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林今天和一羣大腹便便的人在一起吃飯,酒酣,有人無不羨慕的說道:“司徒林啊,你現在可是富豪了。”
司徒林連忙的擺擺手說道:“只是這學期纔開始盈利一點,你可沒有看到我以往每年虧損的啊。”
“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啊。據我所知,你們做學校的……”
那人頓了一頓,司徒林聆聽着。
“據我所知,你們做學校的,每學期都能搞到五百萬呢。”
聞言,四座譁然。
司徒林笑道:“你只看到收了的錢,卻怎麼不看看支出呢?難道書本不要錢買?桌椅板凳的不要花錢購買?每年一年級的新生,可都是坐的新桌椅啊。”
嗯……
大家還是認同的。
司徒林繼續道:“特別是我們的學校,教師工資是非常高的,就這第一個月的開銷,只是教師工資這塊,就幾十萬出去了。”
“那麼高?可我聽說你們學校才三十個教師不到啊。”
司徒林:“只是教書的也只有三十個,加上生活老師可就多了。不過,就是三十個教師的工資,就幾十萬了。她們招生的獎金,有的可都拿到了五六萬呢。”
“哇塞!那我以後幫你招生了。”
司徒林聞言之下,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人,如果真的幫自己招生的話,且不說親力親爲了,只要搞搞好宣傳一下,那也是巨大可觀的了。
司徒林連忙的站起身來,假戲真做的舉杯敬向那些大腹便便的領導們,一口乾了。
“好!”
“不錯!是個幹事的!”
……領導們紛紛誇獎起來。
要知道司徒林早些時候,跟朋友說自己都可能打算把學校給轉讓了……
開學了。
文英果然給李宗政拎來了兩瓶酒,不貴,卻也不便宜,兩瓶怎麼着也要六十塊吧。
蒯曉敏和幹蓉蓉直接就闖入了李宗政的辦公室來,李宗政早就等着了。
“邵兆龍怎麼個意思?給不給醫藥費了?給不給的,先給句話吧!”幹蓉蓉氣的不行了,看來,她這兩天是過的十分鬧心的了,都被活生生給氣瘦了。
“咦!你瘦了啊。”李宗政說道。
“哦?是嘛……”幹蓉蓉連忙的開始照鏡子起來。
蒯曉敏陰沉沉地一笑,說道:“李主任,這被耍的團團轉的,可不只是幹蓉蓉啊,你呢?上個月你給了邵兆龍多少課時頂了,你就能嚥下了這口氣?還是你們私下裡……”
“對了,你不會私下裡吞了邵兆龍給我的三千塊錢的醫藥費吧?”幹蓉蓉立刻反應了過來,不再照鏡子了。
李宗政抽着煙,一臉的憔悴,蒯曉敏也是看在眼裡了。
此時,文英走了進來,順手,文英把門關上。
“蓉蓉,就李宗政他?敢私吞了你的三千塊醫藥費?呵呵……他就算是有這心,你覺得他有這個膽嗎?”
李宗政:“邵兆龍這是找死呢。”
蒯曉敏:“邵兆龍怎麼敢來着?他就不怕沒了工作?”
李宗政沉默了一下,說道:“所以……邵兆龍又不是傻子,他敢這麼做,想來也是留了一手了。所以,我們先不要莽撞。”
文英:“不錯。以我對邵兆龍爲人的瞭解,看起來這小子大大咧咧、虎頭虎腦,其實可精明着呢。”
蒯曉敏:“那是因爲我們一直在後面給他撐着呢,沒有我們給他撐腰,就他?還不早就被蕭文斌和易子斂給收拾了。”
幹蓉蓉也是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啊,這個邵兆龍還真是不怕麻煩呢。那邊蕭文斌、易子斂和他水火不容的,這邊他居然還敢這麼得罪咱們?他是不是不想幹了?”
李宗政:“幹蓉蓉,你這話說的就外行了吧……他邵兆龍能不能幹,是你我說了算的?”
