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流氓的坦率】
天涼想向圻暄感激來着,畢竟畫這麼厚厚一沓的畫冊幫她也是費心了的,她還沒開口……
立在榻旁的圻暄便俯下身,兩臂撐在榻旁,沉如夜空的眸子盯向了她,一眨不眨,認真思考着出語:“一個半時辰,練習足矣,離比賽還有三個時辰,空下的這一個多時辰,厲姑娘……你說,我們做些什麼好?”
語氣其實很平淡,但配上這樣的眼光,和神情,卻帶着致命的曖昧。
他帶着易容面具,天涼卻覺,那雙眼睛,像只鉤子,直直能鑽透人的心,勾的人,心頭髮悸。
天涼心頭一跳。
這廝要是狐狸精,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女人……
“不行!”
厲小姐出語抗拒,滿臉正氣,“你親口說的,要等我腳痊癒,不能隨便反悔。”
圻暄眉頭輕挑,“我是問你想用膳,還是繼續午睡,你卻是在想這等事?”
說話時,面目純良的很。
天涼臉色大窘,眼角瞥瞥到那廝眼角一抹笑時,心中就明白自己又被當做某人的生活調料給逗耍了一把。
很好。
“不知道先生幼時私塾,是哪位?”厲小姐忽問。
先生淡言:“自學成才。”
“您這幅模樣,明顯的是欠教育,本想勸你還是儘快找私塾先生去學習學習呢”,厲姑娘長嘆,語帶感慨,“可惜,現在看來,先生的無恥是與生俱來的,已經無藥可救了不是麼?”
“人言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古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先生笑了一笑,“厲姑娘先前,一直在樂此不疲的尋圻某不是麼?”
“你這……”
級別真高啊,一語說的她竟無字可回,還託她下水!
天涼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氣道:“你離我遠點兒!”
一次也不讓她贏,能言會道的太過分。
圻暄側首,“多遠?”
還多遠!
沒見過這麼會惹人生氣的回答!
“有多遠離多遠,最好永遠消失在我面前!”天涼冷語。
先生默了一下,輕揚眉,“你確定?”
天涼猛然發現,原來柺杖和輪椅都離牀榻很遠,她要獨自下榻上輪椅,很難,很難,而她今日回時,還告訴小包子和帕麗說,要靜一靜,不要隨便來打擾她……圻先生走了,她連下牀榻,都困難。
她看他一眼,蹬。
圻暄搖了搖頭,擡臂將她橫抱起來朝輪椅上走,途中,猜透她心思似的向她言道,“我只是太喜歡你向我據理力爭的模樣。”
天涼腦中嗡一聲炸開,只聽到了太喜歡三個字。
“下一次,要你贏。”他又是哄人的語氣,天涼炸毛,“誰要你讓!誰稀罕你讓!”
雖然這麼強硬的喊着,卻因爲剛纔某個人的三個字,緊張的手一會兒握起來,一會兒發現自己握的太糾結又連忙放開,那般慌亂模樣,看起來,十分的無措。
圻暄將她放下輪椅上,繼續淡然在她耳邊低語,“姑娘你臉紅的模樣,我同樣甚喜。”
天涼耳根子一熱,一把推開圻先生,怒喊:“流氓!”
然後,勾着頭,迅速的轉動輪子飛一般的行了出去……
天涼邊臉紅邊氣憤,一心認爲圻暄是故意的。
厲小姐的臉面卻在抗議,這位先生你坦率起來太直接,某姑娘簡直太容易臉紅……
厲小姐的心臟也表示由於接到某人連續的告白,它現正承受不規則瘋狂跳動中,無暇發表講話。
而罪魁禍首的先生望着某姑娘的背影,只是笑了一笑,搖了搖頭,回屋,繼續面色無波的看書去了。
天涼帶着畫冊去找帕麗,心道既然時間充足,便去了厲天嘯所住的翰兒朵裡,想談一談那推遲了很久的談話,她到厲天嘯帳中時,發現他正盤坐在榻上小憩,眉宇緊皺,臉色也稍有蒼白。
厲天嘯戒備意識向來強,在天涼進來時便已察覺,待她立定在帳中時,他也收了勢,下榻詢語:“三妹,可是有事要大哥幫忙?”
“我想起這些日子,雖每日和大哥在一起,卻都沒有好好問過那逃亡幾年來大哥都發生過什麼事,也沒有關心過大哥,這是做妹妹的失職”,天涼擡眼,語句擔憂,“孩子,是不是真的尋不到了?”
“錦瑟病逝後,只留了那孩子給我,當初我厲家全部人鋃鐺入獄,我忍辱爲收集證據負罪潛逃,偷偷將浩兒交給了人帶出了西鳳,不想後來一路受盡顛沛流離,輾轉復再去尋那委託之人時,那兩個親信已遭受暗殺,浩兒也消失了蹤影……”厲天嘯輕嘆,“浩兒失蹤時,正巧是快過六歲生辰的年紀,現在想一想,許是該九歲了,雖說生死未卜,我始終相信她並未出事,一直沒有放棄尋他……可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孩子,果真如大海撈針,實是……太難了。”
天涼沉默一會兒,下定心思大問,“所以大哥,就把浩兒的感情,轉到別人身上去了麼?”
厲天嘯一震,擡眼望着天涼,眉宇間淨是幾分難堪,蹙起了眉。
天涼本只想出語問一問,不想自己這麼一說,他竟沒有接話,正令她心口提起,擔憂更濃一層。
“大哥你……”
她開口想勸,卻見厲天嘯搖頭,穩聲回語:“起初,我與三妹一樣,只以爲他與錦瑟和浩兒幾分相似的容顏,纔不由自主用加倍的心思待他,我一直以爲,這是自己心底對失去錦瑟和浩兒的一種償還,從未想過其他,可……”
厲天嘯頓住,苦澀一笑,“可現在三妹你都來勸我了,那便證明,我果真是不正常了,是麼?”
(今天工作有點忙,寫的少了點,明天會補更的。金牌的加更也不會食言,等我慢慢補回來。謝謝親李娜麗莎,心理諮詢師紫芸贈送的金牌,撲倒麼麼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