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看着她在廚房裡忙碌着的身影,夜恆的脣形不覺微揚。
是否這樣的生活,纔是她最所追求的,在一切繁華過後,最終歸於平靜?
他們過着普通人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起笑看雲捲雲舒,再帶着一大羣屬於他們的孩子,寧靜安逸的過完這一生……
第一次,他有了這樣的感覺,似乎,這種平凡到最普通的生活,似乎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無趣,皆因有司徒悅的存在,有了她,一切都可以變得不同,一切都可以變得不再普通。
“你愣在這兒幹嘛?幫忙去燒火。”
司徒悅側過身,看到夜恆正以一種極其溫柔的目光注視着自己,脣角含情,眉眼含笑的,於是出聲喚道,夜恆一愣,上得前去,望着那個竈臺犯起了愁,燒火?
這種事情,他哪裡做過?
不過心愛的女人金口已開,他豈有不從之理?
不會點火沒有關係,他有武氣修爲,可以借力生火……
夜恆端莊無比的坐在那把對他來說,絕對嬌小了一點的板凳之上,無比認真的對準竈臺,伸出雙掌,傾力一出,藍色的火苗立刻竄得老高,歡快的吐着舌頭,燃燒着鍋底。
“火太大了,你給我弄小點。”
司徒悅滿頭大汗的揮着鍋鏟,知道了夜恆是以何種方式在生火之後,不由覺得好笑。
這樣濫用武氣修爲,是否太浪費了些。
夜恆樂滋滋的聽從她的指揮,按照她的吩咐控制火勢的大小,不一會兒,便得心應手,很快熟練掌握到了燒火的技巧,二人傾力合作,不一會兒便炒好了幾個家常菜,端上了桌。
“這怎麼好意思呢?二位是客,卻讓二位下廚。”
喜兒一臉的歉意,看情形方纔定是與何立在訴相思之情,此刻,眼角還掛着一滴淚痕。
“喜兒姐,你懷着身孕,有諸多不便,怎麼還能讓你替我們操勞呢。”
司徒悅一臉的笑意,緊緊的盯着喜兒的肚子,心下不由得一陣落寞,三日之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假如她與夜恆二人合力,都未能護住這個嬰孩,那……
拓跋晟對於此至陰的嬰兒,應該是有着志在必得的信念。
他一定會傾盡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價來得到這個孩子,而此時,只剩下三天了,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何周密的佈署,此刻沒有一點動靜,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心裡沒底。
暴風雨前的寧靜,纔是最可怕的……
何立扶着喜兒,眼裡是愧疚不已的神色:“快坐下吃點東西,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真的是委屈你了,讓你一個人獨自面對面這些生活瑣事,一個人承擔這屋裡的大大小小,我真是一個不合格的相公。”
“何大哥,你被魔軍抓走,爲何還能恢復心智重新回來?”
司徒悅一邊吃着飯,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何立此時正在夾菜的手頓時一停,爾後又若無其事的將菜夾到喜兒的碗裡,這才緩聲開口:“是我運氣好,最近魔尊正在修煉一種功法,他想試着用更爲快速的方法控制魔軍,於是挑了我做試驗,沒有想到,反而讓我恢復了從前的未成魔之前的記憶,我假裝仍未想起,仍被受控,於是逃過一劫,再伺機跑了出來,想到家裡的喜兒,我即使是爬,也要爬着回到家裡來。”
說完這一切,他的眼裡,開始涌現出了懼怕以及慌亂不已的神色。
似乎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了,能夠從魔界逃到這裡,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相公……”
喜兒聞言,又是一陣哽咽。
“不管我能夠在這裡完好的待幾天,我只想能夠儘量的多陪陪喜兒,親眼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
何立放下碗筷,伸出手,握住了喜兒的手,眼裡,皆是堅定不移的情意。
這一幕,將夜恆都看得有些動容,眼眶不由得有些酸楚。
接下來的兩天,一直風平浪靜的過着,在夜恆與司徒悅略微有些不安的等待當中,終於迎來了至陰的當天,從晨起,便一直在不停的下雨,未曾停歇過。
喜兒自早上起,便有劇烈的反應,肚子痛得厲害。
這應該是要生的徵兆,只是這會兒還未到陰時,她不可能這個時候生得出來,也就是說,從早上開始,喜兒一直要痛到晚上的零點,這樣的劫難才能得以結束……
見到愛妻如此難受,何立站在門外,有些魂不守舍的,不時朝着門口看去。
司徒悅則在屋內照看着喜兒,見她已疼得滿頭大汗,牙關緊咬,不停的問道:“我是不是要生了?怎麼這麼痛啊?”
伸手,握住喜兒的手腕,司徒悅柔聲說道:“還沒有呢,現在只是陣痛,離你生孩子還需要一點時間,你現在濃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就這樣躺着,保存好體力,等到真正要生的時候,你再拿出你所有的氣力來,若是這會兒將力氣用光了,真正要生的時候可怎麼辦呢?”
喜兒死死的握緊她的手,用力的點了點頭。
屋外,夜恆正警惕的四處查看,暫時未曾發現有任何魔性氣息的入侵,難道他們得到的消息有誤?
拓跋晟的目標,並不是這個孩子?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周仍然未曾有半點魔軍的動靜,這,不得不讓夜恆開始懷疑,這個至陰的嬰孩,他真的將會是拓跋晟要來搶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