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政戰(三)

“聽我說,大興!”張賢扳過了他的肩膀,把他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動情地道:“我也非常想回去,但是還是要直面現實的!你聽他們的廣播裡說得那麼好,回去後什麼既往不咎,什麼熱烈歡迎的,那是信不得的!再說,我們又不是沒有在解放軍裡呆過,你想一想,在朝鮮的時候你是戰俘,卻沒有選擇回去,而是來了臺灣,這個時候你再回去,能有好果子吃嗎?他們一定會把你當成判徒處理,一定會把你打成反革命!”

陳大興呆了呆,他推開了張賢的臂膀,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就如同是一個泥塑一樣,一動不動,默然無語。

“大興哥,你不要再糊塗了,賢哥的話不錯,你一定要聽進去!”熊三娃也在邊上相勸着。

良久之後,陳大興點了點頭,他感到有些沮喪,還是對着張賢道:“是呀!賢哥,你說的這些我也一直在考慮,別人或許可以回去,但是象我們這些從志願軍戰俘轉來的人,肯定是回不成的了!”

張賢點了點頭,十分鄭重告訴着他:“大興,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他們的作法真得讓人不能夠相信的!我這也是聽韓奇說的,當初那些打金門被我們國軍的俘虜的人,也有不少意志堅定的人,一直堅持着不肯投降,他們中,有一小部分的共產黨員和團級的幹部被我們執行了槍決,但是還有一大部分人沒有槍斃,而是坐了很久的牢。後來爲了對這部分人的處理,上面也開過不少次的會,都認爲留着實在是費力不討好,還要管他們吃喝拉撒,殺了吧,又怕輿論壓力過大,所以到最後還是作出了將他們放歸大陸的決定,一方面這是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們被帶到了離着大陸較近的海面上,然後給了他們一條小木船,讓他們漂回大陸。當然,對於這些被放回去的俘虜,政戰部也非常想知道對岸是怎麼處理的,所以專門派人去打聽。”他說着,停了下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陳大興,陳大興已經被他的話所吸引,正聚精會神地聽着。

“他們怎麼處理的?”見到張賢停頓,陳大興忍不住地追問道。

張賢一聲冷笑,道:“這些人被他們當成了敗類,全被判了刑,回去後又接着坐牢;還有的甚至被當成了已經投敵的叛徒,直接槍斃了!”

陳大興的眼睛瞪得老大,好象有些不敢相信一樣。

張賢看出來他的疑惑,又接着道:“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些人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後來我們就把還關在臺灣的戰俘全都釋放了,他們回去後,依然是這種結果!”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又是肯定地道:“大興,你想一想,那些人還是意志十分堅定的人,他們只得到這樣的對待,更不要說你這個已經變節過兩三次的人了,回到那邊,只能是死路一條!”

陳大興一直沉默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興哥,不要再想回去了!”熊三娃不失時機地勸解着:“還是呆在國軍裡頭吧,有賢哥在這裡,只要你不作得太過份,就一定會官復原職的!如今,這裡有很多的人都是我們當初同甘共苦的兄弟,他們都得到了發展,大家也一定會拉你一把的!”

陳大興看了看他,微微點了點頭,也許是被他說服了,也許只是一種敷衍。

“還有!”熊三娃接着又道:“如今我們國軍已經比原來有了很大的進步,最其馬不會再有那個時候的派系內鬥,大家都十分得團結。你這個時候跑了,如果將來我們反攻大陸的成功,你又怎麼辦呢?”

陳大興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反問着他:“你也相信我們會反攻大陸成功嗎?”

熊三娃怔了怔,當即點着頭:“當然相信。”

張賢卻不願意把話頭停留在這個問題上,畢竟所處的位置不同,他的遠觀層次要比熊三娃和陳大興高了許多,他也知道,雖然這個時候臺灣和美國人簽訂了一個安保條約,令臺灣的安全得到了一定的保證,最少讓大陸方面在短期內不敢再去想解放臺灣,但是這個條約的簽訂,卻是附帶着一系列的條件,最令人不快的一條就是以後國民黨方面所有對大陸的軍事行動,必須要獲得美國方面的同意,否則就是自動退出條約,這個條件實際上等於把國民黨自己的手腳捆死了,站在美國的利益考慮的話,他們的重點自然還是在歐洲與蘇聯抗衡,而不是亞洲,也就當然不會允許國民黨方面在亞洲生事!所以說,想要反攻大陸,這又談何容易呢?

