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作爲兒媳婦,可在府中,在婆母前面,她就不如老二媳婦。
很多時候,她也明白,她不如老二媳婦討喜,不如她聰明,可是她才長子嫡妻不是嗎?
爲什麼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只看見了老二媳婦。
就這個時候,老二媳婦竟這般大聲跟她說話。
“哼!”
藍大夫人冷哼一聲,快速走了。
藍二夫人瞧着,嘆息一聲。
她這個大嫂,心眼笑,睚眥必報。卻又不聰明,這是將軍府,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卻沒有一點數。
真是又蠢又笨,讓人不忍直視。
和這樣子的人做妯娌,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藍若語見自己孃親怒氣騰騰的過來,錯愕了一下,連忙上前去扶着她,“娘,怎麼了?”
藍大夫人本想抱怨幾句,可想到自己女兒實在是藏不住話的人。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你祖母讓咱們收拾東西回去了,你也趕緊收拾一下!”
“回去……”
藍若語一聽就急了。
回去做什麼?
吃不如這邊,穿不如這邊。
在這邊雖然不那麼理直氣壯,可她是世子爺的表妹,丫鬟、婆子們還是十分周到的。
“娘,我不想回去!”藍若語說道。
藍若思也跟了句,“我也不想回去!”
“唉!”
藍大夫人嘆息一聲。
她也不想回去的,可是不回去不行,仔細想來,還是回去好。
三月份的時候再來,備上兩份禮物。
到時候就能一直住下去了。
住到三個孩子過了生辰再走,那個時候龍騰應該能回來了。
若是運氣好一些,到時候成了……
“娘,你想個辦法好不好,我們不想回去,在這裡多好呀,吃喝不愁,還有丫鬟婆子伺候,也沒有那麼多糟心事,娘,我求求你了,就答應了好不好!”藍若思拉着藍大夫人的袖子。
“好啦好啦,眼皮子淺的,這次無論如何你們也得跟我回去,就算要來也等明年三月份的時候過來!”藍大夫人說着把兩個女兒抱在懷裡,“你們乖啦,聽孃的話,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機會,那一定是你們!”說到這裡,藍大夫人臉色沉了沉。
二房的兩個丫頭也盯着這次機會,爲了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她也不會退讓分毫。
“四妹也就算了,她本來就不會爭這些東西,可是三妹我看她雖然不說,胸有成竹的樣子,娘,你說三妹爲什麼這麼有底氣呢?”藍若語問。
這裡她有些看不懂。
“有底氣又能怎麼樣?這個家只要是你祖母做主,我就有辦法讓你祖母她們全部支持你們倆,語兒,你是最好的,不要胡思亂想,聽孃的錯不了!”
藍若語雖然天真,但是不笨,聽這話頓時明白,自己母親手裡一定有什麼依仗,且這個依仗讓祖母、祖父都十分忌憚,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有什麼秘密,但藍若語很識趣的什麼都沒有,她的目標也只是讓自己活得更好,得到更多而已。
真要去問出來弄得人盡皆知,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母女三人在一邊商量了一會兒,大家便都有數了,姐妹倆再心不甘情不願,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藍家去。
藍二夫人回去一說,藍若宓、藍若漓便一起收拾東西,也不多問,該回家還是要回家的。
再說了,在這裡總歸和在藍家是不一樣的。
再住下去,別人也會說閒言碎語。
藍家的人要走,舒薪還不知道,樑王卻是知道了,冷冷一笑,對藍家要走,樑王沒什麼感覺。
留下不差這點吃的,走了更好。
他不會主動攆人,卻也不會挽留。
對藍家的人,他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喜歡。
只不過藍家人倒是按捺的住,這麼久了都沒和藍溪聯繫。
這點倒是十分意外的。
藍溪得知藍家人要走,站在窗戶口許久。
這一輩子,怕也沒機會,光明正大的見上一次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
“夫人,你怎麼哭了?”冬娟小聲問。
藍溪聞言,擡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是哭了。
“沒,沒事的,你怎麼在這裡,事情都忙好了嗎?”
“忙好了啊,奴婢伺候夫人,又沒多少活計的!”冬娟說着,傻傻的笑了起來。
彷彿能夠伺候藍溪是多麼幸運的事情一般。
藍溪喊了冬娟上前,“冬娟,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好不好!”
“是什麼事情,夫人儘管吩咐,奴婢一定幫夫人做到!”
“是這樣子的,你送封信給藍老夫人,不要讓其他人知曉!”
冬娟不解的看着藍溪,“夫人,爲什麼送信給藍老夫人?”
