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母親後,舒薪也學了不少育兒的方法。
萬事以孩子爲先。
去鎮上轉轉,出門就是大街,反正來去時間也短。
等喂好出去,回來也不會太長久。
期間休息一下,再喂孩子,倒也好多了。
顏傾城嘻嘻嘻笑着。
青青也笑了出聲。
舒芩、舒芪也抿嘴笑了起來。
其實家裡布料真心不少的,前幾日沈多旺才拉了幾馬車回來,是極其珍貴的綢緞,拿來做夏衣最最好了。
“不過說真的,那張夫人又來問了,你什麼時候相看一下她女兒?”
“……”舒薪錯愕了一下,“我竟把這事給忘記了,得,咱們也不去逛街了,準備準備,明日請張夫人還有幾個夫人帶着小姐過來做客!”
雖說是給沈多旺屬下相看媳婦,舒薪眼光還挺高的。
要求就是要會讀書認字,性情溫和。
最最最主要是她們心甘情願,以後好好過日子。
既然要請人來府裡做客,這吃的自然不能少,雖然去年大旱,死掉了不少果樹,但命大活下來的也不少。
“哎,那個叫什麼的人,今年好像還沒送過果子來呢!”舒薪忽然想起來。
當初夏神醫還說要給他娘看病,怎麼就沒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叫邱明!”青青提醒道。
瞧着那人還是十分規矩,說話做事也聽本分。
“對,邱明,今年還沒送果子來,他孃的病也不知道好些沒有!”舒薪說着,不免感嘆。
不過想弄點果子倒也不麻煩,喊了敬誼過來吩咐一番,敬誼立即便下去準備了。
這敬誼剛下去,準備套馬車去縣城,就有人送了一馬車寒瓜來。
舒薪得知後大喜不已,“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顏傾城噗嗤笑了出聲,“夫人,你怎麼不去問問大將軍呢,這寒瓜是誰送的!”
舒薪笑而不語。
頓時明白是沈多旺派人去尋來的。
舒薪讓人切了兩個,端着一盤子去找沈多旺,“這寒瓜是你找人弄來的?”
“對呀,怕你想吃果子,這才讓人先送一馬車過來,餘下的再有幾日送來,咱們孩子百日宴的時候好吃!”
“……”
這個傢伙,竟是早早便什麼都打算好了。
“快把他們放在搖籃裡,過來吃寒瓜吧,我嘗過了,味道好的很!”
“你吃吧,我抱孩子!”沈多旺看了一眼。
這些東西並不容易尋,吃一塊就少一塊的東西,加上家裡人多,分下來到舒薪嘴裡也不多了。
他是能不吃就不吃。
“孩子放在搖籃裡,這麼多塊我也不能多吃,一起吃吧!”
“真不能多吃?”
“對呀,這是寒涼之物,我確實不能多吃啊,你快把孩子放在搖籃裡,咱們一起吃,順便說說孩子百日宴的事情!”
沈多旺想了想才說道,“我抱着孩子,你餵我吧!”
“擰不過你!”
舒薪捏了一塊餵給沈多旺吃,自己也吃了一塊。
甜甜的涼涼的,味道真是好極了。
“百日宴你都有什麼打算?”舒薪問。
“也沒什麼打算,就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沈多旺成親了,並在叢合鎮安家落戶,有些人也該出現在明處了!”
“他們回來嗎?”舒薪問。
沈多旺愣了愣,“不會來的!”
他們來不了,也不能來。
這個時候,皇帝怕是緊緊盯着他,也盯着他身邊的人。
皇帝想要他再次爲朝廷效力,又怕他擁兵自重。
不過如今若是再讓他入軍營,他確實會擁兵自重,讓皇帝悔不當初。
“給他們畫幅孩子的小像送去吧,免得送了無數禮物來,連孩子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嗯,好,這事是你想的周到!”
舒薪笑笑,“新家那邊,咱們時候要等七月初十再搬進去嗎?”
“嗯,初十搬吧,初十那日日子極好,丫鬟、婆子什麼的早一日過去收拾,咱們初十一早過去,吃食也不用擔心,醉仙樓那邊布掌櫃會安排好!”
“我才懶得操心呢,到時候我就看好兩個孩子就成!”
