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夜襲(一)

國軍在萊蕪的慘敗,令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徐州行轅與國防部裡的高級長官們,一下子如同墮進了地獄裡一樣,一時間的朝野上下的責罵聲、質疑聲連成了一片,同時要求國共再次和談的聲音也再一次響了起來,但是這個時候的蔣主席卻有些惱羞成怒起來,隆重地發佈了戡亂剿匪令,下令把共產黨駐南京、武漢與重慶等地的辦事處全部查封。可是,這個時候,連美國債主也憤怒了,質問着爲什麼十天前還大言不慚着說消滅共軍十六個旅,攻下臨沂城;十天之後爲什麼又如此得不堪一擊,損失如此慘重?他們送給國軍的裝備在這個時候全部便宜給了共產黨的軍隊!

面對如此的結果,肯定要有人來承擔責任,蔣主席自然不會認爲是自己的錯,便是自己的錯在這個時候也不好再說出口來,於是徐州綏靖公署的主任薛嶽成了替死鬼,這位在抗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名將,便如此不光彩地退出了歷史的舞臺,被蔣主席調回南京,高掛了起來,再也沒有得到過重用,直到後來兵敗如山倒的時候,蔣主席不得已派薛嶽去海南島搞了一個伯陵防線,但是那個時候已經有心無力了。

在軍事上,蔣主席眼見着自己的部隊被共軍一點點地蠶食掉,只能有所側重地對共產黨所佔領的陝北解放區和山東解放區進行重點攻擊。

隨着薛嶽的被撤職查辦,鄭州綏靖公署的主任劉峙也被撤職,陸軍總司令顧祝同親自坐鎮到了徐州,整體指揮徐州與鄭州兩個綏靖公署的作戰。當下,顧祝同便集中起了二十四個整編師,六十個旅,約合四十五萬人,組成了三個兵團,準備着再一次對山東的共軍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此時,就實際而論,雖然薛嶽在半年的時間裡,連敗了宿遷、棗嶧與萊蕪三仗,但是也基本摸清楚了山東共軍陳毅與粟裕的作戰風格,他畢竟還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指揮官。蔣主席的臨陣換將,卻並沒有取得真正意義上的懲戒作用,反而讓國軍陷於了更加危險的境地,爲以後更大的失敗埋下了一個伏筆。

對於華東野戰軍來說,薛嶽換成了顧祝同,顯然是一件好事,副司令粟裕在後來的回憶錄中寫道“薛嶽用兵尚稱機敏果斷,而顧祝同則歷來是我軍手下敗將,以庸才代替幹才,在高級軍事指揮人員上的更迭,正象徵着國民黨的日暮途窮,最後必然會走向崩潰。”

※※※

萊蕪之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曲阜,對於整編十一師來說,這個消息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令胡從俊不可思議,更令張賢摸不着頭腦,不明白王輝將軍這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已經和他說明了情況,他也已然領會,怎麼還會犯下如此得大錯?

直到後來,見到王輝將軍的時候,張賢才明白了其中的緣故。只是在這個紛亂的戰場之上,便是他有孔明之才,太公之策,又有何用?他不過是一個處於基層的小團長,在排兵佈陣上根本沒有一點得發言權,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充當別上手中的棋子,最有可能提卻是充當別人的炮灰。

那於搜索隊上一次的成功與失敗,胡從俊非常看重,在這個時候他很是明白,自己眼睛看到的纔是真實的,無論是上峰的情報,還是道聽途說來的情報,都帶着很大的風險,就如同這一次國軍奪下臨沂城,很顯然就是共軍故意讓出了城池,又哪來得全殲其十六個旅的消息?那只是那些好大喜功之人的一種粉飾。如果不是這紛情報,相信王輝將軍也不會如此就輕信了上峰的言詞。所以,胡從俊決定加大搜索隊的力量,因爲這是整十一師的眼睛。

胡從俊把搜索隊擴編,把兵力增加了兩倍,實則相當於成立了一個營。與此同時,胡師長又從十一旅中抽調出來兩百餘匹日本大洋馬,組成了一個騎兵隊,從各部隊中抽選驃悍的官兵組成,配以輕武器與無線電通訊器材,使之靈活機動,專門擔任遠距離的偵察搜索任務。如此一來,整十一師的偵察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這就等於是給自己加了一道保險。

搜索隊依然是歸屬於三十二團領導,隊長由副團長熊開平擔任;而騎兵隊則由師部直接領導,由此時已經被調到師部當參謀主任的龍天涯來負責。

對於國軍來說,萊蕪之戰令所有的人都爲之震動,便是軍事行動也十分慎重,而共軍也急需休整,在這其後的一個月裡,雙方倒是互相對峙着,沒有再發生更大的戰鬥。張賢也便利用這一個月的休整之機,對自己的三十二團加緊訓練,以求達到張鳳集之戰前的戰力。

工夫不負有心人,在張賢與各位營連長的努力之下,這支組建不久的新軍已然初有成效,在各項比試與測試中,並不輸於整十一師的任何一個團。

四月的時候,徐州那邊的戰令終於又下到了整十一師裡,這一回,根據最新的作戰計劃,國軍的三個兵團將再一次對共軍所佔領的沂蒙山解放區發起重點的進攻,而整十一師的任務就是從曲阜出發,一路向東,攻佔臨沂與新泰、萊蕪間的樞紐——蒙陰。

