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蘇平探手把孫掌櫃從櫃檯裡抓了出來,劈手就是好幾個耳光。
“金牌呢?”
蘇平提溜着孫掌櫃的脖子,看着二樓的度四郎,一副你敢說沒有,我就繼續打的模樣。
度四郎脖子上青筋梗出,臉紅的跟後屁股一樣.
去年的衛軍慫的跟麪糰一樣,一打就廢了,這些個衛軍怎麼都像突然練了武功一樣,配合無間,反應迅速,尤其是打孫掌櫃那小子,武功不比自己差多少。
“你會後悔的。”
度四郎惡狠狠的看着蘇平,宣泄般的說了之後。
今天天晚了,文鬥似乎有些不妥,宵禁之下,後臺來往不便,再說遇上兵,自己的後臺不一定有用。思量了半天,度四郎從懷裡掏出金牌,從二樓直接丟了下來。
蘇平扔了孫掌櫃,接過金牌,遞給蘇路,問着說了。
“二哥,這賭場怎麼辦,要不要燒了?”
“不能燒,先把趙三跟他婆娘找出來,他們還被扣押在這賭坊內。”
蘇路吩咐着說了。
度四郎心中一冷,這幫孫子是來找麻煩的吧,替趙三出頭,沒聽說趙三有什麼厲害的背景啊。
跟蘇路同來的兩個衛軍麻溜的把門口抓住的打手提溜了起來:“前頭帶路。”
沒多長時間,趙三跟他婆娘就被帶了出來,此時的趙三完全變了模樣,頭髮散亂,衣服破破爛爛,臉上滿是髒污,雙目無神。
趙三婆娘哭哭啼啼的,拽着趙三的衣袖,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面,她看到大堂內的蘇路跟蘇平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低下了頭。
蘇平上前就是兩耳光,對着趙三吼了起來。
“孫仔,你不肯跟二哥混衛軍,就在這混賭場是不是,丟不丟人,老婆孩子都輸了,你還要不要臉,還想不想見列祖列宗。”
趙三看到蘇平,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不過下一刻,整個人就變的木呆呆了。
“我這樣挺好。”
“你……”
蘇平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蘇路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隱情,也不再問趙三了,指着樓上的度四郎。
“趙三被你們賭坊騙了多少銀子,欠條呢,拿出來。”
度四郎心一橫,“我不拿,你能拿我怎麼樣吧?”
“他是來我這賭博,輸了老婆孩子,寫了欠條,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蘇路手一甩,指過大堂內的桌子板凳,聲音大到蓋過了所有賭客的聲音。
“給我砸,砸到他拿出來爲止。”
“嘭”
蘇平一腳踢斷了一條桌子腿,桌子一歪,臺上的銀子跟牌九嘩啦一下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啪嗒”
這是一個豪華的賭檯被砍成兩半,砸在地上的聲音。
眨眼功夫,半個大堂的賭檯跟椅子都被砍倒了。
荷官跟賭客四散,再不敢看熱鬧了,溜溜的躲到了大堂一角,瑟瑟發抖,生怕自己被波及了。
度四郎的心在滴血啊,但是又想不出法子該怎麼辦,現在是宵禁,除了這幫丘八大爺,根本沒人能隨意走動,自己往日裡依靠的那些個大靠山,小靠山,現在完全指望不上啊。
“我拿,我拿”
度四郎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秋後再跟你算賬的原則,竄進房間拿出了欠條。
蘇路看了一眼度四郎拿過來的欠條,遞給趙三說着:“這是你的欠條嗎?”
