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身上泛起來金光。阿菟和阿天詫異的看着筱筱,筱筱忽然嘴角一提對他們笑了笑。下一瞬,嘭的一聲那纏住筱筱蛇一般的妖獸就炸裂了。筱筱落下地來,上前扯下阿菟扎辮子的繩子笑笑對她道,“沒事。繩子先借我。”
她起身轉身,偏側頭聚起頭髮,高高抓起用那阿菟的繩子高高繫緊。
嘴角輕蔑一笑,開口道,“不自量力。”
她閉起眼眸將頭髮輕輕一甩,髮絲帶起的風捲起了泥和水,那混卷而起的異物非常精準的衝向每一隻妖獸。
天師不知道她到底在在做什麼只覺得莫名,他嘆口氣搖搖頭準備再去斬殺下一隻妖獸可桑君卻拉住了他,言道,“等等。”
他詫異的看向桑君,桑君卻還是那一句,“等等。”
閉起眼睛的筱筱耳朵微動,嘴角擒住的笑意亦深,她雙手合攏摩挲片刻忽然停止。下一時,她那摩挲在一起左右手心嚓的一下反向分離。可也是這一分離,那風,似乎戛然而止了。
砰!
砰!
砰砰砰砰~~~!!!
四面而炸,天師不得不拿衣袖遮蔽着眼前卻依舊擋不住那血肉模糊的妖獸炸裂噴濺的穢物。可當他偷瞧去筱筱,她卻負手而立淡然自若的看着眼前一幕,絲毫不在意那妖獸的血污濺在自己的臉上身上。甚至她的臉上依舊帶着笑意,那笑是…得意的笑意。
她歪頭看向阿菟,嘴脣開合對她道,“你看,不用怕。”
阿菟點點頭,阿天也鬆了口氣,可他們的母親卻在這樣之下咳起來吐了血。
“娘,娘!”
筱筱看向夫人心想大抵是受了驚嚇病情纔有反覆。阿天和阿菟看着那些異獸也沒了便想着樹根兒也不是個好待着的地方趕緊扶着他們母親坐去店裡的椅子上。
甚遠之處,一個獸不獸人不人的…這是靈人。那個靈人嘴角有血,它大口喘氣眼眸中像是被遮蔽着一層薄霧,它看着的方向正是那個筱筱所在的店宅。“怎麼辦?”它身邊有個帶着佩劍的男人,“若讓他們離開了澤安國去了別國怕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它的眼眸遮蔽之物眨了眨。平常人眨眼快且無聲,可這靈人卻不一樣,快但沒那麼快。響聲卻聽得見,就像蚊蟲撲閃翅膀的聲音。它似乎看到了什麼開口道,“再試一次。”
“試什麼?”
“試這個小丫頭的分量。”
店宅內安靜了下來,天師師傅依舊警覺的看着四周生怕再出來什麼。
桑君提着重達千斤的紫匚劍靜靜的看着筱筱,筱筱亦是看着他淺笑。她伸手,似乎在要那柄劍戟可桑君卻偏偏將劍往身後繞進去了兩分。
“姐姐,姐姐你看看娘怎麼一直咳嗽不停。”
“她只是..阿菟!趴下!”筱筱話沒說完就又衝出來一隻妖獸。
筱筱伸手去攔,這是和剛剛捆綁她一樣的妖獸。不,這隻比剛剛那隻小了許多但這隻卻速度快了極多。她伸手拉住了那小隻,那小妖獸就直直衝撞到筱筱手裡被那手裡的金光頂着它消融掉所有。
可也是這麼些時間卻給了那遠在操縱之人其他的時間。那遮蔽眼睛的靈人忽然轉起來圈圈,它轉的越來越來快,越來越快。身旁的男人似乎並不吃驚它這個模樣,只是將佩劍拔出深深插進地裡然後抽出皮帶將自己的手和劍捆綁在一起後半蹲在地上看着它不停歇的旋轉。
而店宅此刻也莫名來了妖風,風大到吹散了衆人。
阿天抓着母親被一起吹擊到門檻,天師和桑君都施法穩住了自己,筱筱沒有被這妖風影響了多少,但,但…
“阿菟!”
阿菟被吹走狠狠落在地上,她母親顧不得自己奔向女兒,而此刻一隻鳥妖獸忽然不知道哪裡飛出來的衝向母女。阿菟強撐着身體推開護住自己母親,用血祭之術頂住了那鳥妖一霎。可下一瞬那鳥妖就衝向被她推開的母親,“娘!”阿菟伸手抓住了母親,婦人也想拉過來女兒護在身下。
可一切都來的那麼湊巧,一切都來的那麼不及時又即時。
這轉瞬即逝之間....
母女二人無礙,可….
師父一聲大吼的衝向男孩,“阿天!”
“阿天。”筱筱也叫着男孩,眼前無風沙是乾淨了,可入眼那血污卻紅的太過鮮明。
“啊!!!”她大吼伸手一揮,金光直衝鳥獸,鳥獸被撕爛可男孩背上的窟窿卻怎麼也填不回去了。
“阿天!阿天,我的兒!”
