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集結(三)

部隊都在行進之中,此一番軍事調動,對於表面平靜的武漢行營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手筆。也許這一連串的行動,將成爲一場不可避免的內戰開端。

但是,對於共產黨人來說,絕對不是坐等着捱打,馬文龍也行動起來,他的部隊在大洪山區帶着整編七十五師來回得拉着磨,轉着圈,直急得整七十五師上下各級的官校暴跳如雷,卻如何也找不到其主力的方向,便是想找到與之對決,也不能夠。急切間,整七十五師的柳師長一直在催促着張賢的一一八旅從東北方向壓過來,希冀着縮小馬文龍的活動範圍,能夠逼其現身。

張賢率領着一一八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配製到位,此時整十一師的機動能力在國軍中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便是軍用運輸卡車,一一八旅就有百十輛,五千餘人的隊伍,一部分坐着軍車運往目的地,一部分卻是從漢口上火車,幾個小時內運到了王家店。

一一八旅剛剛在王家店附近佈置完畢,張賢便接到了整七十五師柳師長的急電,催促他向西往大洪山方向壓進。

“整七十五師看來是按奈不住了!”當看到這份電報的時候,黃新遠不由得說着,他望着張賢,問道:“你一直不跟大家說明我們一一八旅的具體任務,難道就是爲了這個嗎?”

張賢卻隨手將這份柳師長的電報丟進了垃圾堆裡,擡起頭望了黃新遠一眼,告訴他:“我得到的任務是在這裡集結待命,師長只是讓我們協助整七十五師,卻並沒有說要我們也進山去圍剿。這個柳師長爭功心切,他已經打亂了行營的部署。”

“哦,行營裡是怎麼部署的?”黃新遠忙問。

張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其他參謀,卻搖了搖,對他道:“這是高度的軍事機密,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黃新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確實如同張賢所說,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問這個問題,顯然太沒有水平了,再說在這裡的主官是張賢,而不是他,有的時候,他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等他需要知道的時候,這個主官自然會找他。雖然說此時,他也很想知道這個部署到底是什麼,卻也不好再行多問。

“難道我們就只是在這裡集結,不做任何動作嗎?”參謀長龍天涯也有些疑惑。

張賢點了點頭,告訴他:“是,我們就在這裡等!”

大家看到張賢如此得鎮定,也只好把心中的那份狐疑放下,按部就班地進行着佈置。

儘管後來,整七十五師的柳師長又催了兩回,但是張賢卻一直按兵不動,根本沒有把那兩封催電當一回事,反而回電給那個柳師長,要他也不要追擊,只守住山區出入的隘口,不要過於壓迫。

柳師長自然不會把這個小旅長的勸告當一回事,反而去電給胡從俊,大罵了張賢一通,說他貪生怕死,要求胡師長親自下令張賢進山。但是,胡從俊也只是打電話來問了一下,卻沒有給張賢下達這個命令。

※※※

也就是在張賢到達王家店的第三天,整七十五師果然吃了馬文龍一個大虧,其下的一個團由於過於突出冒進,被馬文龍部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展開羣狼戰術,只一個上午的功夫,這個團便被吃了一個乾淨,等整七十五師的大部趕上來的時候,那些新四軍和游擊隊又四散而去,就像風一樣無影無蹤了。

這真是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但是卻又是如此真實地發生了。直到此時,那個狂妄自大的柳師長才知道了共產黨的厲害,但是已經處在了騎虎難下的境地。整七十五師是由兩個旅四個團共一萬餘人組成的部隊,雖說也屬於陳長官的土木系部隊,但是戰鬥力卻屬於二流,此時被殲一個團,那等於是去除了四分之一的兵力,馬上從進攻時的兵力佔優變成了兵力的弱勢,這着實令武漢行營的郭參謀長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切間,連忙命令在棗陽附近圍堵的整編第三師也從北面壓過來,力圖將馬文龍部擠壓到最小的空間裡,予以殲滅。

但是,柳師長在丟失了一個團之後,卻把這筆賬算在了張賢的頭上,向着行營告了張賢一狀,說是因爲一一八旅的觀望才倒置了整七十五師損失了一個團,雖然胡從俊師長也向行營本部急力辯解,這件事最終還是被郭參謀長壓了下來,但是郭萬還是把電話打到了王家店張賢的指揮部裡。

“張賢,你爲什麼按兵不動?”一上來,郭萬參謀長便這樣大聲的斥問着他。

張賢怔了一下,馬上回答着:“參座,我一直在積極的部置之中,怎麼是按兵不動呢?”

“如果你從東面一起夾擊過來,何以致使整七十五師孤軍深入,丟掉一個團呢?”

“報告參座,整七十五師得此慘敗,屬下認爲並非是因爲一一八旅沒有跟進的原因,而是因爲柳師長過於輕敵,犯了冒進的錯誤。”張賢也振振有詞。

郭萬在電話的那邊皺起了眉頭來,不快地問道:“你有何憑證這麼說呢?”

