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吧砸吧嘴,邵兆龍看向孟雪,深深的出了一口氣,邵兆龍靠在椅背上,身形是那麼的懶散,語氣卻是那麼的堅定而渾厚:“孟雪,如果你真的有可能被遺傳了那種病,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的好。”
孟雪:“你希望我有病?”
邵兆龍:“當然不是……我說的,終究是說的。你要的保證,我也沒有,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是我的女人,我保她永遠幸福!”
孟雪笑道:“邵老師好口才。”
邵兆龍:“看病需要很多錢,怪不得你那晚告訴我,要那麼多財禮呢。孟雪,我這裡不多,我才上班一個多月,這裡是我存下來的兩千塊整錢,你先拿着。”
說着,邵兆龍把銀行卡放在了孟雪身前。
孟雪笑着,看向邵兆龍,說道:“可憐我?”
邵兆龍:“我聽說假期裡有招生,我會靠着那個,賺他個幾萬塊。”
孟雪:“那照這樣下去,邵老師還愁找不到媳婦嗎。”
說着這話的時候,孟雪把那張銀行卡,又推回到了邵兆龍面前。
邵兆龍立刻把那張銀行卡又推了回去,說道:“孟老師,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的,你就別推來推去了好嗎。”
孟雪果然沒有再推來推去,孟雪說道:“回頭我給你。你的心意我領了。對了,邵老師,我明白着告訴你吧,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就別想了。”
邵兆龍:“爲什麼?”
孟雪:“你養不起我。”
邵兆龍:“那我們還是同事,對嗎?”
孟雪聞言……點了點頭。
邵兆龍:“這就足夠了。來,我敬你一杯。祝我們友誼長存。”
邵兆龍端起來面前的酒杯。
孟雪端起來飲料杯子。
……
最後,孟雪自己主動的又要了一瓶啤酒。
……
回來之後,孟雪把那張銀行卡還給了邵兆龍,邵兆龍卻沒有收下,而是說道:“你幫我保管一下吧。”
孟雪:“憑什麼啊,我該的啊。”
邵兆龍:“那我都請你吃飯了呢。”
孟雪啞然……
很是好笑,孟雪看着邵兆龍離去的背影,感覺邵兆龍真是可愛,這個邵兆龍,孩子氣大了點。不過,卻是真情真意的一個漢子。
孟雪回寢室,在走廊口,孟雪正巧遇到了何佳麗,何佳麗一頭撞在了孟雪的懷裡……
“跑……”孟雪猛然擡頭,卻見是何佳麗。
“站住!”孟雪道。
“不長眼啊!看看,看看是不是每天都是你在惹事!你這丫頭,人小鬼大,其實你纔不是省油的燈呢!”蒯曉敏從寢室裡走了出來。
蒯曉敏不是住校的,因此她和幾個不是住校的老師還是住在一個寢室裡,這兩天,因爲發生了嶽強的事件之後,蒯曉敏嚇的這兩天也都沒有敢回家去睡。
此時,蒯曉敏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來,上來便一把揪住了何佳麗的耳朵。
接着,在孟雪的驚愕之中,蒯曉敏居然一巴掌的就扇了過去……
何佳麗卻連大氣都沒有敢出。
而此時,蒯曉敏似乎還是不肯罷休,她又是一把揪住了何佳麗的頭髮……蒯曉敏把何佳麗給拖進了孟雪的寢室裡來了。
“行了,你這是幹什麼啊?”孟雪道。
“小狐狸精,讓你作壞!讓你作壞……”蒯曉敏開始連掐帶擰起來。
何佳麗躲着。
“住手!”隨着一聲暴喝,劉雅倩推門而入。
“雅倩。”孟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劉雅倩看向蒯曉敏。
“什麼幹什麼呢。”蒯曉敏不屑一顧。
何佳麗撲向劉雅倩的時候,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劉雅倩護住了何佳麗,衝蒯曉敏吼道:“你憑什麼打我們班的學生!學校有明文規定,不是自己班的學生,不能體罰的!你憑什麼打她,她犯了什麼錯了?”