翌日和各家夫人見面,也順便見見各家小姐,舒薪瞧着都不錯,她們也知道來這裡的意思,害羞至於都紅着臉。
尤其是見到敬誼、敬義過來,頓時羞紅了臉,紛紛偷偷的去看兩人。
有滿意,也有失望的。
畢竟敬誼、敬義容貌都不是十分突出,就是很普通人那種。
“你們吃瓜!”
舒薪招呼着女孩子們吃,其中一個姑娘特別貪嘴,吃了一塊,見大家都沒注意她,又偷偷的吃了一塊,被她娘拍打了一下,她也覺得羞人,頓時低下頭去。
舒薪瞧着笑了笑。
貪嘴的姑娘,一般都是家裡嬌慣,不會太多算計的。
一般會算計的,這種場合絕對不會多吃。
就像其她姑娘,一塊過後,就沒人再拿。
張家小姐長得十分秀美,嬌嬌小小的,舒薪看的出來,她沒相中敬誼、也沒相中敬義。
倒是那特別貪嘴的姑娘,瞧着敬義的時候,臉格外紅。
敬義也是個聰明的,立即又拿了一塊寒瓜給她,姑娘頓時眼睛都亮了,“謝謝!”
“你喜歡吃?”敬義問。
“嗯!”
“我那邊有半個,一會給你!”
女孩點了點頭,又忍不住看了敬義一眼。
這算是相中了。
舒薪才問了姑娘的名字,叫多福,曲多福,今年十六歲。
“曲夫人,改日我家兩個孩子百日宴,你可一定要來!”
“好好好!”
曲夫人也沒想到這麼順利。
她這女兒有點傻氣,還貪嘴,去年年景並不好,家裡也沒缺糧食,她還去弄點蟲子烤了吃。
被她爹好一通罵,卻死性不改,今年又去弄了,還說味道好極了。
原以爲今日這麼多姑娘,未必能相中,卻不想倒是個傻人有傻福的,那個叫敬義的可是大將軍身邊得力的人。
等把人都送走,舒薪問敬義,“你可看上曲姑娘了?”
“看上了!”敬義說着,紅了臉。
他經歷太多,不想找一個心思多的,就想找個單純些,天真活潑的就好。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家有個人開開心心的迎接他,跟他說說話就好,可不想娶一個心眼跟馬蜂窩一樣多的。
過日子累。
“那敬誼呢?”
“沒有!”
敬誼是真沒看上。
張家小姐也沒看上。
“沒事,緣分這東西,急不得,咱們慢慢來,總能找到個心儀的!”
“多謝夫人!”
轉眼到了七月初九,很多吃的都往新家那邊送。
這邊屋子,舒薪本打算給顏傾城、荇非,卻不想這兩人死活不同意。
“我不太會做當家主母,反正我們一家三口也不挑嘴,你就撥個院子給我們,再派兩個丫鬟伺候默兒就行,我和荇非能自己料理自己!”
“那好吧,那邊反正地方大,院子也多,你到時候自己挑選一個!”
“行嘞,夫人真好!”顏傾城說着,嘻嘻哈哈的笑着。
她其實蠻喜歡和舒薪相處的,舒薪性子好,又會許多故事,爲人處世一點都不扭捏,也沒什麼高高在上那種傲氣。
隨和的緊。
柳氏是知道舒薪要搬走的,外面那大宅一直在修建,尤其是沈多旺身份暴露出來,皇上又賞賜了銀礦,來往的人也多了,這個宅院到底還是小了些。
那大宅她去看過,這裡三個宅院都比不上,裡面還有假山小湖。
湖裡面還種了荷花,如今搬進去,荷花開了,真真美的緊。
就是她都忍不住想去了。
“阿薪啊,人往高處走,這次娘不留你,也不傷心,以後你就是真真正正的當家主母了,娘沒本事,也不知道要教你些什麼,但你比娘聰明,也比娘本事,一定會把日子過起來的,這邊不用擔心,家裡人口少,又有青青在一邊幫襯,阿芩、阿芪也會幫着管家,完全不用擔心我們!”
舒薪點點頭。
抱住柳氏,“娘,如果可以,我想帶着你們一起搬進去!”
但是不能。
小弟以後是要支撐起門楣的,她不能讓人覺得小弟靠着姐夫。
要讓人覺得,小弟就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一切都是他自己掙來的。
“傻孩子!”
