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即使完成了,也註定拿不到大頭,最多佔點邊邊角角的光。
這樣的前景擺在面前,又有誰會動力滿滿的去工作呢?
應付應付差事就完了。
但朱子旭不希望兩人退出。
柳霄已經走了,五個人的隊伍只剩下四個,再走兩個,豈不是他們取勝得來的領導權直接作廢?
只剩下兩個人的話,是誰領導誰?
都有主意的話聽誰的?
到時出了矛盾豈不是一點緩和餘地都沒有。
雖然朱子旭自認並不需要怕白文君什麼,他有早已經準備好的後手。
但焉能知道,白文君沒有後手了?
作爲表面學生,實際上的同類人,朱子旭一直都明白,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從來都是白文君。
之前一直聯合白文君,只是不想過早的暴露出來與其對抗,避免形成鷸蚌相爭的局面便宜了別人。
可誰又能料到,張玉之這一夥人這麼難搞。
柳霄幾個又太廢物。
基本上都是一個照面就被廢了。
簡直窩囊廢啊都是。
但好賴留下毛鑫黃志虎在,就不至於隊伍成光桿司令,有跑腿的可以發號施令,就不用大小王爭霸爭個大小出來。
就把矛盾一直隱藏到最後,等任務都完成了,再看誰的手段高深,能一擊致命,一勞永逸,獨得所有。
那樣多省事。
還避免了內訌翻船的危機。
“這樣,到時找個由頭把他們兩個也帶上一起去仙舟島。省的他們留下下,背後搞破壞。”白文君沉吟良久,拿定了注意。
離心離德的危險分子,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最合適。
朱子旭慣例送上馬屁,“夫子英明!”
然後兩人分別,各自回去看書。
圍繞着張恆李幼璇,建康城裡依舊暗謀叢生。
而在金陵城中,熱鬧也不遜色多少。
論道一戰,袁氏兄弟再次名滿江南,旋即名傳天下。
袁宗道成爲新一任的江南文魁,大唐儒門明面上的第二人,即使加上卸任的李夢陽,仍然是探花。
其名聲之盛隆,如日中天不爲過。
作爲大哥一鳴驚人之前,一直是三兄弟中廣爲士林認可的袁宏道,雖然論道一戰終究是墊了底,但大儒之位卻不慘水分。
一樣的,袁宏道聲名遠播,從名傳江南做到了突破極限,開始聞名大唐,乃至名傳天下。
大唐儒門後繼乏人的疲軟,因爲他們兩個可以說是補上了不少。
所以,袁宏道突然大婚,而且娶的居然還是四大花魁中的馬香蘭,如此熱鬧可是有得看了。
兩人婚期雖斷,但金陵卻鮮活光彩起來,絲毫不影響整個城池都換上了紅妝。
江南文魁之弟大婚,錦上添花的好事誰也不想錯過。
熱熱鬧鬧,洋溢喜悅的金陵城裡,最熱鬧的自然非白蘇齋這個核心源點莫屬。
袁宏道作爲新郎官可以偷懶,美其名曰養精蓄銳,以待大婚吉時。
其他人卻各個忙的腳不沾地。
小弟袁中道被指揮的團團轉,就這樣,袁宗道還是不甚滿意。
更別說滿宅的僕從全都忙的昏頭轉向,快要分不清黑白。
就連張恆這個說是客人的也沒逃過一劫,人手不夠,直接被抓了壯丁,充當名帖書寫。
用袁宏道欠揍的話說,“誰叫玉之你的字好到連杜兄杜老闆刊印小說都不捨得省錢,非要照着書稿雕刻原版呢!能者多勞,我的字不如多以。”
張恆很想一腳踹死嘚嘚瑟瑟正大光明偷懶,一點力都不想出的袁宏道。
怎麼就交着這麼樣的一個朋友,真是損出了風格花樣。
知道張浩源神情凝重的提前送來賀禮,然後找到了他,張恆才抓住機會從無聊的請帖書寫中脫身出來。
張恆暫居的院落,因爲是客房所以沒有被規劃進婚禮核心,所以此刻尚算僻靜。
門外匆匆腳步,急呼斷喝交織成一片,襯托着院落有幾分鬧中取靜的雅緻。
沒有僕役可以用了,張恆親自沏了茶,在小院的涼亭坐下。
喝了兩口茶,張恆開口,“浩源兄,你我兄弟,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對張浩源,張恆很直接。
“哎~”張浩源一聲長嘆,沒有說話。
張恆有點想翻白眼,“就別在我這裝深沉了可好?有事說事啊。”
我還不瞭解你了啊!
無非是有關你師傅的事情,你做不了主,又不甘心,跑來我這讓我想想辦法唄。
但對不住了,你把我能量想太大了,這次你師傅的事情我還真管不了。
丫決心可太大了。
就爲了了斷一點跟我的恩怨,都不惜送我一件文寶了。
就這份決意,真要我說,張浩源你還是好好洗洗睡吧!
睡着了,夢裡啥都有。
你說了算。
“老師今夜就要啓程北上了。”張浩源懨懨開口。
“哦。”張恆一臉平靜。
所以你想說啥呢?你師父要北上,論道之前我就看出來了啊。
“論道時我就在旁邊,所以你不知道啊玉之……”張浩源繼續開口,意猶未盡,大有深意,一臉複雜。
張恆想潑他茶水。
大男人你擱這玩什麼欲言又止的幽深呢!
知道我不在場,不知道,你倒是往明白了說啊。
“老師本來可以不需要這麼急着北上的,至少可以有一段時間鞏固文心,梳理文道。”張浩源眼中射出怒火,“但袁老二論道一結束就突然要結婚,這是逼着我老師不得不北上啊。”
張恆有點迷,“所謂爲什麼你有這種想法?”
人家單純的就是想喜上加喜好伐,咋到你這就變這麼複雜了?
張浩源,我記得你不是心思陰暗的那種人啊。
怎麼看圖作文真沒能掰。
“論道你不在,我可看的清清楚楚,袁宏道這人徹底完了,倒向佛宗了。他已經不是跟老師理念不合,而是根本的信念相悖。”
張浩源越發惱恨。
前三次論道,最出彩,最活躍的就是這個袁老二,他記得清清楚楚,印象深刻。
結果這次輸不起,居然暗使陰招逼迫老師北上,真不是個東西。
“啪~”張恆一掌拍在額頭,感覺有點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