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月驚華和沈瑾鈺兩人也能放心的去祝壽,不必爲他們二人擔憂。
兩人歡喜的應下,沈思婉更是俏皮的同月驚華眨巴了下眼睛:
“大嫂您便放心的去吧,我們兩保證乖乖在家待着,絕不給你和我大哥惹麻煩。
要是有麻煩主動找我們的話,我們整得過就整,整不過就跑,肯定不會吃虧的。”
說着,她推着月驚華出了屋子。
外面,沈瑾鈺也等候多時了,見到他們出來了,嘴角立刻染上了些許笑意。
兩人趕着牛車,不緊不慢的便出了村子。
一路上,月驚華就像一隻脫籠的鳥兒一般,嘰嘰喳喳的同沈瑾鈺說着話。
時不時的還蹦蹦,開心得直冒泡泡,看得沈瑾鈺也歡喜的很。
月家村離鎮子比較近,也就隔了一座橋而已。
村裡有學堂,廟會,人口也很密集,多達二百餘戶。
其中一多半都是姓月,只有極少數人是不同姓氏。
是以,月驚華和沈瑾鈺小兩口,剛踏上橋面,步入月家村地界,該知道的,就差不多全都知道了。
老月家人比較多,加之月啓雲又是月家村的里正。
六十大壽,肯定要好好的熱鬧熱鬧。
一大早的,大家夥兒就都忙了起來。張燈結綵,預備酒席。
上到啓字輩,下到驚字輩,能幹活的,沒有一個是閒着的。
就連久病在牀的老太太,也精神了許多。
月家上下,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看得,同村的人,也跟着眼饞。
相比大家夥兒,月家人的神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同樣面帶笑容。
但眼底都解不開的愁意,有煩躁,有着急,有不安,有窘迫……
特別是月孟氏,看到眼前這一幕,更是忍不住偷偷抹淚。
使得幾個兒媳婦,也是一臉的憂愁。
猜到她應該是想小妹了,老大媳婦連忙將懷裡的孩子,遞到了她的懷裡,分散她的注意力:
“豆寶這些天,總喊着讓娘您抱,一直黏着您,一刻都不消停,您看這又鬧起來了。”
“豆寶乖!明日,就是你祖父的壽辰了,也不知你姑母她……現下在做什麼?”
月孟氏喃喃輕語,抱着孩子,眼底滿是淚花,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及笄之年,嫁於月家。
這些年來,夫妻和睦,長輩慈愛,孩子們也都很孝順。
也算是美滿幸福,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年紀最小的閨女。
“你姑母她也和你一樣,最愛黏着我,也最爲嬌氣。每年曾祖母過壽,又或者我和你祖父的壽辰,她都是最開心的一個……”
越說越難過,月孟氏推開了上前勸慰老大媳婦杜氏。
垂着頭,一個勁直嘆氣。
她懷裡的豆寶纔剛剛一歲多點,好像也感覺到了她的心酸,乖得不行。
忽然間,一聲急促的叫嚷聲引起了大傢伙的注意。
一個小夥子,着急忙慌的跑進了院子,邊跑邊喊: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大伯大伯母……華兒妹妹……華兒妹妹她……回來了……”
“華兒?”月孟氏頹廢的背影,僵了僵,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隨即將孩子塞給了杜氏,火急火燎的便衝到了小夥子面前,不敢置信的問:
“浩兒,你方纔說華兒……華兒她怎麼了?”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幻覺,白高興一場。
來人,也是驚字輩的。
月驚浩,是月老七家的五子,比月驚華大半個月,年十七!
在淩河學院讀書,最重禮法,鮮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是真的,我親眼所見,還有小叔家的涵哥兒也看到了。
華兒妹妹還有妹夫都來了,這會兒已經進了村子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到家了。”
圍上來的幾個驚字輩的人,聽到他這話,激動的手舞足蹈,就連一直低着頭的月驚雷,也都笑的合不攏嘴。
“我想着大伯,還有大伯母,你們知道這一消息的話,肯定會很開心,就連忙趕來,將這一好消息,告訴您!”
“小妹回來了!”
“小妹!”
“華兒妹妹!”
“華姐姐……”
大家夥兒七嘴八舌,有些消沉的氣氛,隨之無影無蹤。
月孟氏更是激動的站都站不穩了。
“華兒,華兒回來了!”
不待月驚浩再次開口,她就已經鬆開了大兒媳攙扶的手,踉蹌了兩步,風一般的向外跑去。
身後,跟着十幾個後輩,個個滿臉笑容,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站住!”
一聲威嚴的呵斥聲響起。
衆人回頭,就看到月啓雲黑着一張臉,慢悠悠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爹……”
“爹,小妹回來了!”
月驚雷搶先,甕聲甕氣的說。
其他幾個小夥子,也跟着急急的點了點頭。
“大伯,華兒妹妹回來了,浩弟和涵弟他們都看見了,這會兒估摸快到了,肯定錯不了!”
“是華兒妹妹,華兒妹妹她回來了,大伯!”
大家夥兒,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離小妹,華兒妹妹幾個字。
“……”月啓雲冷臉掃了衆人一眼,同跟在月孟氏身旁的老大老二媳婦說:
“送你娘回屋!”
“爹?”
“爹這……”
兩人都猶豫了,月孟氏氣得直哆嗦,好不容易盼到她寶貝閨女回來了,哪裡還忍得住。
也不管他是不是要做壽星了,氣急敗壞的衝着他喊:
“你個死老頭子,那是華兒,是咱家華兒,孩子可算是回來了。還是趕着你壽辰的頭一天回來的,你擺出這副死相,做給誰看啊?”
月啓雲臉色又是一黑,這話說的……
面部表情,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一字一句的緩緩啓脣:
“我說,誰都不許去!”
“你……”
月孟氏眼前一黑,差點兒摔倒在地,急得話都說不出來。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十一哥……我回來了!”
迫切的聲音由遠而近。
語氣中,還帶着絲絲顫音。
是從村口的方向傳來的……
聽到這話的幾人都是鼻頭一酸,月孟氏眼角的淚吧嗒一聲掉了下來,當先一步就衝了出去。
猶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向着聲音的來源,飛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