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阿驍放下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在手一杯遞給了釐洛,釐洛接過酒杯未動阿驍則一飲而盡又來一杯。兩杯酒下肚,阿驍開口問道,“你喜歡筱筱?”開口了又想這一問哪裡是問便直接道,“你喜歡筱筱。”
他未看釐洛,可余光中撇的到釐洛握着的酒杯的手捏緊了它。
“我不喜歡筱筱。”阿驍開門見山,說罷卻又覺得不對,“這麼說也不對。我的喜歡跟你的喜歡不一樣,或者說你的喜歡更接近愛慕,而我則是高山流水的知己之情。”阿驍又倒了一杯酒飲下。
他飲的很急釐洛想攔一攔卻還是開不了口,而阿驍卻先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對於你沒什麼想法,畢竟…你與我們也不是一處的人。”
釐洛問他,“不是一處的人..會如何?”
阿驍搖搖頭,“不能如何。”他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你不懂。我就像是筱筱的兄長,雖然我們現下有着婚約可那全是爲了救人。將來有一日,若她真心樂意了誰,我和大師兄定會好好送她出門。”
“婚..”約。
“我一路看來,你~確實是真心的惦念筱筱。不論廓珅說什麼,你三哥說什麼,你卻時時刻刻的掛念着她。”
“我..”
“我就是知道。”阿驍又倒了一杯碰了一下釐洛的酒杯。叮脆的響聲後阿驍對着釐洛一笑,“因爲你的樣子很像那時候的碧海。情情愛愛,我雖然不知箇中滋味,可我看的出他人的心情心境。筱筱於家中太苦,雖是衣食無憂可心中卻有苦無法言。我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她祖父過世後她在我家園子裡的樣子,我遠遠看着她時她眼睛裡的空洞。那被吞噬了一切,哭不出言不出扔不出離不出的樣子,生生堵住了我的心口。”
釐洛聽了阿驍這話心頭懵咚一下,緩緩開口道,“我從沒見過你說的這個樣子的她。”
“我也不想再看見這樣子的她。她有時候叫起真兒來要急死個人,還好還好,她沒把自己困死在那情緒中。可我到底也怕,怕她,也怕碧海,怕她們有一日又成了那樣子。”他轉頭認真看着釐洛,“雖然你不該是那個人。但我又怎麼知道這個不該到底是我自己覺得還是她覺得。罷了~~若她喜歡你,我樂得雙手高舉投你。”阿驍拍拍釐洛的肩膀起身拿着酒壺酒杯回房去了。
釐洛盯着手裡早就失了香氣的酒飲掉了去,可這一杯酒,他竟覺得十分美味。
------
澤安國的筱筱和桑君租了一輛馬車帶着阿天和阿菟還有他們的母親一路向東準備到都城去參加那大天師比試。他們想待贏了比試就離去最近的錢剎國。聽聞大天師比試已經在四國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但澤安國除了都城哪裡都不許天師進位比試的,這也就是爲什麼阿菟阿天他們的師傅離開他們許久不歸的原因。
是的,阿天和阿菟的法術本事不是偷學是堂堂正正有人在教,但那人卻跑了。雖然每次筱筱這麼說他們都極力反對,可筱筱卻覺得若不是跑了怎麼都不會把他們教成這幅爛樣子,如今還要自己看不下去教他們法術保命。
“你又在想什麼?”桑君問筱筱。
筱筱回過神搖搖頭看一旁的阿菟和她母親都睡下了,只有阿天守着看着他們。她開口問阿天,“我們是不是要到都城了?”
阿天搖搖頭,“不知,阿天從小到大就沒去過幾個地方。”
聽着他們談話,車伕接過話頭,“少爺小姐莫急,離都城還有十幾公里就到了。到了都城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怪物妖獸了。得虧少爺小姐是去都城參加大天師比試的天師,不然咱們早在路上送給妖獸吃了。”
“好,大哥再走快些,我們今日就能早早住店,再去找找醫館。”桑君轉頭看看車裡呼吸有些疲累的婦人,說這番話大抵是在寬宥眼前這個憂心忡忡的少年。
天將將黑的時候他們進了澤安國的都城,可爲了進這都城他們竟然給了守衛六十枚金珠。只這一條筱筱就知道這澤安國果然不是個能讓人好好過日子的地方了。
住下店桑君便和筱筱去看那大天師比試的地方,高高的臺子四周沒有十八般武器,只有十八般使用法術的助力之器。這陣仗,筱筱是有些驚訝的。澤安國的四周城池雖破敗不堪,可這都城卻還是個都城的樣子,都城四周也有結界保護。
桑君在她的身旁開口,“你明日使用法術記得一定要用玉琮裡的法術,絕不可牽動你自身。”
“我記得的。”
“好,我們先回吧。”
“桑君。”
“怎麼?”
“雖說是爲了不被泰皇發現你又在干涉人域,但我還是覺得長命丹是可以拿一顆給他們的母親。哪怕下輩子不能投胎轉世,哪怕之後什麼都沒有,可我卻曉得他們的母親怕也是樂意的。”
“是他們樂意,還是你樂意?”
筱筱張了張口沒回桑君可。
但筱筱盯着他的眼睛卻也讀透了他的心聲。“桑君你在說,我到底是因爲什麼這麼在意他們在意那個母親的生死。”
“不要用你身上的神祇之力,你忘記我說的話了。”
“你怕我看透你。”
“我不曾怕任何事情。筱筱,是你在怕什麼事情。”
筱筱一怔,桑君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回了。”
翌日一早,桑君與筱筱要出門去。
桑君轉身交待着倆孩子,“我會在這個店宅外下了結界護住,在我們沒有回來之前你們兄妹和母親都不能出去,知道嗎?”