蒯曉敏:“可我看董事長對他也不那麼待見啊。”
李宗政:“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麻煩。自從上次彈劾鄭建國未果,鄭建國難道就不記恨?還有王緱亢,他可一直對我們都仇視着……你們看不到這一點,人家邵老師可是看到了這一點了啊。”
文英坐到一旁,說道:“是啊,現在面子上,邵兆龍還是我們這一邊的人呢,如果邵兆龍被我們給拋棄了,難保鄭建國他們不要。邵兆龍雖然爲人不地道,但是在這學校裡,可也是有點作用的。從大局觀上面來考慮,我們要動邵兆龍,還真不好辦。再說了,我們要是有所動作,能繞開鄭建國嘛?”
蒯曉敏:“也是啊……”
幹蓉蓉:“那就這麼便宜了他?不行!”
李宗政:“不但要便宜了他,而且還要讓他自己知道,他佔了多大的便宜。乾脆,錢不要了,而且你幹蓉蓉親自跟他說,讓他徹底安心了。”
幹蓉蓉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
文英:“好,既然給他做人情,就做到底。讓他徹底的安心下來。”
蒯曉敏:“然後,找個機會,讓他再也翻不了身,也讓他徹底沒有機會再被別人利用。”
李宗政笑了笑,說道:“是啊,只有這樣,我們才無後顧之憂,也才能徹底的解恨呢。”
幹蓉蓉:“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來懲治他了?非要靠示弱來不成?”
李宗政:“今天大踏步的後退,正是爲了明天大踏步的前進做好準備。”
“要說你們說,我可拉不下那個身段下來。”幹蓉蓉負氣而去。
……
當李宗政把邵兆龍喊到辦公室的時候,邵兆龍已然是準備好翻臉的架勢了。
而讓邵兆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宗政居然這麼告訴他:“你和幹蓉蓉的那事,我都擺平了。醫藥費我給你墊上了。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另外,那什麼請酒的事情,也算了。現在錢難掙啊,一頓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這話,說的邵兆龍簡直是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難道都聽錯了?
李宗政居然還親自掏出了一顆煙來,給邵兆龍遞了過去。
本來邵兆龍都戒了,但是李宗政親自遞過來的啊,邵兆龍還是接了。
李宗政:“邵老師啊,以後你做事也不要太過沖動了,凡是多考慮考慮,如果武力能解決問題,那還要法律做什麼?是不是?”
邵兆龍點了點頭道:“嗯,我是做的有點衝動了。”
李宗政:“嗯……沒事了,你去吧。你去忙吧。”
邵兆龍猶豫了下,還是走了出去。
……
隨後的日子裡,李宗政漸漸的開始讓邵兆龍頂課頂的少了,隨着日子的流逝,漸漸的,頂課什麼的這些好事,已然是沒有了邵兆龍什麼事了。不過,邵兆龍還是十分的感激着李宗政。
畢竟這事自己做的是有點過了,但,李宗政他們卻居然“以德報怨”,這讓邵兆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那麼接下來,邵兆龍也開始投桃報李,明顯的對李宗政很忠誠了起來,而對鄭建國和王緱亢,橫眉豎眼的,不予理睬。
漸漸的,全校都知道了,邵兆龍是李宗政的一條狗。
……
蒯曉敏對邵兆龍突然的熱情起來。
而這種熱情,可不是一般的熱情哦。那是一種超乎於正常的熱情。
只是,蒯曉敏做的很隱秘,人前常常不表露出來,而人後,蒯曉敏的熱情,幾乎要把邵兆龍給熔化了。
蒯曉敏可也是一個大美女啊!
面對這樣的大美女的主動倒貼似的熱情,邵兆龍不可能沒有反應。
而這陣子,孟雪總是在刻意的迴避着邵兆龍。這讓邵兆龍無比失落和憂鬱。偏就這個檔口,蒯曉敏居然貼了上了,還真是給了邵兆龍不少慰藉。
時不時的,蒯曉敏總是拿些零食給邵兆龍吃,邵兆龍對孟雪是大方,但是對別人,可是小氣吧啦的不行,而蒯曉敏的熱情,讓邵兆龍漸漸開始有點不好意思和手足無措了。
這晚。
晚自習邵兆龍沒課,正在學校的那寥寥的幾棵樹下站着,看着枯葉發黃飄零,想想自己而立之年,孑然一身,一無所有的現狀……邵兆龍突然詩性大起。
“排江倒海翻巨浪,一無所有窮噹啷;過往雲煙流浪漢,飄零雪影溶成潔;牛郎織女若相知,豈容王母來作梗;分明有意無情水,也做癡心萬姓仰;如今孑然空度日,多少癡情多少淚;自古男兒真有許?龍游淺水遭蝦戲;想來我輩必鯤鵬!虞姬虞姬奈何兮……”
“好溼啊!”蒯曉敏款款走來……
詩和溼同音,而蒯曉敏就是說的“溼”。當然邵兆龍豈能明白。
蒯曉敏:“邵老師好難找啊,怎麼在這裡呢?”
