單一句,卻好似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好似北子靖欠下他們很多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藥材必須在一個月內送回去,你什麼時候陪我去地藏墓?”
“沈若溪已經安排好去地藏墓的事情,但你不必去,告訴我們你要是的是什麼藥材便是。”北子靖直接拒絕了。
餘佩思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沒想到這竟然還是沈若溪安排的。
“那是給我爹找藥材,我爲什麼不必去?而且這藥材我告訴了你們,你們也不認識,我必須去。”
“你的傷勢一時之間康復的了嗎?”北子靖說的義正言辭,可這話一出口,悠然旁聽的沈若溪心口忽然沉了。
北子靖呀,他是真的關心餘佩思!
沈若溪無法控制心口忽然之間狠狠的抽痛,相識至今,她是他唯一會關心的女人,唯一一個!
可她現在發現,她對他來說,也沒有那麼唯一。
沈若溪衣袖中緊握的手,指甲幾乎都快陷入肉裡了才能維持住面上的毫不在乎。
餘佩思的臉色忽然間就緩和了些,沉默片刻她道:“我的身體和你一樣異於常人,傷勢再修養兩三日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餘佩思微不可查的看了沈若溪一眼,才繼續道:“子靖哥哥,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必須去。”
北子靖沉默了片刻,揮揮手:“此事到時候再說。”
若是換成沈若溪有傷,有絲毫危險的事情就堅決不能做,不過對餘佩思他倒是沒有這麼苛刻。
餘佩思想叫北子靖一起走的,但知道這不合適,便點點頭退了下去。
她走後,北子靖正琢磨着怎麼說今晚才能在暖閣留宿,可他開沒開口,沈若溪已經起身:“你什麼都不用說,現在馬上離開,明早也不用給我端早膳,不然我真往裡頭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