※※※

十一旅作爲整編十一師的前鋒,當先着向東進發。這個時候,楊旅長還是對三十二團有些放心不下,所以這一次並沒有讓三十二團作爲先導,而是讓吳華的三十一團在前,張賢的三十二團在後,旅直屬部隊在中間,搜索前進。

雖然對於曲阜周圍的形勢,在經過搜索隊與騎兵隊的偵察之後,可以很確信沒有共軍部隊,但是在向東過了泗水縣後,前面已然快到了平原的盡頭,再過去就是綿延不斷的沂蒙山區了,那裡也就是共軍活動的區域,所以大家還是十分得小心。

在整十一師的左翼,邱雨青的第五軍也加入了這一次的行動中來,雖然經過上一次不愉快的合作,但是在這一次的行動中,大家也都知道協作的重要性,所以胡從俊還是主動地與邱雨青打了下招呼,也算是對陳長官上一次對他批評的迴應。那個邱瘋子表面上倒還是客客氣氣的,只是張賢卻知道,這兩個長官之間已然產生了很大的隔閡,真要到了生死的關頭,還不知道誰能夠幫誰一把呢!

過了泗水縣,已然到了平邑縣境內,這個時候大家也到了山區的入口。

在進入山區之前,胡從俊招集各旅、團長們開了一個會,在他看來,進入山區後,戰鬥肯定會隨時開始,所以他必須提前給他的下屬們打下氣,作好準備。

會上,胡從俊首先說明了這些軍事行動中十一師的主要目的,然後又對各旅的行動計劃作了佈置,詢問了各部團的進展情況,並對可能出現的問題作了分析,在談到十一師可能面臨的戰鬥之時,胡從俊道:“前面就是白馬關,過了白馬關也就是進入了沂蒙山區,到時大家一定要十二分得警惕,在求殲敵軍的時候,也千萬不要大意地掉進了敵人的圈套裡!”

大家都一起點着頭。

胡從俊又對着十一旅的楊旅長及各位團長道:“白馬關可能會有敵軍把守,那是一個山口,也是從我們這邊進入沂蒙山區的關口,明天你們旅應該第一個到達那裡,所有我們的第一仗可能就是你們旅來打的!”

“嗯!”楊旅長點着頭,同時斬釘截鐵地道:“請師座放心,我們旅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一定很快奪下白馬關!”

“好!”胡從俊大聲說着,又說了些鼓勵衆人的話,這才散會。

在回旅部的路上,楊濤與張賢、吳華坐在同一輛車上,談起了這一次的十一旅的任務,楊旅長顯得有些顧慮重重,嘆了一聲,對手下的兩個團長道:“這一次的軍事行動,還不知道哪一支部隊會倒黴,成爲共軍的盤中餐!”

張賢與吳華都愣了一下,張賢馬上明白了他的話意,從去年年底以來,整編十一師參加了所有對共軍華東野戰軍的圍剿行動,第一次四路圍剿蘇北共軍的行動中,與整十一師同行的整六十九師成了犧牲品,那一次十一師也險些遭了殃;緊接着,魯南方向上的整編二十六師與整編五十一師被共軍剿滅。而一個月前對山東共軍的南北夾擊之中,北線兵團全數被殲,這實在是一個十分不好的信號。

吳華也想到了這些,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張賢卻正色地道:“旅座,這種話不應該在您的嘴裡說出來,會影響我們的士氣!”

楊濤笑了笑,對着他道:“張賢呀,我這也只是有感而發,你和吳團長都不是外人,這裡只有我們三個,所以我纔會把我的擔心說出來!”

張賢道:“旅座過於多慮了,我們作軍人的當恪盡職守,誰也不願意失敗,大家都希望勝利。我們那些友軍的覆滅雖說令人痛惜,但是細想起來卻也有各自的弱點,要麼是兵驕大意,要麼是主將不和,要麼就是指揮失誤。而我們十一師卻沒有這麼多的毛病,從上到下,大家都是小心翼翼,雖說不是鐵板一塊,但是無論是官長之間還是官兵之間,都十分和睦融洽;更難能可貴的是胡師長能夠高瞻遠矚,而各旅的官長們也極力配合,不能說是有所建樹,便最少也是但求無過。指揮上沒有犯錯,所以可以戰無不克!”

楊濤不由得點了點頭,對着張賢自嘲地笑道:“呵呵,看來,我這個旅長倒是沒有你這個團長有信心了!”

張賢也笑了起來,同時告訴他:“旅座,其實當初在張鳳集的時候,我們三十二團被共軍圍攻,我也是和你這般得心裡沒底,但是臉上卻不敢有一絲地表露,還要裝出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當時我也知道,只要我稍一動搖,三十二團定然不會堅持下來!”

“是呀,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楊濤也隨聲附和着,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看看我,怎麼在你們面前說出這麼喪氣的話來!呵呵,真得不配當你們的旅長了!”

張賢笑着道:“旅座的擔心其實也不無道理,戡亂開始的時候,許多人都是氣宇軒昂地說什麼三個月、六個月平定共匪;如今受到了挫折就又一個個持着悲觀的態度,這真是時事造人呀!其實我們要是真得能夠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就真得是無往而不利了!”

楊濤與吳華兩個人對視了一下,楊濤卻有些感慨:“張賢呀,你說得不錯,呵呵,看來你早就已經頓悟成佛了!”

“是呀!”吳華也幫着腔:“我看我們阿賢當真是修成了正果,炮彈打到了頭上照樣是又能吃又能睡,應該封他作淨壇使者!”說着自己先笑了起來。

楊濤怔了怔,也跟着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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