邵兆龍:“找我?”
蒯曉敏手中拎着的,不用說,都是零食了。
蒯曉敏甜蜜蜜地一笑,說道:“家裡帶的一些乾貨,不能獨享來着,找你一起分享。”
邵兆龍:“啊?”
蒯曉敏像是無意般,拉着邵兆龍的手,兩人坐在了樹下的石椅上。蒯曉敏還心細的拿出一張報張,卻並沒有截開。
報紙就那麼大,因此,邵兆龍和蒯曉敏坐的很緊湊。
蒯曉敏拿出來紅魚乾、白薯幹……邵兆龍吃了一口,味道不錯……
“剛纔聽你念叨什麼虞姬虞姬奈若何的詩詞,是不是想做個楚霸王啊?”蒯曉敏說道。
邵兆龍笑了笑:“有感而發,只是作一首詩而已,楚霸王什麼的,我可不想做,短命鬼。”
蒯曉敏:“不過話又說回來,楚霸王的男子漢氣概,可是多少女人嚮往的呢。”
邵兆龍:“嗯,他也就騙騙丫頭片子,哄哄不懂事的小女孩子罷了。”
蒯曉敏咯咯地笑了起來,那銀鈴般的笑聲,讓邵兆龍聽的入迷了。
蒯曉敏:“做男人,大氣點總是沒錯的。不能總是和女人計較纔好。”
邵兆龍:“嗯……這個當然。其實……幹蓉蓉的醫藥費,等我……”
蒯曉敏:“李宗政都已經替你墊付了,他沒有告訴你?”
邵兆龍:“啊!真的?”
蒯曉敏:“嗯,他……沒有說啊?李主任人還真是不錯。”
邵兆龍:“不是……他,李宗政真的替我給了?不會吧!”
蒯曉敏:“啊……我騙你做什麼?不然你以爲幹蓉蓉就那麼的放過你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幹蓉蓉就那麼好纏的嗎?那麼好說話?不然的話,幹蓉蓉還不每天來找你十八次的要賬啊。”
邵兆龍陷入了沉思之中……
蒯曉敏:“其實蓉蓉也就是要下一口氣而已,她看起來挺不講理的,其實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也知道,你家裡很不富裕,你的工資,還要給家裡寄去……你一個人在外,孤苦伶仃的,確實是也不容易的。”
這話,讓邵兆龍倍感溫暖了……而又讓邵兆龍倍感慚愧!
都拿了倆月的工資了,邵兆龍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往家裡寄過啊!倒是在孟雪身上花了大半。
想到這裡,邵兆龍再看看身邊的蒯曉敏,一時,邵兆龍無限感傷起來。
“是啊,現在女孩子都很現實的,沒錢沒房沒車,誰能看上你呢。”邵兆龍脫口而出。
“嗯,這話倒是不假,不過……也不能就是絕對,更不是全部。”蒯曉敏應道。
邵兆龍:“哦?”
蒯曉敏:“你不能被釘子紮了一下,就說人家總是放釘子在那裡吧?你不能因爲買了一包假煙,就說沒有真貨了吧。可能現在物質女是越來越多了,但是難道就沒有好女孩了嗎?是你不善於發現而已,你就是那種總是被表面所迷惑的人了,說的難聽點,你就是一個顏控的受害者而已。”
“顏控”——邵兆龍也不得不承認。
蒯曉敏突然提到一個人的名字,說道:“孟雪是很美,美的連我們女人都羨慕嫉妒恨,可這樣的大美女,是你能養得起的嗎?”
