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吳栓子反應的快,見到月驚華看了過來,就趕緊打起了招呼:
“驚華嫂子!”
月驚華也回味過來了,方纔她是沒注意到有人來了,冷不丁的被嚇了一激靈。
立刻就笑呵呵的同幾人打了個招呼,本能的詢問起了吳大叔的情況。
“可是吳大叔他情況有異?”
“沒有沒有,我爹他好着呢,嫂子不必擔心。”
吳栓子笑着擺了擺手,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能吃能喝,又能罵人的能不好嗎?
就晃了晃手裡的鎬頭,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我聽說嫂子你家找人幹活,正好家中無事,就來了。”
“嗯嗯。”
月驚華笑得兩隻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她找人幹活一事,是拖里正去村子裡找的人,所以吳栓子會知道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看到他手裡的鋤頭,立刻就皺了皺眉:
“你來幹活的話,那吳大叔誰照顧啊?”
“有我娘呢啊!”
吳栓子隨口道,似是看出了月驚華的疑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
“嫂子你就別替他們擔心了,真要擔心的應該是我纔是啊。”
月驚華狐疑,這都哪跟哪兒啊?
亂七八糟的!
“他們得知驚華嫂子你們家要找人幹活,就一大早的催着我來了。”
吳栓子苦哈哈的解釋,沒說的是,就因爲他說了月驚華一句不是,就被老兩口好一頓數落。
那模樣,若不是他家老爹有傷在身的話,這會兒躺着的就該是他了。
月驚華心中一暖,算是聽明白了。
應該是吳大叔跟吳大娘他們老兩口子得知了,她要開荒的事情,所以就讓吳栓子前來幫忙。
“替我謝過大叔大娘,他們的心意我領了。
但吳大叔他的傷,大娘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啊!”
“那可不成。”
吳栓子聽到她這話,不由得就想起了,他出門前。
他家老頭子那暴跳如雷的模樣,腦袋立刻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
“嫂子你可別爲難我了,我爹那脾氣你也清楚。
要是我今日就這麼回去了,能有好嗎?”
月驚華:“……”
“噗……”
林貓子直接笑出了聲。
同吳栓子一道來的還有,林大伯,和他的兩個兒子,林貓子和林二娃。
看到幾人都是一副想笑,又忍得辛苦,月驚華更是糊塗了。
吳栓子立刻就急了:
“你不許笑!”
“我不笑,我不笑。”林貓子捂着肚子,樂得腰都直不起來。
“哈哈哈……”
林二娃也笑出了聲,大腦袋湊到吳栓子跟前,賤兮兮的問:
“你的腿還好嗎?”
“你!”
吳栓子又氣又急,就去抓他。
林二娃一邊跑,一邊哈哈大笑:
“栓子你這就有點好賴不分了啊,要打斷你狗腿的是吳大叔,你追我作甚啊?”
“就是就是,栓子兄弟你追他幹什麼啊,哈哈哈……”
“你們……”吳栓子憋得臉都紅了,他算看出來了。
這兩人根本就是存心的。
沒好氣的瞪了兩人一眼,吳栓子轉身蹭蹭蹭,兩三步就走到了月驚華面前,甕聲甕氣的說:
“我人既然已經來了,那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月驚華一時間,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一旁一直未開口的林大伯老眼一瞪,林貓子跟林二娃兩人立刻就不鬧了。
抿着嘴憋笑,憋得面部表情都不受控制了。
林大伯也就是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就拎着鋤頭走到了月驚華面前,打量着她割倒的那一大片茅草說:
“我聽你里正大叔說,你們家找人開荒,要開的不會就是這一面茅草坡?”
“是啊是啊。”月驚華點頭,這個時間點了,就來了他們四人,想必是沒人來了。
不待她再次開口,林大伯就變了臉色:
“里正那老小子該不會是瘋了吧,什麼事都應,也不看看能不能幹,就瞎整!”
說着,還急急的同月驚華擺了擺手:
“瑾鈺家的,你也別幹了。聽你林大伯一句勸,這活幹不成的。
到最後錢打了水漂,地也沒開成,該如何是好啊?”
“對對對,驚華嫂子你還是聽我爹的吧,別幹了吧。
嫂子你想要開荒,減輕家裡的負擔這沒什麼不對。
可是也得多考量考量,找適合開荒耕種的地方纔行。
哪兒能一上來,就跟茅草叢幹上了?
這玩意兒又堅又韌的,根莖又錯終複雜,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清理掉的啊。”
林二娃也跟着道:
“就是就是,嫂子你可別犯傻,那這地方都是茅草,又沒有水。
要是真能開荒耕種的話,別人早就種了,哪裡還能輪到你啊?”
月驚華:“……”
他們這確定是來幹活的嗎?
她這纔剛開始,怎麼就一口咬定幹不成了啊?
“那個……”月驚華也明白幾人是好心,並非是故意要潑她冷水的,就笑笑:
“工錢想必大家夥兒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咱們眼下的目的,就是將眼前這一大片茅草叢全部清理乾淨就行。”
“全部?”
吳栓子等人臉色頓時間變得十分精彩,瞠目結舌的盯着月驚華,全然忘記了反應。
“是啊!”
月驚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雙眼放光。
就是全部,全部都清理出來,然後一排一排的,由下往上,整成梯子形的田地。
坡頂向下土壤稀薄的地,可以種丹蔘,黃芩,黃芪,白朮,知母一類抗旱性比較強的藥材。
在往下,可以種桔梗,板藍根,天麻,旱半夏,決明子等等等等。
特別是像黃芩,白朮,板藍根,天麻,旱半夏一類種植週期短的藥材。當年種植,當年便可以採收。
如此循環往復……
那可都是錢啊!
“我看你多半是病得不輕!”
林大伯嫌棄的直搖頭,看到她雙眼冒光,掉錢眼裡的模樣,就連連嘆氣:
“罷了罷了,既然是里正出面找的人,瑾鈺那混小子,多半也是知道的。
他們都不說什麼,由着你的性子胡來,那我還能說什麼啊。”
月驚華嘿嘿一笑:“林大伯說的是啊!”
林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