“傻丫頭,你家夫人我早些年便是藍家的丫鬟,自然應該去拜見藍老夫人的,你說對不對!”
冬娟想了想,點了點頭,“倒是這個理,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可以做到的,只是夫人,奴婢是偷偷的去,還是正大光明的去?”
藍溪想了想才說道,“正大光明的去吧!”
這府裡,也不會有什麼秘密能瞞的了舒薪,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去。
她作爲藍家的奴婢,去拜見藍老夫人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想到這裡,藍溪心裡才稍微安定下來。
藍老夫人見到冬娟的時候,激動了好一會,“你家夫人可還好?”
“好,夫人能吃能睡,十八小姐也十分健康,都好的很!”冬娟說着,笑眯了眼。
瞧着就是沒什麼心思的樣子。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和你家夫人說說,我老婆子什麼時候都空的,她隨時都可以過來!”
“是!”
樑王得知藍溪要見藍老夫人,臉色沉了沉,讓人好好照顧幾個孩子,去了書房。
他在等,等着藍溪、藍老夫人到底說了什麼。
將軍府的事情,樑王基本上是不管的,但是如今卻忽然插手。
藍溪過來的時候,藍老夫人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
見到藍溪的時候,藍老夫人就紅了眼眶。
藍溪讓冬娟、冬秀在門口守着,進了小廳,對着藍老夫人就跪了下去。
“嗚嗚……”
藍老夫人先哭了出聲,藍溪也跟着哭了出來。
雖然沒有多言什麼,但是這會子,千言萬語,都盡在不言中。
“快起來,快起來,讓我好好看看,這麼多年了,你可還好?”藍老夫人扶藍溪起來,仔細打量着她。
藍溪年紀也不小了,眼角眉梢都有了皺紋。
“當初還是個小娃娃,如今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沒想到,沒想到……”藍老夫人說着,早已經泣不成聲。
“老夫人這些年可還好?身子可還硬朗,”
“硬朗,硬朗,身子骨也好的很,沒災沒病的,很好很好的……”
兩人緊緊握住了手。
雖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兩個人的眼眶都紅紅的,眼淚也一直沒停過。
“以後也會好好的!”藍溪說着,把信紙塞在了藍老夫人手裡。
藍老夫人錯愕了一下,連忙收好,朝藍溪點了點頭。
接下來說的話,都是些無關緊要,就算讓人聽去也無所謂。
心緒漸漸的也平息下來,又說了一會,藍溪才起身離開。
出來的時候,神色就淡然多了,彷彿先前那個哭泣的人不是她一樣。
冬娟、冬秀瞧着,面面相覷,想問點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跟着藍溪回去。
樑王坐在書房裡,聽着黑衣人的稟報。
“什麼都沒說嗎?”樑王低低呢喃。
有些時候,一旦懷疑的種子漸漸發芽,就會無限的瀰漫開。
“回王爺,別的就沒說了!”
樑王沉思片刻,“讓人盯着那老太婆,看看藍溪有沒有給她別的!”
有些話不能說,但是可以寫在宣紙上。
“是!”
黑影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樑王坐在椅子上,手瞧着桌子,一時間,他想找個人說說,可是龍騰不在,和下面的人說,別人又不太懂他的心思。
和舒薪說嘛,可那是兒媳婦,要避嫌。
有時候舒薪來看幾個孩子,他都走的遠遠,等舒薪走了,他再過去。
可是這口氣堵在心口,怎麼葉兒下不去。
樑王重重的捶在書桌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舒薪在外面走了一天,坐着馬車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累的手指頭都不想動,回到院子梳洗一番,吃了些東西。
絲菊便上前說道,“藍家那些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過兩日離開回藍家去!”
“……”舒薪錯愕了一下。
好一會才說道,“要回去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她還以爲藍家的人要留下來過年呢。
“嗯,說是要回去了,那邊伺候的丫鬟已經來說,在收拾東西,應該很快就會喊您過去說話!”絲菊說着,臉色有些不好。
藍家人實在太沒眼力見,也太不要臉了。
若是要臉,早就應該回去的,卻一直不肯走。
還覬覦別人的丈夫,簡直不要臉。
舒薪錯愕了一下,“我知道了,不來喊我就不過去,若是來喊了,再說!”
打了個哈欠,便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去看看幾個孩子!”
至於藍家人,愛走不走。
走了更好!
她也不會開口去挽留。
對藍家,她沒什麼感情,龍騰也不會有感情,不過如今藍傢什麼都查不出來,舒薪心裡正惱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