阿菟終於在地上撐着坐了起來,可看見的卻是眼眸開始渙散的哥哥。
“哥哥,哥哥!”阿菟拉着阿天的手,可阿天的眼眸空空,漸漸成了死寂。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筱筱嘴裡叮嚀手裡打顫伸向桑君,下一瞬桑君藏着的紫匚劍就到了筱筱手裡。筱筱的眼裡留下了一滴淚珠,將紫匚劍不知拋向了何方。
而那遠處超控的靈人才剛剛站穩了腳步,男人起身將劍拔出放進劍鞘。
“啊!”
一聲驚呼,男人急忙擡頭看向靈人。
只見靈人一劍穿心,那劍泛着紫金光,下一瞬便蹭的一下又飛走了,一點思慮的時間都不給他們。劍飛走男人趕緊上前查看,可那靈人早就沒了生機。
而此時紫匚劍已經回到了桑君的手裡,桑君疑惑了,他看着劍身上帶着的血跡又擡頭看看筱筱。筱筱這時候已經走到阿菟身邊拂着阿菟的背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能順一順氣。
“桑君。”筱筱擡頭看着他。
“你說。”
“救救阿菟的母親不行嗎?”
桑君瞧了眼吐血昏迷的婦人,一手抓着兒子,一手抓着女兒。
“哪怕永世不得超生可她真的在乎嗎?這一世她能護得了女兒不就夠了。”
“筱筱。”
“別管泰皇了。求你。我求你。”
桑君看着泛着金光中的筱筱,又看看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阿菟,還有蹲在她們面前寬慰什麼也說不出口的悲傷天師。
一時之間他也無法反駁了誰去。
他順了順衣袖蹲下來掏出來一顆丹藥,“阿菟,這是長命丹,這東西你母親吃了休養個一月什麼病痛都會好了。這一世,她只會老死不會病死,你可有信心好好照顧她這一月?”
“我..我有!”
“好,那我就給你母親服下這長命丹。”桑君拿藥餵給婦人。
筱筱看着喂藥的桑君問一旁的天師,“你是阿菟和阿天的師傅。”
天師擡頭看着眼前這厲害卻又陌生的女人,“對。”
“那你爲什麼要丟下他們?”
“我沒丟下他們。只是那時候我無法帶着他們和他們病重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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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你可以了。因爲他們的母親不會再病重了。”筱筱摸摸阿菟的頭,“阿菟,你跟我們在一起不安全,你要帶着你母親跟你們的師傅一起離開。”
“姐姐,姐姐,筱筱姐姐,我,哥哥,我...”
“這個給你。”筱筱從懷裡掏出一個玉扣,“這個是我從小帶到大的玉扣,這裡面刻着一個蕭字。我在裡面注入了法力,萬不得已之時它可以幫一幫你。”
“姐姐,筱筱姐姐。”
“我們相識一場,是緣分。你哥哥沒了,你叫我一聲姐姐,那我得負起這聲姐姐的責任。”
阿菟接過玉扣又從懷裡掏出來玉佩,“姐姐讓我保存的雙靈玉佩還給姐姐。”
桑君很是吃驚的道,“這個玉佩在你這裡。”他看向筱筱,“你什麼時候給她的?”
“在我們決定上路爭奪大天師之名的時候,我便讓她幫我保存着這玉佩。”
桑君似乎想到些什麼但他到底沒當着外人的面問出來,只是道,“這裡不能待了。”他掏出來裝着金珠的錢袋塞給阿菟又看向天師,“看你也不是不顧人的人,阿菟這裡有錢銀,僱量馬車帶着她們娘倆走吧。”
“好。”那天師看看還在哭的阿菟,“阿菟,我們把阿天埋了吧。”
這一聲埋了吧沒讓阿菟停止了哭反而更加的大聲了,但人到底還是埋了。
送走了他們,筱筱也和桑君上了路。只是他們沒有跟那師徒去本來要去的錢剎國而是決定去西國蘇禹國。
“他們在的時候我沒問你到底爲了什麼纔有了那麼多妖獸的攻襲。”
“因爲玉佩。”
“什麼?”桑君沒想到筱筱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妖獸是成羣而進攻,攻的不是別處就是住店。可住店的人毫無用處和特別,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那目標是阿菟。開始我也沒明白,直到那第二次妖獸進攻直奔阿菟,我猜想是因爲是因爲阿菟拿着我的雙靈玉佩。”
“若你猜測不假,那誰在針對這玉佩的主人?”
“紫匚劍殺人的時候我看得見...我看見的是個靈人。我只記得,這裡靈人的主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不是皇族也絕對大貴族,可只有那個皇族纔會針對我。”
“那個皇族?”
“四方之國四方之城,那個太上皇和長公主。”
“是你第一次到四方之國遇上的。”
筱筱點點頭,“對。所以如果是他們,這次不成就一定有下次。阿菟他們不能跟着我們,而我們也要做好準備。”
“既如此,就既來之則安之,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