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不再囉嗦,開門離去,把門帶上。
“坐吧。”莜嘉明道。
許歌遞上煙來,莜嘉明沒有拒絕。
許歌坐在了莜嘉明對面的牀鋪上。
莜嘉明掏出那種一次性的火機,給自己點燃,裝入兜裡,隨即又拿起牀頭櫃上的礦泉水在手中,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莜嘉明吐出一口濃煙,看向許歌。
“早上東菜市的械鬥,你們做的?”直入主題,莜嘉明知道許歌八成是來套近乎的。
許歌把香菸點燃,淡淡的一吸,道:“東菜市的械鬥,我也聽說了。”
莜嘉明笑了起來:“人無信不立。一個人,當他開始滿口胡言亂語,一字不實,沒有真話的時候,這個人也就沒有原則,沒得救了。”
兩人四目相對着。
許歌:“阮隊的話,或許太過武斷了吧。”
莜嘉明:“我做刑偵多年,這是經驗之談。”
許歌:“我堅信的是混沌理論,萬事萬物,都不一定是一定的。”
莜嘉明:“看得出來,你還讀過幾年書。”
許歌一笑:“在阮隊跟前賣弄了,見笑見笑。”
莜嘉明臉色一正,道:“早上你=天=下=書=庫=小說 們和皮帶幫熊貓一夥械鬥,吃了虧的熊貓伺機報復,於是,晚上便發生了古義三人被砍的案子。”
說完,莜嘉明逼視着許歌的雙目,許歌一時啞然。
“阮隊,你的推論我不置可否,不過我還是挺佩服您的敬業精神。在蕪爲縣這地界,也只有您阮隊,我們都服。您是個做實事的。”許歌避重就輕,閃開話題,此時,許歌后背一陣涼颼颼。
眼前的這個莜嘉明,先前的第一眼,許歌就知道是個“狠”角色,但依然是沒有想到,莜嘉明的“狠”還是遠遠超出了許歌的意料。
“我感覺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你是不是剛從外地回來?”莜嘉明問道。這語氣,有點質問的口氣了。
許歌彈了彈菸灰,應道:“嗯。”
莜嘉明連着就問了一句:“出去幾年了?”
許歌眨眼的次數多了起來:“好幾年了。”
莜嘉明:“在外打工?”
許歌:“嗯。”
莜嘉明:“這次回來探親?”
許歌:“外面難幹,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莜嘉明頓了頓,莫名其妙的突然來了一句:“三年前的一晚,南山出了一場車禍,聽說過嗎?”
許歌后背發涼起來,一時,只感覺到全身的皮膚都在變的僵硬起來。
許歌想笑一下,但是許歌知道,此時的笑容將會出賣自己的心中有鬼,許歌猛吸一口香菸,吐出濃濃的一口濃霧來,“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這車禍的影響很大?直到現在還讓阮隊您惦記着?”在濃煙的遮掩下,許歌迴應着。
“這車禍的影響確實不小。知道死在車裡的人是誰嗎?”莜嘉明突然就這個話題猛聊起來。
許歌續上香菸,再次猛吸一口,道:“誰?”
莜嘉明:“夏侯城書記的獨子——夏侯池。”
許歌:“天災人禍,命中註定。”
莜嘉明:“從此,夏侯城開始變得乖戾,三年來,蕪爲被搞的烏煙瘴氣,混亂不堪……我想,如果三年前沒有那場車禍,時至今日的蕪爲縣,或許會好多了。”
許歌:“就因爲他兒子死了?他兒子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了?照阮隊的意思,當時死了的是個平頭老百姓,就不會有什麼阻礙蕪爲縣發展的影響出現了?老百姓死了就死了,權貴子弟,死了就要有很大的社會影響?阮隊這覺悟……”
許歌話沒有說完,語氣已然不是那麼和善了。
莜嘉明笑了笑,道:“事實如此,千古之論,我輩能奈何?不過,雖然我這麼認爲,但是在我看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這就是我堅守的原則。”
許歌:“阮隊高格,希望如此。”
莜嘉明:“所以,就算死的不是夏侯池,哪怕只是一個樵夫漁民的平頭老百姓,只要死的蹊蹺,只要有疑點,我依舊會查下去。雖然這件事過去三年了,我並沒有給按照意外車禍結案。”
許歌:“爲什麼?”
莜嘉明:“人命大於天!”
許歌想避開莜嘉明的目光,卻被牢牢吸住了。
莜嘉明:“何況此事確實是在社會上引起了震盪,並影響深遠,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蕪爲縣的走向發展。蕪爲縣全境六十萬人口,都因此而多多少少被改變了命運。”
許歌笑了起來:“阮隊,危言聳聽了吧。”
莜嘉明:“知道什麼叫蝴蝶效應嗎?”
許歌:“阮隊,您早點休息吧,就當是爲了蕪爲縣的百姓。有您在,老百姓還有個盼頭,所以,阮隊,我真心的希望你不要太過操勞了。還有,這三年前的意外事故,有必要這麼牽腸掛肚嗎?”
莜嘉明不依不饒:“你的意思是,讓我結案?”
許歌:“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阮隊您能聽我的?我讓您結案您就結案了?再說了,我……”
不等許歌說完,莜嘉明突然插話道:“我可以結案。”
許歌已經被搞的一頭霧水,滿肚子混沌了。
莜嘉明看着許歌一臉的莫名和雙目中的彷徨,冷淡的道:“其實,也該結案了。畢竟三年前那場車禍造成的只是兩條人命,而現在,我怕出更多的人命。”
許歌:“這話又怎麼說?”
莜嘉明:“你這一回來,帶回來太多的血腥味。刺鼻的很。”
許歌嘬了嘬嘴,剛要開口,莜嘉明繼續道,“江湖,不是那麼好混的。想打地盤,腥風血雨的折騰,最後也不定是不是給他人作了嫁衣裳。”
許歌額頭被汗浸溼,雖然房間裡的空調一直開着。
莜嘉明:“你要是收手,我就結案。”
許歌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屋裡待下去了,莜嘉明,超乎異常的不可控。不愧是刑偵老手,許歌自知不敵了。
……
“天啊!許歌居然怕過莜嘉明?”蕭文斌都聽的發矇了。
夜已深,蕭文斌便寄宿在了趙家。
隨後的幾天,蕭文斌便在趙家過上了日子。趙紫雲和趙夢婷那是相當的好客。
趙夢婷發覺,這個蕭文斌不似哥哥趙紫雲以前的朋友,他很是有氣質,甚至,趙夢婷開始發覺,他蕭文斌有時候要比許歌還要有點成熟和穩重,還要有那麼點磁性。
當然,對於趙夢婷這樣在花樣年華的女孩子來說,長時間的相處,自然會產生情愫的。
每天晚上,趙紫雲都要和蕭文斌聊他的那當年的事情,倒不是趙紫雲說上癮了,而是蕭文斌聽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