“大興,以後的事先不要去管他,現在還是說說你當前的情況吧!”張賢把話題轉到了現實的問題上來,對着他道:“你們營裡,只有你這個排接二連三地出現士兵的叛逃,這就說明了你的管理有問題。”

陳大興低下了頭,再一次默不作聲了起來。

張賢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許這些逃兵不是你縱容的,但是卻也是你默許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以爲你是幫了他們,其實你這是在害了他們!”

陳大興馬上擡起了頭來,愣愣地望着張賢的眼睛。

張賢嘆了一口氣,道:“先說說那些逃走的人,他們回到大陸是什麼樣的情況,誰又能知道?廣播那是宣傳,是假的,是不能信的!也許他們能夠與家人團圓,能夠過一過與世無爭平靜的日子;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呢?人最難能可貴的是如何把握現在,而不是鋌而走險地去追求那些虛無飄渺、沒有確定性的未來!將來是什麼樣子,沒有人能夠知道,但是現在你過得怎麼樣?最少有一點,他們也好,還是你也好,在這裡沒有人迫害你,沒有人打壓你,雖然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壞。”他說着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接着道:“我們再說說那個沒有逃出去的小子,正是因爲你明知道他會叛逃而沒有加以阻攔,所以纔會把他的命害掉了!其實,你這個排長才是間接害死他的元兇!”

“許福根?”陳大興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他的命沒了?”

張賢肯定地點着頭:“象他這樣的逃兵,肯定會判死刑,而且還肯定會作爲典型,以儆效尤。”

“他才二十多歲!還年青!”陳大興不由得叫了起來,同時也乞求一樣地問着張賢:“他能不死嗎?”

張賢搖了搖頭,告訴着他:“如今司令部也正在緊抓這種事,上面有嚴令,要不惜一切代價防止士兵們聽信對岸的蠱惑逃跑,所以抓住了這件事,肯定會大做文章。其實,他在逃跑之初就應該知道後果的,這怨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陳大興頓時覺得有些氣短了起來,他抿着嘴躊躇半晌,然後哀求着張賢道:“賢哥,他是我手下的兵,如今搞成這個樣子是我的錯!當年他十六歲的時候被抓了船伕,後來回不去了,所以纔不得不當了兵。我求你了,你是參謀長,就是劉司令也聽你的,哪怕是讓他坐幾年牢都行,不要讓他送了命!”

張賢也有些心軟,但還是搖着頭:“沒用的!這種事政戰處肯定會過問,而且現在政戰部門正與對岸打得火熱,又是處在這麼敏感的一個時期上,上頭壓下來,誰也保不了!”

見到張賢也這般得說,想來的確是有些難度,陳大興還想懇求他想一想辦法,但是張賢一臉無奈的樣子,他還是把話忍了回去。

張賢沒有再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熊三娃卻有些不放心,還想要叮囑些什麼事,可是看到張賢已經走遠了,他也只能告誡着他:“大興哥,記住賢哥的話,千萬不要再作糊塗事了!”

陳大興只得點了點頭。

熊三娃也學着張賢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追着張賢而去。

※※※

入夜已經很久了,陳大興在牀上輾轉反側着,卻如何也睡不着,牆上的鐘已經指到了兩點鐘,他乾脆起來穿上了衣服,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生怕驚動屋裡的另一個同伴。

一股清新的海風從海邊吹來,帶着一種海水的鹹味,令他立即又清醒了不少,他蹲在一個角落裡點燃了一支菸,默默地抽着,可是這支菸並沒有抽完,他就好象是作出了什麼決定,猛地把這支菸掐滅了,快步向營部的禁閉室走去。

