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在平行的時空下,我們或許在某個相同的時間點,看着同一片的天空,盯着相似的事物,想着我們無比想念的人。我們想着,他們在那裡,在做些什麼,可是我們卻沒有勇氣去預料見面的期限,我們總是害怕和畏懼的,害怕那些微渺的希望就此破空,那些支持自己的唯一動力瞬息幻滅,那個小小的年紀,我們就提前有了憂傷,會時常地望着窗外的風景,體會着春夏秋冬不同的滋味,懂得了那個道理——在乎總是跟害怕失去成着正比,此長彼也長。】
周曉繆想起了小學畢業的那年,因爲迷路,季南載着她回的河陽縣,那時候,他是溫暖笑意的少年,她是明媚自由的少女,她多麼希望路可以永遠都沒有盡頭,這樣,沒有停擱,沒有終點,季南可以帶着她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一輩子了、
周曉繆呆呆得站在樹下,偶爾有風吹過,透着樹木的間隙發出沙沙的聲響,很淡很輕,許奐城在她身邊站定,高高的個子幫她擋住了大片的日光,他看着周曉繆的難過失望的模樣,那一刻的心上,大概真的劃過了莫名的東西,絲纏輕觸卻帶着漲漲的酸楚,似乎存在,又似乎了無蹤跡。
周曉繆的眼睛有些紅,明明想哭卻倔強執着的模樣讓人有些動容,平時一副拽而八高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此刻卻是難得的委屈。頭髮本就沒有紮好,在風中一吹便是橫七豎八地凌亂着散開,眼角處的紅色疤痕在斑駁細碎的日光裡越顯得妖嬈,許奐城皺了皺眉,只是不想她如此難過,“周曉繆,你現在這個模樣真是醜!”
周曉繆被這樣的話一個激怒,散去了些難過的心情,揉了揉眼睛,盡數將盤旋在眼眶的淚水抹去,直直地唬了他一眼,“哼!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會跟顧明安是朋友了!”
“哦,爲什麼啊?”許奐城有些低下頭來,裝出似天真似無辜的表情,悠長的睫毛下是炯炯的眼神。
“因爲你跟他一樣,不吐槽人不會死!”
周曉繆撇去了心中複雜的難過,望了望天空,嘴裡又在喃喃着,“季南,你會在哪裡呢?”
六年級的那個暑假,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個過渡期,長身體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周曉繆,朱雨安她們都長高了不少,她想着,或許,季南也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了。
少年的記憶那般深刻,只是不知道,記憶中的人是否又會記得自己呢?又是否會認出自己呢?
腳邊是輕旋而過的細碎花瓣,周曉繆覺得周圍的風很淡很淡,卻終是吹去了那股夏日的悶熱。
因爲臨時走掉,周曉繆和許奐城又是將班主任氣的半死,覺得教育他們倆實在是對牛彈琴,又是讓他們打掃了一個星期的教室。
一個是最後一名,一個是倒數第二,似乎,鐵打的寶座就給他們承包了去,只是,周曉繆不知道,謠言這東西總是在人最落魄的時候出來興風作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