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林英劍眉一豎,提刀就要動手。
一幫不知所謂的攔路小賊,以爲仗着人多,組了個形似無神的兵家戰陣,就敢對我崑崙吆五喝六。
容你不得!
事關宗門尊嚴,林英不容有人冒犯。
雖是女兒身,但林英身上的英氣卻十分銳利。
一衆崑崙弟子見狀紛紛抽出兵器。
張恆看到這裡就放心了,自己人沒有打他注意的,這就很好,哥繼續低調。
打打殺殺的事情就不看了,你們快點搞定,哥只知道武卓天王,那什麼武卓王,一聽就是個贗品,哥都沒有見的興趣。
你們快點搞定快點趕路,說不定還能趕上到下個落腳點吃午飯。
張恆看了一陣,放下了門簾又縮回了車廂。
一幫擋路的黑衣人裡,就打頭的那個身上有一點微末修爲,對上一衆崑崙弟子,根本不頂事的。
李幼璇眼睜睜看着張恆露頭又縮了回去,眼看前面的對峙劍張弩拔,林英就要帶着弟子動手,不得不有動作。
明明是你張玉之惹來的麻煩,事到臨頭你卻縮了,憑什麼我們給你擋災!
李幼璇心中怒起。
“慢着!”
“且住!”
不想跟李幼璇的喝止,同時出現一個聲音。
場中局面突變。
李幼璇等崑崙弟子目光越過攔路的黑衣人,往聲來處看去。
“轟隆隆~”
一陣奔騰的馬蹄聲轟然入耳,如同潮水奔涌而來。
堵在路上的黑衣人左右分裂,令行禁止閃身路邊,讓出了道路。
一隊騎軍踏起煙塵,雖然人數算上打頭的纔不過十九人,卻有摧敵如山的氣勢,轟然而來。
當頭一人白甲銀槍,坐下一匹赤紅如火的駿馬當先而行,氣勢如虹。
身後十八人成兩隊緊跟而進,一水黑衣黑甲,坐下黝黑駿馬腳踏白雲,如同山洪迎面捲起黑風,撲殺而至。
一行人十九騎,縱馬奔馳,猶如踩踏雷霆。
“籲!”
十九騎衝過黑衣人讓出的道路,衝到崑崙弟子近前齊齊勒馬,十九騎高高揚起的馬蹄虛空踐踏,一行人動作齊整,恍若如一。
崑崙衆弟子紛紛收斂怒色,戒備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十九騎,尤其是打頭的白甲小將,分外惹人注目。
脣紅齒白,面如冠玉,一雙燦若星辰的點漆雙眸目光炯炯。
領頭的白甲小將一震手中長槍,安坐馬上拱手一禮。
“在下孫安,號武卓王,乃當代兵家道子,特來一會儒門聖賢弟子張恆張玉之!”
朗聲吐氣,孫安一身戰陣殺伐氣勢澎湃而起,捲起騎軍帶動的漫天煙塵,直往馬車壓了過去。
對一幫崑崙弟子的戒備,孫安直接無視。
“你好大的膽!”
孫安的目中無人激怒了林英,她清喝一身,手中長刀驟然劈出,一刀將捲來的煙塵斬做虛無。
“你不過兵家道子,敢如此目中無人!”
林英刀指孫安,怒斥。
仙門上派也分三六九等。
崑崙仙宗曾是道宗執牛耳者,哪怕再沒落,也是南平州頂級宗門之一,放之大唐乃至天下都是一等一的顯赫門第。
連執掌百家牛耳的儒門也不過與道宗平起平坐,你一個百家之一的兵家道子,誰給你的勇氣攔路耀武揚威?
“仙子勿怪,此乃我百家內部事務,我只是不想將道宗仙門牽扯進來而已,並非故意對仙子等崑崙高足輕慢。”
嘴上說着抱歉解釋的話,孫安神情卻見倨傲,半點沒將林英的呵斥放在心上。
李幼璇當即眉尖一挑,但還是壓下了心中涌起的衝動,繼續讓林英處理。
區區兵家道子,還不夠身份讓我出面。
我是崑崙仙宗少宗主,我需要學會壓陣在後。
心中默默告誡自己,李幼璇目光卻忍不住去看馬車。
孫安三句話不離張恆,結果張恆卻縮頭不出,李幼璇忍不住。
結果李幼璇目光剛轉過去,就見張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拉車,並且快要走到前頭,與林英並肩。
沒來由的,李幼璇又開始擔憂張恆的安全。
就你那文文弱弱的樣子,怎麼敢跑去前面跟那個不知所謂的高傲兵家道子對峙?
明知道是衝你來的,要是兩句話不對,被人一槍挑了,我回去還要想方設法跟父親交代。
真是麻煩。
李幼璇心中煩躁,腳下不動,目光注視着張恆,神念悄然勾連自己的玉清仙劍,隨時準備見時機不妥就出鞘救援。
“我就是張恆張玉之,不是什麼儒門聖賢弟子,只不過一介書生罷了。你這個兵家道子,搞這麼大陣仗心心念念要見我,可是有事?”
張恆手握摺扇,超過林英半步,恰好擋住了她的進攻路線,免得她受不了激直接動手。
但他自己卻是對孫安言語挑釁。
上來就先給安了一個有事相求的帽子過去。
讀書人,最不喜打打殺殺。
眼見孫安倨傲,林英英氣,三言兩語不對就有打起來的苗頭,張恆不得不挺身出頭。
千六百年的修爲在身,張恆對孫安着十九騎的能力洞若觀火。
這個孫安,卻是有幾分修爲,連帶他後面的十八騎也是各個身懷不俗修爲。
怪不得能壓服一幫烏合之衆,操練的有兩分模樣扔出來堵路。
心中暗暗對比着孫安跟李幼璇的修爲,張恆大致對局勢有了判斷。
崑崙弟子除了林英等個別的,都不如這個孫安,也就略強與孫安身後的十八騎。
李幼璇全力以赴估計也要費些功夫才能拿下這個孫安。
利劍在我,膽氣自雄,不怪孫安高傲,他確實有點能耐。
那就沒必要讓林英等弟子跟他鬥過一場了。
刀劍無眼,磕着碰着誰都不是好事。
不看僧面看佛面,答應了一路上要看顧李幼璇,這人又是衝我來的,就由我來應付過去吧。
哎,也是個勞碌命,不得清閒。
“你就是張玉之?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你們儒門不是講究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嗎,你這無膽匪類,既然做了儒門聖賢弟子,怎麼不敢承認!”
孫安跨在馬上俯視張恆,冷聲大喝。
“嘿!”
張恆當即笑了。
又來一個自以爲是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