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沈夫人發生……籲~”車伕不明白月驚華爲何忽然喊停車,下意識的便勒住了馬繮。
急急的問:
“發生了何事?”
月驚華無心去和車伕解釋,低聲道:
“回去!”
“回……回去?”車伕驚掉了下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走了有一半路程了,現在折返回去作甚?
“沈夫人我家掌櫃的在等着,咱們還是趕快走吧啊!”
“我說回去。”月驚華斬釘截鐵的道,當先跳下了馬車。
“欸……夫人……沈夫人……”車伕急忙牽着馬車調轉車頭,追了上去。
月驚華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輛牛車緩緩的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當看到跟在牛車旁的人是誰後,她的眼神立刻就亮了。
“夫君!”
下一刻,便衝過去,抱住了沈瑾鈺的脖子,悶悶的道:
“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就是急着去看診,就給忘了……”她家夫君沒上車的這件事情了。
沈瑾鈺握着輪椅的手僵了一下,隨即緩緩的抱住了她,輕輕的在她的背上拍了兩下。
“無礙!”
趕車的車伕,和牽着牛車的夥計,都是怔了又怔,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
沈夫人和沈公子的感情是真好啊!
這青天白日的就摟摟抱抱的……
“咳……”還是趕車的車伕先反應過來,乾咳一聲,笑着道:
“沈公子和沈夫人這感情,真是羨煞小人也。方纔沈夫人她忽然間喊我停車,可是將我嚇得不輕啊!”
語氣裡頗有些悵然的意味。
聽得月驚華悄悄羞紅了臉頰,她是因爲見到沈瑾鈺太開心了,就抱了他一下。
卻忘了還有旁人在,連忙扯了扯沈瑾鈺的衣袖,低聲喚了句:
“夫君——”
沈瑾鈺勾了勾脣,又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
“走吧!”
“欸~走走走!”車伕立刻就笑了,人家夫婦二人,都已經成婚了的。
就是被別人看到,兩人在外面舉止親密,也只能說明人家夫妻關係好啊。
連忙搭手,將沈瑾鈺扶上了馬車。
月驚華就坐在沈瑾鈺身旁,一邊欣賞着馬車外的景色,一邊偷偷的打量着閉目養神的沈瑾鈺。
她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的交織在了一起,還在爲丟下他的事情自責。
見他並沒有發現她一直在偷偷的看他,月驚華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想要替他撫平微皺的眉頭。
沈瑾鈺早就發現了,他家小媳婦兒一直在偷偷的看他,緩緩的掙開了眼睛。
月驚華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衝着他一齜牙,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滿眼帶笑的盯着他看。
沈瑾鈺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盯着,心頭軟軟的,連帶着嘴角也微微上揚,多了一絲淡淡的弧度。
耳根不知不覺的便紅了。
“哈哈哈……夫君你這個樣子好好看啊!”看到他臉紅了,月驚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車廂裡,都是她爽朗的笑聲。
這模樣,分明就是在哄他開心。
沈瑾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人按在了他的懷裡。
車輪滾滾,馬車很快的就到了鎮上。
並未去回春堂,而是沿着街道,一路直走到頭。
左轉,在西南角一處高大的宅院前停了下來。
月驚華撩開簾子,就看到紅磚綠瓦,正紅朱漆大門上,龍飛鳳舞的寫着李府二字。
褚修遠和劉掌櫃早就在門口等着了,見到馬車到了,也都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劉掌櫃心思最爲活泛,第一時間便到了近前,激動的道:
“沈公子沈夫人您二位可算是來了啊,快請!”
“嗯!”月驚華微微頷首,笑着同兩人打了聲招呼,便扶着沈瑾鈺下了馬車。
“沈公子沈夫人請!”褚修遠脣角上揚,向着旁邊讓了一步。
月驚華也不同其見外,同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就推着沈瑾鈺一併入府了。
正堂內,僕人也已經備好了茶水,點心,在侯着了!
隨着褚修遠一聲:
“上茶!”
立刻便有一排僕人,依次走了進來。
沈瑾鈺端起茶杯,禮貌性的同褚修遠點了點頭。
“多謝!”月驚華同其道了聲謝。
兩人這般鎮定自若,一點兒都不慌亂,倒是讓褚修遠多看了他們兩眼。
越發的覺得沈瑾鈺不凡。
一個普通的農家子,還是個殘廢,不利於行。怎麼可能娶得到這樣一個,醫術超絕的如花美眷?
月驚華淡然的品茶,也不急着去問有關於病人的情況。
待到茶水過半之後,卻是褚修遠先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道:
“勞煩沈大哥和嫂夫人您二位,跑這一趟,小弟實在是汗顏啊!”
“不過是醫者本心而已,褚兄弟客氣了。”月驚華淡淡的回了一句,顯然是要等褚修遠先開口。
“還請嫂夫人您稍做準備,小弟這就帶您去見我那位貴人。”
月驚華輕輕挑眉,並未開口。
褚修遠微微嘆了一口氣,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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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位貴人現下並不在府中,特讓我請您去見他!”
猶豫了一下,又道:
“且他只願意見你一人!”
說白了,也就是說,就連褚修遠也不見。
這倒是讓月驚華有些好奇,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
“也好!”
左不過是前去看診而已,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月驚華應下了褚修遠的說辭,回頭眨巴着眼睛,甜甜的同沈瑾鈺說:
“夫君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嗯!”
沈瑾鈺微微頷首,也不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
“我等你!”
月驚華立刻笑得眉眼彎彎。
又叮囑了他幾句,就同褚修遠一併離開了。
直到月驚華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之後,沈瑾鈺這才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陪着他的劉掌櫃,看到他這般模樣,便笑着道:
“沈公子勿急,有我家少東家在,尊夫人她不會有事的!”
沈瑾鈺不語,指尖輕輕的在茶杯上敲了兩下。
隨着指尖敲擊茶杯的動作,一隻體型極小的鳥,悄然展翅,消失在了高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