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姑娘,三日之後,不如你陪我一道赴約吧,拓跋晟約我去賞百花節。”
汪晴晴在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突然側過身,衝司徒悅輕聲說道,
“我一個人去,心裡沒有底,帶上家丁,也覺得不自在,想來想去,還是你陪我去較爲合適。”
司徒悅伸手指向自己,她若去,無疑便是暴露了目標,若是不去,汪晴晴定會懷疑她的動機。
拓跋沐珩突然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句:“汪小姐,您確定要讓她去嗎?”
他的眼神,在二人臉龐之間掃來掃去,最後,仍然落在司徒悅的臉上。
汪晴晴是何等聰慧之人,一下便明白了拓跋沐珩的用意:“讓司徒姑娘刻意畫難看一點,突顯出我的美麗不就行了?”
等的就是她這一句話,司徒悅立刻允聲應下了這個要求。
三日之後,盛裝打扮的汪晴晴見到司徒悅時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爲她完全換了一張臉似的,並未刻意去將自己變醜,而是處處都顯得比汪晴晴要弱上一些,例如,眼不如她有神,脣不如她的紅豔,膚色也不如她的嬌嫩……
這樣的精心安排,纔不會讓人覺得,是司徒悅在刻意爲之。
“司徒姑娘,你真厲害。”
汪晴晴不由得伸出手指稱讚道,
“你這樣做,並沒有刻意以醜來反襯出我的好看。其實三天之前我一直耿耿於懷,因爲我一直不服氣,憑什麼你處處都生得要比我美呢,如今看到你以這樣的姿態出現,便明白,你不禁容顏上勝過許多,聰慧程度之上也是一樣,我甘拜下風。”
司徒悅衝她點頭:“從現在起,我是你的丫環小月,你就不要叫我司徒姑娘了,免得有些人起疑。”
二人有說有笑,一路出了汪府大門口,拓跋沐珩則暗中跟在了二人其後,萬一拓跋晟發現了司徒悅,他也好上前去助一臂之力,一開始他是不贊同司徒悅這個去接近拓跋晟的方法,只是,要想取得汪晴晴的信任,她這一趟必須要跟着一塊兒去,同時又可以打探得到拓跋晟的虛實,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她是不可能會錯過的。
強扭不過她,拓跋沐珩唯有選擇妥協以及支持。
跟在汪晴晴的身側,低眉順眼的立着,司徒悅儘量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木然一些,也更謙虛謹慎一些,這樣,在拓跋晟看過來的時候,她能坦然一點。
今日的拓跋晟,一襲擊純白的衣衫,很好的掩飾住了他周身那蠢蠢欲動的霸氣,顯得斯文溫潤了許多,而汪晴晴則着梅紅的長衫,與他立在一塊兒,倒是頗爲般配。
只是司徒悅也感受得出來,拓跋晟對汪晴晴,是絕無愛意的。
那個眼神,清冷的就像此次約她出來,不過是完成一種任務,或者說,是對汪晴晴的一種憐憫。
“這是你府上新來的丫環?”
拓跋晟的眼神,落在了司徒悅的身上。
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正在掠過,爲何他會有這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這個女子,是他所熟悉的某個人……
可這兒是地下世界,他又會對誰有如此強烈的熟悉感?
是因爲,到了這個時刻,仍然不曾放下過對小狐的思念,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幻覺麼?
“是的她叫小月。”
汪晴晴見拓跋晟的眼神,久久的落在了司徒悅的身上,於是朗聲說道,若是他看出來司徒姑娘臉上的是一層僞裝,揭下這些之後,她那絕美的真實容顏露出來,拓跋晟會否也被這張完美的容顏所迷惑住?
司徒悅明白,此刻的拓跋晟定是帶着試探的用意,在盯住她。
假如她不敢看他,那麼無疑便證明自己心裡有鬼。
於是,她緩緩擡眸,直視着拓跋晟,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能夠知道拓跋晟仍然活在這個世上,這對她而言,是一種欣慰,只是此時的他,已經完完全全的變了,他得到萬魔之首的力量之後,已經成爲了魔尊。
只是這個時候,她不能讓他看出一丁點欣喜的情緒,不斷提醒着自己,要平靜一些,再平靜一些。
這樣一張臉,分明就是他所熟悉的人之中不曾有過的,爲什麼他會產生這樣強烈的感覺?
想了想,拓跋晟走到司徒悅的跟前,俯身看向她:“你叫小月?”
司徒悅謙虛謹慎的點頭:“正是。”
聲音也不相同,模樣也完全是兩個人,只是因爲這樣的一種感覺,他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變得越發的迅速起來。
這樣站在她的身邊,聞着這個女人身上傳遞過來的濃烈芳香,拓跋晟不由得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他怎麼會將這樣一個女人,看成了小狐呢?
清雅出塵的小狐,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街市上人極其的多,百花節這個盛會,將烏塔城內的人都吸引到了此處,汪晴晴不由得朝着拓跋晟走近一些,害怕與他走散。
拓跋晟淡然的看她一眼,從她的眼裡,不難看出,這個女人對他,已經有了絕對的好感,他沒有必要再在這個女人身上多費什麼功夫了,整個烏塔城內,與汪晴晴同一天出生的,還有十個,這些女人,他都要弄到魔界去……
司徒悅走在二人身後,屏氣凝神,不敢流露出絲毫武氣修爲,若是讓拓跋晟察覺了,那她的身份就顯得異常可疑。
於是,身後的行人很輕易的便將她給推到了一側,腳下不穩便直直的往地面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