蒯曉敏把身子一轉,便朝門口走去,說道:“這裡可是孟雪的寢室,你這是叫私闖民宅了知不知道。”
話音落定,蒯曉敏人已走了出去。
劉雅倩看向孟雪,那麼冰清玉潔的姑娘,居然這麼狠毒?劉雅倩簡直是不認識孟雪了。
“孟雪,你這是非法拘禁,這是犯法的。你怎麼能這麼做呢?”劉雅倩幾乎是憤怒了。
孟雪卻先是憤怒了:“劉老師,請你說話注意點!你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說好不好。我非法拘禁,我拘禁誰了?”
劉雅倩看向何佳麗。
孟雪走上前來,蹲在何佳麗身前,說道:“何佳麗,你說說,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佳麗哭泣着,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孟雪氣的,一時也是無法辯駁了。
劉雅倩:“這事情,我找校領導說去。”
孟雪:“那最好了。你趕緊去找校領導說,這事只有領導來處理,你也別委屈……對了,你可不要找鄭校長,找他沒用,你要找就找董事長。”
劉雅倩:“我會的。”
孟雪:“那就不送了。”
劉雅倩帶着何佳麗離去。
孟雪猛然的把門給關上了。
……
邵兆龍正在批單元測驗試卷的時候,文英在位置上坐着,吃着零食,這個時候,李宗政走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裡的張婷婷和郝甜甜攜手一齊去了廁所。
李宗政去了文英那裡,兩人先是打情罵俏了一番,最終,李宗政還是拿了文英的一些吃食,這才嚼咀着走向了邵兆龍。
“邵老師,忙着呢?”李宗政笑道。
邵兆龍這才立刻起身,掏出煙來……不錯,自從上次答應了孟雪自己不再吸菸之後,邵兆龍果然是不再吸菸了,只是懷裡,邵兆龍還是常常帶着煙的,那是爲了給領導吸的。
李宗政把香菸掉在裡嘴裡,邵兆龍立刻打着了打火機……
李宗政:“邵老師啊,跟你說件事。”
邵兆龍:“啊?”
李宗政:“那個……幹蓉蓉吧……這丫頭,確實是不懂事,不過,這丫頭再是不懂事,你也不能就那麼一腳踹過去吧。現在人家住院了……”
“什麼?住院了?”邵兆龍驚叫起來。
這裡面的意思,可就大了,住院了,那就是關乎到了什麼住院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吧?這電視上可見多了。
想訛我?
邵兆龍想着,看向了李宗政。邵兆龍可不是那種磨嘰的人,他邵兆龍知道,有時候搞的太隱晦、太磨嘰、太猶豫,反而是顯得了自己的懦弱和不爭氣。
邵兆龍看着李宗政,一字一句道:“她要多少錢?”
李宗政一愣,呵呵笑了起來:“啊……小邵啊……”
“怎麼可能要你錢呢,我都和她說了。就昨天,我和蒯曉敏他們都去看了幹蓉蓉,管她真的假的,也就是那個意思。”說着這話,文英走了過來。
“是啊,我們……可都是自己人啊,我的意思是,不要把事情鬧的太僵了。畢竟,咱們都不是外人啊。”
李宗政:“所以,你去看看吧,買點東西,順便去看看就行了。”
文英:“再說了,這點皮外傷,付一點醫藥費,又能多到哪裡去呢。”
李宗政:“幹蓉蓉被你在大庭廣衆之下給踹了,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啊,這個面子上的事情,就很難說下來了,所以,你去看看她,買點水果什麼,也就幾十塊錢的事。”
文英:“是啊,其實……大兄弟啊,你可要知道一件事情。”
邵兆龍看完了李宗政看向文英,看向文英後又看向李宗政,然後,再次的看向了文英。
文英:“老李都跟我說了,說是董事長是有心要栽培你的,我想,這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看看,那個鄭建國,他一點能力都沒有,所以說,現在是你和老李的機會了!但是要上去,還是需要下面有人支持的啊。幹蓉蓉和蒯曉敏他們,要是都支持了你,我的大兄弟啊,以後我可就要喊你主任啦。”
邵兆龍:“他們要我給多少醫療費?”
