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每年都來
【484每年都來】
“爹爹……爹爹……”
花音輕眠中,聽到浩兒在一聲聲重複着什麼,他唔噥一聲,翻了個身,閉眼道:“浩兒,別吵,花爹爹在睡覺……”
“爹爹……爹爹……是爹爹……”
浩兒聲音不停。
花音心中一燥,猛而起身開始訓斥,“浩兒,不是告訴了你,花爹爹睡時不要打擾……”
話語戛然停下。
因爲他看到,浩兒並不是衝着自己在喚爹爹,而是指着遠處提着燈籠的男人一聲聲的喚。
“浩兒……”
花音跳下榻,快速走到窗前,望看到那因聽到異響出來巡看的男人身影,怔忪了神。
“爹爹……在找誰……”浩兒回頭,認真的問花音,“花爹爹?”
花音在浩兒的一句問話中,驀而回神,那眼中的惺忪朦朧,也被一份喜悅取代,“浩兒,你可知他聽到你如此喚,會有多開心?”
越入夜,風中的桃花香味便是愈加重了……
天涼本打算夜晚獨身回房,卻看到自室燈火一直通透明亮,便棄了回房的心思,獨自坐於涼亭中待着,裹着披風靠在高柱旁歇下了……
她睡的輕,所以一聞耳邊有腳步聲時,便睜開警惕的眸,望向了來人。
原是鳳傲天拿着兩壺清酒走了過來,將一壺遞給她後,默默無聲的坐在她身邊飲了起來。
“本殿還是更習慣喝烈酒”,鳳傲天舉了舉酒壺,“這酒味道淡了些,未及品,味已褪,可惜你這琅邪宮藏酒窖裡只有這等淡味清酒。”
清酒……天涼眸色微黯。
“此酒純淨透明”,天涼擡眸,陳述道,“它入口清雅綿柔,如煙紗籠月,雖不如烈酒入口醇厚,香濃馥郁,但若是擅品此酒之人,自也覺回味無償……”她放下酒,“只是這酒並不適合殿下你的性子,故無心去品個紅甘甜罷了。”
鳳傲天笑,“想不到你對此酒頗有研究。”
天涼沒說話,默默一抿脣。
她只是在複述從圻暄那兒聽來的話罷了,也是沒想到君無尋會和圻暄一樣,有着同樣喝淡味清酒的習慣。
“顧子語勸你見他?”鳳傲天側首,問語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你果真不願去?”
“我若是願了,還待在這兒幹什麼”,天涼稍顯疲倦朝後一靠,“我曾在某一刻說過了,是生是死,兩不相干,所以……與我無關。”
鳳傲天聽着她的話,本該有幾分喜悅,也本該放下那吊提着的心思,卻在看到她那分強來的堅決時,心頭微泛起酸意。
這女人,其實很善於隱藏,也不會將什麼都寫在臉上。
現在,即使她極力的隱藏,他卻還能看出那分難過,是說明那感覺早已濃烈至她掩藏不下,只是,還沒意識到的只有她自己罷了。
“你欠我這麼多人情”,鳳傲天忽然出聲發問,“準備怎麼還?”
天涼上下看他一眼,“你這人,強求索要的毛病是永遠改不掉了!”
“每年,我都來看看你”,鳳傲天打斷她,低聲要求,“拿你親手所做膳食一頓,來抵你欠我的債。”
天涼擡頭想說話,忽覺手被覆住,高大的黑影傾身而起,那雙帶着期翼的眸便覆了上來,闔上了眼瞼,貼住了她的柔軟……
她睜着眸,清楚的看到鳳傲天在自己脣瓣上落下一個吻。
呼吸交織,天涼鼻尖一熱。
擡手想推他,鳳傲天便已離開,挑眉道:“沒反抗,算作你答應了。”
是他太快,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抗好麼?
天涼無語問,“其實你這和強迫沒兩樣。”
鳳傲天張揚一笑,從肩頭解下披風,圍在她的身上,“看你是不願回房了,以免夜間風寒,留下這個。”
天涼猶豫片刻,道了聲謝,蜷了身一副準備閉眼小歇的模樣。
鳳傲天瞪她,“爲何不留本殿在此陪你?”
“留你?爲什麼?”天涼眨眨眼,目色純良,“難道太子殿下房裡也有人要躲?”
太子殿下一看就知這表情是故意的,言語是嘲諷的,頓時咬牙切齒道:“你還欠我一頓膳,好好記住了!”
“明日中午……”天涼打哈欠,揮手趕人,“太子殿下放下,本姑娘一定親膳伺候。”
鳳傲天無耐看她一眼,回房去了。
天涼裹着鳳傲天柔軟的披風入睡,靠着高柱微蜷着身子,緊皺的眉頭鬆去那一刻,終於入了夢。
夢裡,好似有一雙眼睛望着她,始終不移,極其溫柔。
翌日,一切如常。
醒來的顧子語,興許是放棄了,興許是體會到了天涼的決意,不再出言相勸糾纏天涼,而開始默默無聞的安心養傷。
包子依如從前幾日,天不亮就帶着花蛟下山修行,一去便是一整天,只是又一次秋鈴抱怨說,小少爺的衣裳上,怎會濺上了洗不去的墨汁,還帶着奇怪的香氣。
天涼期間詢了君小寶———
包子只道,宮裡奇硯香墨極多,應是爹爹從前的收藏,不知名的情況下用了,並不知會落衣洗不去。
天涼雖知君小寶鮮少會犯下打翻硯臺這種低級錯誤,但仍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沒有追問下去、
畢竟他是最護自己的乖兒子。
午膳前,厲天嘯和天涼一起尋了顧子語,商量花音血蠱根治之事。
厲天嘯已作了決定,顧子語便答盡力而爲,並將一切該需的藥物與東西全部列出,遞給天涼,吩咐時間有限,煩請儘快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