不錯,孟雪自己都說過,她是自己所養不起的。
聞言,邵兆龍突然想通了,豁然起來……
蒯曉敏:“人,要活在當下,不要太玄幻了,實際點吧。不要在一棵樹下吊死了,總有適合自己的另一半呢。但是,你不要鑽牛角尖的。”
邵兆龍:“嗯,我現在不那麼死心眼了。”
蒯曉敏笑着,站起身來,說道:“嗯,今番這番談話,算我沒有白說。看你能開心起來,就好啦。”
說完,蒯曉敏蹦蹦跳跳的離去了。儼然一個十七、八歲的青春美少女啊!
邵兆龍當即便起身而去了。
邵兆龍當即便取出來了三千塊錢……
鍋爐房的濃煙滾滾,澡堂的水也都燒好了,晚自習一下課,許多女生都奔向了澡堂子。
今晚是女生洗澡的時間。明天就是男生洗澡的時間。澡堂子就一個,男生和女生輪換着用。
……
“咚咚咚……”敲門聲。
“誰啊?”幹蓉蓉的語氣有點慌張。
而不知道的邵兆龍居然就一腳垮了進來。
“出去!沒看見蒯老師換衣服呢?”幹蓉蓉吼道。
咦?怎麼今天干蓉蓉也沒有回家?
不過,邵兆龍卻並沒有發火。
瞬間,好像一個身影,那苗條的身材……讓邵兆龍愣在當場。
蒯曉敏套上毛衣,立刻過來衝幹蓉蓉說道:“噓!小聲點,不知道的還以爲邵老師怎麼着了呢。”
幹蓉蓉撅着嘴,坐回到牀邊,卻道:“這是女生寢室好不好,一個大男人的進來,也不敲門。”
邵兆龍:“我敲門了啊。”
幹蓉蓉:“哪有這邊一敲門,那邊就闖了進來的啊。這是敲門?這是狼來了吧。”
“噗嗤”蒯曉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捶打着幹蓉蓉。
這裡,蒯曉敏面向邵兆龍,說道:“邵老師,別理她,她就這樣,瘋瘋癲癲的。對了,有事嗎邵老師?”
邵兆龍本想是把錢給蒯曉敏的,讓蒯曉敏代爲轉交給幹蓉蓉,不過現在幹蓉蓉既然本人在,邵兆龍便直接走到了幹蓉蓉跟前,說道:“這是三千塊錢,你的醫療費。我知道李主任代我給墊上了,麻煩你把這錢交給李主任吧。謝了。”
幹蓉蓉一把抓過來……
蒯曉敏:“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邵老師,你也別總是放在心上了。”
邵兆龍:“謝謝!”
說完,邵兆龍離去。
……
幹蓉蓉數了數,果然是三千。
“一張也不多啊?”幹蓉蓉道。
蒯曉敏:“你丫!就知足吧,要不是我,你一毛都別想拿回來!”
“曉敏,你厲害,還是你牛啊!”幹蓉蓉抽出來一半的張數,數了一千五百塊錢,遞給了蒯曉敏。蒯曉敏也沒客氣,收下。
……
夜晚已深。
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打開門,一個男人的身影鑽了進去。
門關上。
嘿呦嘿呦……
嘿咻嘿咻……
“用力!”文英低吼道。
“草死你!弄死你!”李宗政賣力的幹着。
文英:“沒有吃飽啊!”
李宗政突然一陣顫抖,縮了下來。
“你可真是慾壑難填啊。”李宗政趴在文英那偌大廣闊的胸上,累的不行了。
“瞧你那點能耐!”文英一把把李宗政給掀了過去。
李宗政:“是,我是沒有能耐,我哪有你們行。”
文英:“這話我也不反駁你,你看看人家蒯曉敏,手都沒有讓邵兆龍碰一下,就把三千塊錢都要了回來了。”
李宗政:“我要是長兩個咪咪,一個水簾洞的,你信不信,我能要來三萬你信不信!”
“死樣!”文英一手指頭戳過去。
……
不能留宿,只爲了圖這一時的爽,可受了大罪了,這麼冷的夜,而李宗政卻還要穿起來衣服,溜了出來,回到自己的住處,還沒有睡倆小時,便要起牀了。
……
邵兆龍這繞了一大圈子,最終,還是把三千塊錢乖乖地交在了人家手中。
心甘情願,還倍感慚愧,心存感激,還說了一句謝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