“知道的桑君!阿菟一定遵守。”
“乖孩子,等姐姐贏了比試給你帶雉腿回來。”
“好!”
---
今日比試人還算有幾個,可筱筱一上去那些人就一個接一個的敗於她手。看着筱筱術法的厲害,直叫他人卻步。
“若再沒人上來,今日這通關之人便是小女子了,可還有人了?”
底下人不少穿着天師服飾帶着天師錢串的,大家都在猶豫時乎有一人高喊,“怕個屁,我來~!”
筱筱很是客氣應着,桑君依舊如常的瞧着臺上的筱筱。本應是順順利利的度過今日拿到通關銅錢離開,可…他心頭一悸,心下直呼不好。
筱筱也察覺了桑君的不對勁,雖然不要使用身上附寄的法術爲好但筱筱還是用了。桑君眼神與她相對之時心頭是在對她說話,‘你且比下這場比試,結界被誰動了我要先趕回去看一眼。’桑君說罷轉身便離開,這下子只能逼得筱筱要趕緊動手解決對方。
桑君趕回店家,可店外的結界卻被妖獸們給破了。如今眼下苦苦支撐着妖獸攻擊的是一個男人,一個…腰上掛了四枚銅錢的男人,他是天師,桑君一邊想着一邊動手解決那一個個妖獸。
“桑哥哥。”阿菟瞧到了桑君,她此時正護着母親躲在店內庭院的一角。
“快回屋裡去!”桑君對她吼道想讓她躲開這些危險。
“回不去!”那男人對桑君喊道,“店裡也是妖獸。他們住的那間屋子被妖獸戳爛了一個洞,裡頭更是不安全。”
“怎麼會這樣?不過出門一會就…”
“師傅,桑哥哥小心!”
根本不是能說話的時候。這時候一隻醜陋不堪嘴裡流着膿液的四腳妖獸正直衝他們奔來。
桑君本能的祭起支木想要將那妖獸捆綁撕爛可…
“呀哬!”
桑君詫異的看着的手,明明施了法術可爲何沒有絲毫反應?好在那個天師即使的那劍劈了那妖獸。
怎麼會?桑君心頭一緊,自己一個大神官的法術竟然在這裡不慎管用?
噼裡啪啦的生意忽然慣響在耳邊。
“糟了。”那個天師男人嘴裡急切了一句,他看向桑君接着道,“你的結界怕是碎完了。”
“碎完了?”
“阿天阿菟快帶着你們娘躲到那個樹根上去。必然要用血祭之術來抵擋這些妖獸了。”
“知道了師傅。”
阿天和阿菟扶着母親躲在樹根,桑君看了眼他們再次施法想要設置結界卻沒能成功。
“別管什麼結界了!”那個天師對他吼道,“先盡全力殺了這些妖獸吧!我都沒見過這麼多妖獸一起攻擊人的,明明這些妖獸之間也會撕咬。”
桑君聽了話幫着天師一起斬殺妖獸,一邊殺一邊問他,“你說這些妖獸也會互相撕咬?”
“對!而且這裡到底是澤安國的都城,都城好歹是有結界的,都不知道這麼多妖獸到底怎麼一水的出現在這裡的。而且還對着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店面,對着我的小徒弟們過不去。”
“這話...哪裡有對着他們過不去了?”
“也是!那就是想把這店裡的全殺了吃了。兄弟!再加把勁兒,咱們可不能讓孩子們被吃了。”
“啊呵~!”男人又是一聲吼快步疾衝奮力斬殺。
桑君看着男人提劍廝殺努力爲自己用法術喚出一柄劍。劍帶紫光他拿着頗爲費勁兒,可他還是使了千斤之力提起來那柄劍。他學着男人長喝一聲提着紫匚劍衝進那四面八方攻擊而來的妖獸。
---
筱筱贏下這場比試拿到該拿的錢銀和通關文牒急衝衝的趕回住店,可還未至就瞧見了這漫天的妖獸席捲。
“爲何會這樣?桑君他..阿菟,阿天!”筱筱奔跑而去,她的到來也吸引了那些妖獸的注意。
“筱筱!快躲開!”
筱筱應着桑君的聲音躲開,就見桑君下一刻而至,紫匚劍劈斬了她身後突至的妖獸。
“怎會有這漫天的妖獸?”
“先去阿菟和阿天那處設個結界。”
筱筱疑惑,“設結界?”
“來不及解釋,先打贏了這仗。”
筱筱衝進院子瞧見樹角下的兄妹和其母趕緊過去施行結界,可結界剛好...
“姐姐!”
阿菟一聲吼,筱筱才發覺了身後的怖意,一條蛇一般的妖獸從地下轉出纏住了筱筱,下一刻就死死的纏住了筱筱。
阿菟想要衝出來去救筱筱,“別出來!別出結界!”
“姑娘!”
“筱筱!”
天師和桑君都瞧見了筱筱的危機可他們都被妖獸纏住根本不能救人。阿天用自己所學的笨拙除妖之法在結界內攻擊那纏住筱筱的妖獸,可根本就不管用。眼見筱筱被憋得臉色鐵青阿菟咬破了手指準備效仿師傅用血祭之法攻擊那妖獸,可此時,筱筱此刻卻漸漸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