張賢答着:“參座,當初柳師長給我來電,要我快速進兵,但是我給他回電,卻是要他穩紮穩打,守住山間隘口,不能跟着馬文龍的屁股後面亂追,而柳師長卻不聽從我的好言相勸,反而認爲屬下貪生怕死,呵呵,他一意孤行,所以纔會倒至今日的失敗。”

“難道你不清楚此時我們的目的,是必須要速戰速決,爭取談判中的最大利益嗎?”郭萬依然如此地責問着他。

“我知道!”張賢向他解釋着:“但是這個時候,既然已經動兵了,便不能操之過急。馬文龍並非弱者,他之所以在山區避戰,部隊處於來回的運動之中,我們很難抓住他的主力所在,想要與之對決也很困難。我想參座應該還記得當年十一師圍攻江西共黨匪軍的教訓吧?”張賢所說的是民國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春季時,十一師隨十八軍圍剿江西共產黨的根據地,也就是第四次圍剿戰,那一次十一師緊追避戰的共產黨的紅軍,卻被紅軍牽着鼻子在山裡打轉,最終突出了整個戰線,馬上便陷入了紅軍的四面包圍之中,上萬人的一個精銳師,突出重圍後,只剩下了八百人,其餘的不是作了俘虜,便是戰死,十一師幾乎全軍覆沒。這也是土木系部隊裡最慘痛的一次教訓,只要是陳誠土木系裡出來的人,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的。所以這個時候,張賢提起了這件事來,郭萬馬上便噤聲了。

聽到話筒的那邊郭參謀長沒有再說話,張賢知道這個時候郭長官是在聽自己的話了,他沉了一下,又接着解釋着:“參座,這一次馬文龍所使用的戰術明顯得就是共產黨所貫用的游擊戰術,如果我們真得跟着他的屁股後來,被他來回調動着跑來跑去,輕者,是讓他輕而易舉地便可以跳出我們的包圍圈,重者,損失的只怕不只是一個團那麼簡單的事,有可能損失的是一個旅,甚至是一個師!”

張賢的話令電話那頭的郭萬感到心驚肉跳,他是一個非常明白的人,也是很有戰術眼光的,只是這一次卻因爲委員長的過於緊逼,再加上有美械的裝備,令他在不知不覺中便有些輕式這些有如雜牌的共軍,顯些又犯了當年圍剿紅軍是所犯下的錯誤。雖說這裡的戰事結束得越早對自己這方便越有利,但是如果因爲自己的指揮錯誤,而造成了軍事上的失敗,那麼,其後果還不如不做這些軍事行動,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

“張賢,雖然說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希望儘早的看到馬文龍部從武漢西面消失掉,我想這也是委員長想要看到了!”最後,郭萬這樣的告誡着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

張賢點着頭,向着這位長官打着保證:“是,我一定儘快完成任務。”

剛剛放下郭參謀長的電話,胡師長的電話又打了來。

“張賢,是不是被罵了?”胡從俊從電話的那邊帶着笑意地問着他。

“是!”張賢告訴他。

“呵呵,你是怎麼說的?”胡從俊又問着。

“我只是實話實說,我認爲柳師長的戰術不對頭,所以才招至了失敗。”張賢這樣地告訴自己的師長。

“哦,那郭長官沒有責怪你嗎?”

“開始的時候,他是責怪我了,不過後來他也認同了我的觀點。”張賢告訴他。

“那樣就好!”胡從俊長出了一口氣。

張賢又告訴他道:“不過,郭參謀長還是要我儘快抓緊時間,將馬文龍消滅掉,如果柳師長再次催我的話,我也只好進山了!”

“是這樣呀!”胡從俊也有些爲難,想了想,問道:“張賢,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就怕跟着這些共軍推磨,推來推去有可能就會鑽進了他們的圈套裡,如果柳師長再一次催促你,你可要慎重,如果非要進山的話,決對不許出頭!”

“是!”張賢答應着,他當然知道胡從俊的擔心。

※※※

馬文龍雖然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但是他的困局並沒有減輕,反面更加兇險起來,北面的國軍整編第三師也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此時,對他這一萬人的隊伍來說,已經失去了迴旋的餘地,他必須要做突圍的打算了。

但是,時局的發展卻又給了他一個難得的喘息之機。便是戰鬥打得再激烈的時候,國共兩黨的停戰談判還是在進行之中,作爲調解人的美國觀察員倒是真得出了不少的力,在內外兩方面尋求和平的強大壓力之下,國共兩黨的領導人不得不親臨武漢,追求最後的和平。

先是,五月三日,共產黨的領導人周恩來在南京舉行中外記者會,在這個記者會上,他把國軍準備發動對共產黨的中原軍區的計劃透露了出來,他的這份情報很是詳細,令所有的國軍將領十分尷尬。這位共產黨的領導直接邀促美國的馬歇爾,並偕同軍調部執行主任白魯德、國民政府軍令部部長徐永昌等官要,在五月五日從南京乘飛機抵達武漢進行調處。第二天,三方的代表及隨行記者六十多人,又冒着大雨由漢口乘汽車趕赴武漢北部的宣化店的中原軍區所在地作實地調查。因爲天氣原因,路上並不好走,到五月八日,車隊方始到達目的地,當天下午,舉行了一次報告會,會上主要是由李先念代表中原軍區方面,控訴國民黨方面自停戰令發佈後對其發動了二百四十多次的進攻,當然,同去的國軍代表也作了反駁,認爲這些都是由共產黨一方挑起來的。

爲了監督停戰,軍調部由美國代表哈斯、國民黨代表陳謙、以及共產黨代表任士舜等人組成附屬於第九執行小組的第三十二執行小組,留駐宣化店,以便在鄂豫邊地區各地視察。次日,周恩平又偕三方代表與記者返回武漢,繼續談判。在這種背景之下,三方代表來到了美國代表的住地楊森花園,經過艱難的談判後,簽訂了停止中原戰事的《漢口協議》。

《漢口協議》的簽訂,將武漢行營的軍事部署一下子打亂了,所有的軍事行動,不得不暫時停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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