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倩給馬明衝了一杯咖啡，馬明一口便給喝了下去。其實馬明是隻能喝綠茶，從不喝咖啡的。
馬明坐在劉雅倩對面，“聆聽教誨”般的正襟危坐。
劉雅倩笑道：“馬主任，你是我的老上司了……”
“別，別這樣說，我只是虛長些年齡而已，論起來，你們都是正規大學出來的高材生，我這點經驗，也快落伍了。”馬明很是謙虛。
劉雅倩笑呵呵道：“馬主任，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你這麼說，讓我們做晚輩的，可怎麼敢當啊。”
頓了頓，劉雅倩問道：“馬主任，再來一杯？”
“不了不了，夠了。”馬主任說話的時候，欠着身子，他屁股只有三分之一坐在軟椅上。
“馬主任，現在……學校多事之秋啊。”劉雅倩還真有一副領導的架勢擺開了，也是馬明硬給捧上去的。
馬明欠身應道：“冬天來了，春天也不遠了。”
劉雅倩笑道：“馬主任，學校現在校長空缺了出來，我看，就由你來吧。”
“哎呀呀呀，不行不行，我何德何能。”馬明站起身來，把手擺動的像是在刷牆一般。
劉雅倩：“馬主任，你聽我說。學校裡除了你，還真沒有其他人可以勝任，也只有你可以了。馬主任，哦，不對，是馬校長，馬校長，你放心，你這次幫了我，幫了學校，大家都不會忘記的，學校一定不會讓你白累，從現在開始，你每月工資翻一番，來年開始，你拿年薪，每年十萬。”
馬明沉默了起來。
劉雅倩從抽屜裡拿出煙來，遞給馬明，馬明抽出一根，點燃。
“既然董事長你都這樣說了，我再拒絕，是不是就不識擡舉了，呵呵。”
“嚴重了。那好，馬校長，你多費心了，等這個困難期過去，都是你的功勞。”劉雅倩起身說道。
馬明連忙擺手起來，躬身退了出去。
離開劉雅倩的辦公室後，馬明吐了一口吐沫出來，挺了挺身子。
劉雅倩這也是不得已。
於華華和李磊聽了劉雅倩的安排後，覺得這事辦的還算靠譜。
劉雅倩說道：“也不能虧了張老師和姜老師，只要她們來年還在這裡做，就給他們領導職務。到時候馬明不定還能不能在這裡，所以，現在不要先說，真是張老師和姜老師沉不住氣的話，也是不堪大用的。”
於華華點了點頭：“方向比速度重要，智慧比吃苦重要，學習比學歷重要，機遇比關係重要，要什麼比做什麼重要！寒假主要兩件事，招生、招教師。”
劉雅倩雙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說道：“嗯，招生的事情，我來做；教師隊伍的整肅和改動你來負責；李磊，你負責整個後勤。寒假裡不要教師下去了，個人原因自己招，學校獎勵按照原來慧苑的來，不願意就在家陪陪家人。都是人妻兒母的，其實，也不容易了。”
於華華：“如果馬明不走，怎麼辦？”
劉雅倩：“我們不是一定要把這些老教師都換掉，只是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而已。如果他們願意認真執教，那還說什麼呢。”
李磊插話道：“我負責什麼後勤啊？食堂有大廚李亞強，保衛處有那個光桿司令蕭文斌，還要我做什麼啊？”
劉雅倩：“你也知道蕭文斌是光桿司令啊，寒假裡招聘保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李磊點了點頭：“沒問題。”
於華華：“李磊，你別每天乎其八風的，做事知道嗎？咱們這是在創業！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李磊立刻嚴肅了起來：“放心，二位領導，且把心放在肚子裡，你們儘管衝吧，後院絕不會起火！”
“大管家，李磊，我們以後就喊你李大管家啦。”劉雅倩笑道。
李磊：“不要不要，管家好像都有些娘炮，人家可是剛剛的純爺們呢。”
於華華嘆了口氣：“李大管家，麻煩你……出去！”
李磊顛顛走開了。
“瞧你，這麼兇！我可聽人說了，老婆太兇了，老公在牀上可沒力量。”
“去你的！”
“真的！不信？那你說說，那個……他晚上要多久纔下來？”
“討厭！”
“啊？難道，都是你在上面的？”
於華華聽不下去了，撲向劉雅倩……屋裡傳出倆人咯咯笑的不停。
……
夜。
“以後你會不會有小三。”於華華縮在李磊懷裡問道。
“那要看老婆是誰了，因爲老婆是你啊，所以當然就不會有小三啦。”
“那，假如啊，假如你現在的老婆要不是我呢？”於華華嬌滴滴問道。
李磊：“那小三就是你啊。”
“你壞你壞你好壞的啦……”於華華正發嗲着，李磊的身體突然反壓了過來，於華華被蓋在那陰影之下，不見了人……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李磊把套子拎起來，看了看，嘆息道：“可惜了可惜了，我的子孫們啊。”
於華華一腳踹過去：“你自己給自己生孫子啊？”
李磊嘿嘿一笑。大汗淋漓的李磊去了衛生間，沖洗了下，走出來時，於華華已然是昏昏睡去。
李磊和於華華都商量好了，學校不走上正軌，他們不敢涉險，因此，每次都是用上套子。