在路上,陳大興躲過了兩支巡邏隊的巡視,終於來到了營部的禁閉室前,他知道在晚上的時候,這裡配有兩個人站崗,而出於士兵地偷懶,很多的情況之下,這兩個士兵都會互相商定一個站崗守衛,一個就在附近睡覺,到一定時候再換一下;一旦有領導出現或者是其他情況,守衛的人馬上就會把睡覺的人叫起來。陳大興作爲排長,自然知道這些士兵們並不高明的偷懶手法,大部分的時候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可是,當陳大興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那兩個守衛都倒在了地上,就睡在禁閉室的門邊,因爲天黑的緣故,他還險些被其中的一個傢伙絆倒,即便如此,他還是踩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把他嚇了一跳,但是,奇怪得是這個人並沒有驚醒。他不由得俯下身去,這才發現這兩個守衛是被人打昏了,有一個人的腦後還流着一點血。他愣了一下,連忙跑進了屋裡,剛進去的時候,裡面是漆黑一片,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可以適應黑暗了,這才發現這裡面空蕩蕩的,許福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來到了牀前,摸了摸被子裡面,還帶着溫暖,顯然這個被監禁者逃走的時間還不長。

“有人私自偷偷放跑了許福根!”陳大興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因爲許福根是不可能從守衛那裡拿到鑰匙,再從外面把門打開來逃走的,這一定是有外面的人幫助他,放走了他。

此時,陳大興也沒有閒功夫來多想到底是誰放跑了許福根,他飛快地跑出了屋子,向着海邊奔去,他知道如果許福根要出逃,會選擇哪裡下水,會往哪個方向逃跑!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候,陳大興便跑到了馬山岬角的哨崗附近,從這裡,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出入海灘的所有景象,他想,如果許福根跑的時間還不遠的話,他或許可以從這個哨崗處看到一絲的痕跡。

月亮半殘地掛在西邊的天空,已然接近了海峽的那邊,大陸上也是一片得沉寂,倒是顯得滿天的星空分外璀璨,星光與月光交相輝映着,海平面上海水也泛着波光,耳邊聽着海浪拍打着海灘的聲音,越發得襯托出這夜的寧靜。

哨兵遠遠地便看到了有人過來,向他訊問着口令,陳大興隨口答着,走了過來,這個哨兵立即認出了自己的排長,還以爲陳大興是過來巡夜的,向他報告着這邊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陳大興點了點,叮囑了這個哨兵幾句,然後走進了哨崗裡。這個哨崗原本是由一個班十人輪流值勤的,後來因爲一直相安無事,所以改成了半個班五個人,但是陳大興只在哨崗屋裡看到了三個呼呼大睡的士兵,還有一個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他記起今天夜裡帶班的班長叫作馮衛,缺的就是這個班長。

陳大興走出了屋子,正準備去向哨兵詢問,忽然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礁石上正趴着一個人,舉着槍瞄向海裡,他躡手躡腳地緊走幾步,來到了這個人的身後,馬上認出來,這正是班長馮衛。此時的馮衛正聚精會神地緊盯着海面之上,並沒有覺察到陳大興地走近。但是,陳大興順着馮衛的槍指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一個人正在不遠處的海面上起伏着,正在奮力地向海峽的對岸游去。

“是許福根!”陳大興的第一感覺這麼告訴着他,他的手同時也搭到了馮衛的肩膀之上。

馮衛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到陳大興的時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你在做什麼?”陳大興明知故問着。

“那個逃兵!”馮衛指着海面上正在一點點遠處的人影,告訴着陳大興:“是許福根,剛纔我上廁所的時候,就看到他跳進海里,他不知道是怎麼從禁閉室裡逃出來的,所以我連忙拿了槍過來。”

“你要打死他?”

馮衛有些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算了吧!讓他跑吧,如何大家都是認識一場,也曾作過兄弟,在一個鍋裡吃過那麼長時間的飯!”陳大興勸說着。

馮衛愣了一下,收起了槍,卻是向着陳大興一笑,對着他道:“排長,其實我剛纔就一直在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扣下這個扳機。他是我們班的,已經連累大家這麼久了,我真得有些擔心他跑了,上面又會找我們的麻煩,如果打死他,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打死他,你還能睡得着覺嗎?”

馮衛笑着搖了搖頭。

“沒事,出了什麼事,你上面還有我呢!”陳大興悠悠地道,再看向海面,那個人影已然消失在了起伏的大海中,也不知道是去得遠了?還是被海浪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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