文英伸出來了三根手指頭。
邵兆龍看向李宗政,李宗政吸了一口煙,吐出來一口濃煙,嘆了口氣,出了一口長氣,說道:“三萬。”
邵兆龍倒吸一口涼氣……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我當時就把話給壓了下去。三萬,怎麼可能,就算你是金枝玉葉,可咱們也不是土老財是不是。”
邵兆龍掏出來一顆煙,叼着在嘴上,卻沒有點燃。
文英:“當時幹蓉蓉也就是氣話,三萬呢!我立刻就狠狠訓斥了她……所以最後,我只給她丟下一句話,三千,愛要不要。”
李宗政:“三千倒是不多了……聽說你那一腳,還真是踢的不輕。”
文英:“三千塊錢,她幹蓉蓉家大業大的,倒是也看不上,就是圖一個面子而已。”
李宗政:“唉!不是我們賣着老臉,三千怎麼可能把這事情解決了。你可知道,幹蓉蓉可是住在特護病房,每天喝的都是……”
“李主任,文老師……你們看這樣行嗎……我給她幹蓉蓉三千,然後等她幹蓉蓉出院後,我再擺一場,請咱們幾個自己人吃一頓,喝點酒,這事情就算了了。行嗎?”邵兆龍說道。
“那可敢情好啊!”文英立刻叫了起來。
李宗政也是不住的點頭稱是:“好……好,好好好……”
邵兆龍:“但是……”
但是二字一出,李宗政和文英立刻的都把眼睛來了一個“集結號”地看向邵兆龍。
邵兆龍說道:“但是,我想你們也都知道。我……我在這裡工作,到現在爲止,纔拿了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千塊錢……那個,我……”
李宗政:“我原本是能打算借點給你的,不過家裡要用錢,都買了農藥和種子了……”
文英:“我剛剛買了一輛山地車,那是爲了鍛鍊身體用的,八千多塊錢,那不,眼前就是,錢都花在那上面了。”
不錯,文英說道的不錯,她買的那輛山地車,確實是近八千,只是,那輛山地車,可是她去年買的了。而且,你文英連這麼貴的自行車都能買的起,手中還能少了幾千塊錢?
當然,邵兆龍是沒有打算要問他們借錢的。
邵兆龍連忙的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二位領導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這邊手頭確實是有點緊,不過,也不是十分的窘迫,所以……我的意思是說,我只是說,幹蓉蓉不是生病住院請假了嗎?我想,她不來上課,如果我空課的話,能不能儘量的讓我來給她頂課啊?”
李宗政和文英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哈哈呵呵的笑了起來。
李宗政:“小邵啊,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了吧!放心吧,不但幹蓉蓉不來我讓你頂課,其他老師要是有事請假不來的話,只要你空堂,只要你願意,都給你頂了!”
李宗政這話說的霸氣啊。
不過,這頂課不頂課的事情,還就是他李宗政說了算的。校長鄭建國都插不上手,別說是鄭建國了,就是董事長司徒林都管不了這事。因爲李宗政是教導主任,誰來上班了,誰沒有來,誰請假了,誰空堂了,誰來頂課,這些事情,當然都是要有李宗政來定了。
頂課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啊!