不是井裡沒有水，而是挖的不夠深；不是成功來的慢，而是放棄速度快。得到一件東西需要智慧，放棄一樣東西則需要勇氣！
……
有些事知道了就好，不必多說。有些人認識了就好，不必深交。
別看李磊平日裡的大大咧咧，對怎麼的爲人處世，他還是有他的一些獨到的見解。
蕭文斌是個有故事的人，更是個有着很多**和不願意接近別人，也不願意別人接近的人，不過李磊看得出來，蕭文斌對學校和劉雅倩都沒有壞心思。這點，於華華就看不到。
李磊走到門崗處，這裡和旁邊的校商店是打通了的，蕭文斌又進來一批貨，這小商店原本劉雅倩都是不打算開的，蕭文斌覺得還是有這個必要的。
“出錢出力，又只是賣個進價，圖個啥啊？”李磊說着話，人已到了蕭文斌跟前，遞上一顆香菸。
蕭文斌拒絕道：“我只抽這種。”
“這煙跟旱菸沒啥區別，勁太大！”李磊笑道。
蕭文斌：“咱們學校又不是靠這商店圖發展，我也就是出去的時候捎帶些東西，也談不上出錢出力。”
李磊：“蕭處長的覺悟，還真不是一般其他的老師能比的。我就差點。”
“哈哈，李主任，你這可是拿我開涮啦。”蕭文斌笑道。
李磊也是哈哈笑道：“涮你蕭處長？我可不敢，不過，涮羊肉倒是真不錯。晚上我請客。”
蕭文斌：“不了，晚上我想回趟家。”
“哦，好吧。”李磊也不多說，便出了門崗。
誰也不知道蕭文斌的家在哪，李磊也不知道，但是李磊當然不會打聽了，李磊知道，那樣會自找沒趣的。
……
留守雅苑學校鄰村，也就是小崗村後村。這裡有一家小小的羊肉館，就在這戶人家的院子裡開的，搭上個棚子，坐在裡面也是暖烘烘的。
別看地處偏遠，原來的時候，城內都是開着轎車過來吃的。後來隔壁的鄰村成了**，又加上蔣皓事件的發生，便很少來人了。
不過留守雅苑的學校在這裡成立後，生意又有了點起色。學校的老師們常常過來解饞，來看學生的家長也是常客。一時，生意又好了起來。
“心軟是一種不公平的善良啊！老馬，你還不帶頭，隊伍可真要渙散了！”陳忠壽急躁躁的道。
馬明涮了一片羊肉，夾進嘴裡，就着一口小白，嚼咀了起來。
見馬明不說話，曹芝芬放下碗筷，說道：“小陳，吃吧，別跟他囉嗦了，他什麼不懂，人家現在是校長了！大領導了，還能跟我們瞎起勁？”
馬明吃不下去了，頓了頓，馬明開口道：“這個隊伍，早就人心渙散了。說來說去，不就我們三個還一條心。槍桿子裡出政權，這學校是人家的，怎麼鬥？”
陳忠壽見馬明開口了，立刻陰沉地笑了起來，說道：“怎麼鬥？怎麼都能鬥！劉雅倩、於華華，畢竟都是小丫頭片子，以我看來，現在正是個大好時機！”
“哦？現在？”曹芝芬有點做作了。
陳忠壽跟曹芝芬比，又差點道行。
陳忠壽沾沾自負的道：“這次，曹氏兄弟、父子的死，真就是和她劉雅倩沒有一點牽連？我看，這裡面可大有文章！”
曹芝芬：“怎麼講？”
陳忠壽：“曹知青、曹寶坤和尹瑩都是那天晚上離開學校的，劉雅倩正巧那天晚上回來的路上還遇到過他們，剛剛巧合的是，那天晚上那個不陰不陽的痞子蕭文斌也出去了，最後，蕭文斌和劉雅倩一起回來的，這些都串聯起來，這裡面，文章可大發了！”
馬明：“怎麼？你們不是相信這是鬧鬼事件嗎？怎麼又看出來這事的蹊蹺了？”
曹芝芬：“閉嘴！什麼鬧鬼事件，誰信那個！其實老孃我才壓根就不信那個邪！我早就發現了這裡面有很大的問題了。小陳，你繼續分析分析，看看和我想的對不對。”
陳忠壽：“劉雅倩設計，把曹知青的學校給徹底毀了，反過頭去，又鼓動學生家長，把學費也給拿了回來。當時人家是被學生家長給鎮住了，怕聚衆鬧事，可事後想想，誰甘心？這不就是明搶嗎！要是我，死了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馬明笑了笑：“有長見識啊。”
陳忠壽接過馬明遞過來的啤酒，對着瓶子就喝了一口，繼續道：“怎麼就那麼巧的，他們一家子都死在一起了？怎麼就那麼巧，郭慧慧和尹瑩也去了？這不像是有人給安排部署好了的嗎？”
聞言，馬明手中筷子落地，撿起來後，馬明感慨一聲：“一語中的！說到要害了。”
陳忠壽更是洋洋自得了起來，接下來，她便不停的分析起來了。還別說，陳忠壽說的居然還真是有那麼點靠邊了。
“那你說，下面怎麼做？”馬明問道。
陳忠壽：“把這些當面說給劉雅倩聽，看她反應，如果她怕了，我們手中可就有籌碼了。不行我們也訛她一筆錢，咱們幾個也搞個學校！”
這話就離譜不靠邊了。
曹芝芬此時，纔開口道：“小陳啊，你的那雄心壯志，還是等下輩子實現吧。咱們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圖那個？老骨頭不要了？要我說，咱們出口惡氣算了。”
馬明：“怎麼出？”
曹芝芬：“寫個匿名信，把我們知道和掌握的情況，再添油加醋的都寫上，寄給公安局，說不定，這案子還就是咱們給破了。到時候，拿着政府給的獎金，不比去犯法訛人來的心安理得？”
馬明笑道：“小陳，你也聽聽，這纔是正道。老曹那幾下子，還有的你學。”
陳忠壽卻不服氣的說道：“案子就算真是咱們給破的，就保證能得到獎金？就算能得到，又有多少？”
馬明和曹芝芬對視一眼，他倆舉杯，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