趙三看了欠條一眼,嘟囔着說了:“是又怎麼樣,你這次要過來了,下次我還賭,還會輸了。”
蘇平怒瞪趙三,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孫子腦子被驢踢了,怎麼不知道好賴呢。
呵呵
蘇路看着趙三,“你個弱雞真以爲賭博是你想賭就能賭的,老子不讓你賭,你手裡有錢,也賭不出去。”
伸手一指樓上的度四郎,蘇路冷着臉說了。
“滾下來”
度四郎看着樓下被砸成廢墟的大堂,心疼的滴血,害怕蘇路再動手,麻溜的從樓上下來了。
“刷刷”
度四郎剛剛下樓,兩把腰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軍爺,你讓我放人我放了,你讓我拿欠條,我給了,你不能再打了啊。”
“嘭”
蘇路一腳把度四郎踢成了煮熟的蝦米,弓着腰幾乎站不起來。
扯着度四郎到了趙三跟前,指着趙三的臉說了。
“看見沒,就是這張臉,如果你敢再讓他賭一個銅板,老子就把你這兒統統砸了,賭兩個銅板,老子就把你弄到衛軍大營去,讓你見識一下我手下的衛軍是不是硬男人。”
幾個衛軍不懷好意的打量了度四郎,那模樣,似乎在品評度四郎的身段模樣。
度四郎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再顧忌什麼損失顏面了,一疊聲的答應着。
“軍爺放心,絕對不讓他再賭,一個銅錢也不讓他賭。”
“全北陽的賭場我都熟,大家誰敢跟他賭,我就舉報誰。”
度四郎還有一句話悶在肚裡沒說,讓你們到時候去拆了他們的場子,讓大家都只能到我的場子來賭。
把度四郎扔到一邊,蘇路拉着趙三,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蘇平吐了一口唾沫到孫掌櫃頭上,聲音冷漠。
“欺軟怕硬的孫子。”
轉身也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衛軍盡數走了,度四郎這才恢復了精神,給地上的打手挨個來了一腳。
“廢物,他們人沒你們多都打不贏,還跟我吹噓你們陣法無敵,無敵個屁。”
“瑪德,幾個臭衛軍,仗着蠻力就敢在老子這兒耍橫,回頭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這北陽縣誰最大,誰特麼不能得罪。”
蘇路出了金紅賭坊,就看到一臉着急的何午跟土墩兒帶着的一隊衛軍。
看到蘇路,何午大喜過望,一把拉住了蘇路:“我的爺啊,你還有功夫跑這兒來玩骰子,大人跟李參軍都要急死了。”
“殺了圖勒小附士可是大功啊,大人已經命令縣令跟縣丞還有縣裡各科的主事都來,幫着辨認一下這小附士金牌的真假。”
“若真是小附士金牌,咱們這次可就是立了潑天的功勞了。”
何午激動的手足舞蹈,中間看到後面跟出來的度四郎,不禁興奮的打了個招呼。
“小四啊,你沒贏咱們蘇都尉的銀子吧,這可是咱們的大功臣,你要是贏了,趕緊給送回來啊,我知道你那裡出老千,可別跟蘇都尉結了怨。”
度四郎呆呆的看着何午,結結巴巴的,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只在內心裡瘋狂吐槽,你可是北陽縣的總捕頭啊,怎麼能對一個衛軍曲意逢迎呢,你總捕頭的風範呢,去年面對羅堅時候的倨傲呢。
麻蛋,何午這孫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看湯縣令了。
正巧,縣令的小轎路過,看到何午,縣令掀開轎簾,客氣的說着:“何捕頭,大人深夜召喚我們,可有要緊事?”
何午攬着蘇路的膀子,大模大樣的說着:“確實有要緊事,不過是好事。”
“大人可曾見過小附士身份金牌,咱們蘇都尉剿滅了一股圖勒附離兵,中間可能有個小附士,請大人過去辨認一下。”
縣令直接從轎子上跳了下來,一臉激動的過來。
“本縣確實見過,永平九年,本縣剛到北陽擔任縣丞,蕭老將軍在索子堡大捷中,就繳獲了一枚小附士金牌,本縣有幸,見過一次。”
蘇路直接把金牌遞了過去:“大人看看,跟這塊可一樣?”
縣令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恭敬的拿起落在轎子裡的金牌,打量了一眼,不過火把光亮不足,有些看不大清楚,湯縣令四下瞧了一眼,發現了金紅賭坊前面的燈籠,招呼了度四郎一聲。
“小四,拿個燈籠過來。”
“蘇都尉,你跟何捕頭怎麼站在這兒,莫不是剛剛從金紅賭坊出來?”
何午急忙擺手:“我可不是,這金紅賭坊我還是知道的,咱可不來玩這個。”
縣令接下來的話讓拿着燈籠過來的度四郎差點兒一跟頭栽地上。
“這金紅賭坊跟我家有些關係,小四爲人不大正派,若是用什麼不好的法子讓蘇都尉不高興了,你儘管跟我說,我讓小四給你賠禮道歉。”
湯縣令笑着說完,轉而對度四郎又說着了。
“小四啊,蘇都尉斬殺圖勒附離兵,這是潑天功勞,你可仔細了,不能因爲幾兩銀子就結緣蘇都尉。”
度四郎心中哀嚎一聲,大靠山,小靠山,怎麼都不牢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