頂一節正課可是拿一節正課的錢呢,要是頂晚自習的話,那可是一節課算兩節課來算的,而沒有來上晚自習的,一晚上兩節晚自習不來上,可是要扣四節晚自習課的錢呢。
這個頂課,可是關乎教師切身利益的大事呢,特別是在女人堆裡的教師隊伍中,這種事情,可是非常重要的大事情呢。
而這裡面的出入,可就是十分的明顯了。
看看這裡辦公室裡坐着的,都是老師,可有的老師,一大周甚至都能頂幾十節課,像是文英這樣的,一大周最少也是能頂十幾節課的了。
而要是像是張婷婷和郝甜甜他們這樣的,別說一大周,就是兩大周,甚至都不能頂上一節課。
如此,這裡面的收入差距可就甚大了,能頂十幾節課的收入,可就是近二百了。
別看邵兆龍跟李宗政鞍前馬後的那麼效勞賣命的,可一大周,李宗政也只給邵兆龍兩節午自習課或者一節正課就不錯,而這些,邵兆龍可是要散出去多少根菸換來的啊。
邵兆龍明白了,李宗政是個只愛自己的人,他從來不會對像是自己這樣的沒有職權的屬下動義氣,而且,李宗政還是個只用下半身來思考問題的人,所以,文英便是他的工具,也是他的主宰。
……
邵兆龍的提議,得到了李宗政和文英的大力支持。
邵兆龍說的好啊,給幹蓉蓉三千,另外幹蓉蓉出院之後,邵兆龍還要擺一場……要知道,這年頭擺一場的花銷,可是不低呢。
……
“邵兆龍說了,就在咱們學校後面的飯店設宴,擺下道歉酒宴。”文英坐在幹蓉蓉的牀上,說道。
蒯曉敏也來了,她給幹蓉蓉削着蘋果……
“是嗎?算邵兆龍識相。”蒯曉敏說道。
“他敢拒絕!別以爲我好欺負的,如果不是你們給他硬攔着,他早就橫屍街頭了!”幹蓉蓉說道。
文英:“好啦好啦,算了吧,畢竟他邵兆龍怎麼着也是老李的人,他和老李的關係很不錯的,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一個集團的,總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的強多了吧。”
幹蓉蓉:“可都不是我先惹的他啊,是他……唉,算了算了,不能提了,想起來我就義憤填膺的。”
“給。”蒯曉敏把蘋果遞了過去,幹蓉蓉一口咬了下去。
“蓉蓉,不過這事也就算了吧,我們倒是也沒有提出來讓他擺一場的條件,他自己不是也想到了。這說明,他邵兆龍還是有點眼色的。如果邵兆龍和孟雪真是成事了,孟雪肯定也就加入了我們的這邊來,那麼,我們的勢力可就是十分的龐大了啊。那樣的話,連董事長都要聽我們的啦。”
說的激動和興奮,蒯曉敏和幹蓉蓉抱在一起,咯咯的笑了起來。
“對了文姨,錢呢?”幹蓉蓉問道。
文英:“啊……錢?”
幹蓉蓉:“是啊,他邵兆龍不是答應了給三千塊醫藥費嗎?”
“是啊文姨,錢帶來了沒有?要是帶來了,咱們三個晚上可要去好好的嗨皮一下呢。”蒯曉敏激動的道。
幹蓉蓉:“沒問題,花光爲算。”
文英卻來了一句:“他沒有給我啊。”
啊!
……
“文姨,你……他……你不是說他同意了嗎?怎麼沒有把錢給你呢?”幹蓉蓉問道。
“是啊,這是怎麼個路子啊?”蒯曉敏也詫異了。
文英:“我想,他可能要過來親自看看你吧,老李也是這樣說的,說是讓小邵買點東西,營養品什麼的,過來看看你,這也是合情合理的禮數嘛。”
“哦……”幹蓉蓉陷入了思緒中。
蒯曉敏看向文英,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出口,終究,蒯曉敏什麼都沒有說了。
……
李宗政可是個酒鬼,爲了吃上邵兆龍的那頓飯,他也算是真的下了功夫了,這幾日裡,不管是誰,只要你請假,李宗政二話不說,立馬批准,然後讓邵兆龍立即便去頂課。甚至,邵兆龍明明是有課的,但是在李宗政的安排下,邵兆龍自己有課都不上了,或者自習,或者李宗政給他看着,或者乾脆,邵兆龍找班裡的學生給看着,而跑到別人的班級去給別人頂課去了。
如此這般的搞下去,風險可是很大的,可是爲了吃上那頓酒宴,李宗政都豁出去了。
這一個月下來,邵兆龍的收入可是非常的可觀了!
……
好像是明天就要發工資了,邵兆龍非常的激動。
現在,幹蓉蓉早也就出院回來了……
幹蓉蓉、蒯曉敏急的都快要死了,這都出院半個月了,他邵兆龍的賠禮酒宴呢?再有,幹蓉蓉住院期間,邵兆龍也沒有去看啊。
文英也是不斷的催李宗政問問邵兆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宗政只是道着別急,慢慢來,等開了工資再說,你能保住了人家這個月就有了閒錢?萬一人家有事呢,等開了工資,且看他邵兆龍怎麼說。
於是,所有人都在熬啊熬啊的熬……
邵兆龍卻把這些人的嘴臉都看在了眼中,得意洋洋的暗自笑着,邵兆龍覺得,這太他……媽……的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