柳氏心口微微發澀。
也明白,舒薪是真的嫁出去了。
七月初十,契哥兒、滋滋百日宴。
沈多旺請了醉仙樓的廚子,在新宅那邊擺宴席,能進門的都是有請帖的,不能進去的,在外面也能吃上一頓。
畢竟外面還擺放着五十張桌子,不管男女老少,只要你來了,就能坐下來吃。
且擺席三日。
就是這麼霸氣的。
更多人明白,這大將軍是要真真正正的面對世人,以威武大將軍的身份,而不是以沈多旺的身份。
一家子早早便穿戴整齊,坐馬車過去。
舒薪走在前面,身後是兩個婦人,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劉嬤嬤、初靜、初彤走在一邊,另外六個女孩子跟在一邊,時刻戒備着。
沈多旺牽着舒薪,慢慢的進了家門。
“把孩子抱去房間吧!”舒薪道。
“是,夫人!”
除了劉嬤嬤,初靜、初彤留下,愛他人都看着孩子去。
等到吉時到了,放了鞭炮。
這進住新家算是徹底完成。
簡單,但是濃重。
沈多旺牽着舒薪的手朝大廳走去,“緊張嗎?”
“不緊張!”
因爲有他在,她不會緊張。
沈多旺會照顧好她,也會照顧好孩子們的。
“不緊張就好,咱們一家子在一起,都會好好的!”
“嗯!”
舒薪點點頭。
“今日來的人會有點多,他們會帶着夫人前來,你只管隨心就行,她們若是不給你面子,儘管反擊,出了事我兜着!”
“嗯!”
舒薪還是乖巧點頭。
今日能來的人,哪一個不是爲了巴結沈多旺來的,誰會傻兮兮的爲難她,又不是腦子秀逗了。
“還有契哥兒、滋滋先不要抱出來,等大家都到齊了,抱出來轉一圈就讓人抱回去,也不要讓陌生人抱,更不要讓她們接觸,夏神醫會在後宅,萬一……”沈多旺頓了頓。“我是說以防萬一,我雖然有些本事,但對手也不少,很多人還是不希望我好的!”
“我明白!”
這點劉嬤嬤早已經告訴了她,也好好跟初佳、初月她們說過。
夏神醫也在後面等着。
免得有人出壞心思。
“你也是,萬事小心,今日不單單是我們入住新家,更多人是想來看你笑話的!”
“我不怕,這些日子,劉嬤嬤教了我很多,我一定會是你的賢內助,誰也別想欺負我,別想來害我!”舒薪擲地有聲說道。
信心滿滿。
“我信你!”沈多旺說着,給舒薪整理了一下頭髮。
內宅他相信舒薪。
且這府裡的下人都是他精挑細選的,能走在這裡,本身也是有本事的。
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他也不會讓他們進入這裡。
當第一個客人到來的時候,舒薪深深的吸了口氣,面上是端莊的笑。
絲毫不多,絲毫不少。
“沈夫人!”
“夫人請!”
舒薪把人請到後院,陪着坐下,招呼她喝茶,吃點心。
來人是隔壁縣的一個夫人,長得十分隨和,說話也客客氣氣,對舒薪也十分友好,明顯是來結交的。
待外面又有人來,舒薪讓這位夫人先隨意,起身去迎接。
沈多旺那邊來的人更多,他本身氣勢不凡,倒沒人敢招惹他。
他擔心的還是舒薪。
舒薪太仁善,若是被欺負了可怎麼辦?
但沈多旺到底還是小巧了舒薪,也小瞧了劉嬤嬤的本事。
舒薪願意學,劉嬤嬤自然傾囊相授,就舒薪如今這樣子,就是在京城,那也能數一數二。
“夫人,外面來了好幾個夫人,說是來給您道賀的!”
“有請帖嗎?”舒薪問。
“沒有,她們說,她們是沈家村的人!”
舒薪想了想才說道,“我去看看!”
到了大門口,果然看見了沈家村的人,卻不想還見到了牛氏。
“……”
和牛氏,說不上是仇人,但也沒什麼感情。
如今的牛氏瞧着瘦了不少,一身衣裳洗的發白。
頭上也有了白髮。
“阿薪!”
牛氏輕輕的喊了一聲,她本想喊三弟妹的,但是想想,如今的舒薪,再也不是她的三弟妹,也不是曾經那個會笑着喊她嫂子的舒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