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你……”婦人嚇得險些暈死過去,急忙就衝了上去。
“老頭子……老頭子你沒事兒吧,老頭子啊……”
又氣又急,婦人發狠一把扯住了月驚華的衣裳,大聲怒罵:
“哎呦喂……我滴個老天爺啊……我家老頭子他……究竟是那點對不住你了啊……你竟然這般對他……”
“就是就是,太可惡了,這什麼人啊,如此猖狂!”
“簡直就是殺人啊,小小的丫頭,看着挺面善的一個人。
這心怎麼比鐵石還硬啊,竟然拿竹子扎人,那麼鋒利,得多疼啊!”
“那可不……”
大家夥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個不停,傻眼了的宋大夫,卻是忽然大叫出聲。
“神了,簡直是神了啊!”
大家夥兒不明所以,齊齊的看了過去。
月驚華明白宋大夫他爲何會這般激動,看了眼她手中帶血的竹子,嘴角微微上揚。
同抓着她又哭又鬧的婦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看病人。
只見宋大夫激動的手舞足蹈,也顧不得什麼體統不體統,興奮的同大家夥兒說:
“這位老兄他方纔的脈象已呈枯死之象,隨時都有性命之危。
現在卻已經慢慢好轉了,這也太神了吧!”
“什麼?”
圍觀的路人更是傻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不待宋大夫再次開口,婦人已經撲到了自家男人的面前。
“老頭子……老頭子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老頭子……”
“呃……”男子似是聽到了婦人的呼喚,喉嚨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輕響。
隨之,他的意識慢慢清醒了一些。
這一現象,可是令婦人大喜,當即也顧不得去找月驚華的麻煩,就哭得泣不成聲:
“哎呦喂……老頭子你可算是醒了……我差點兒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圍觀的人,也是驚歎不已,一開始的謾罵與怒斥之聲,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紛紛打量着月驚華,小聲嘀咕着。
“活了,竟然真的活了,這我沒看錯吧?”
“沒沒沒,我也看見了,剛剛那人都不動了,就這麼扎一下,就又活了?”
“那可不,這也太神了吧,這小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一旁站着的沈瑾安,緊緊的護着因爲不適應,而微微有些顫抖的沈思婉。
眼裡滿是自豪。
他家大嫂就是厲害。
月驚華卻是頻頻皺眉,見婦人又哭又笑的,還是忍不住道:
“大娘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大叔的情況得以緩解,是因爲壓迫心脈的積液排出了些。
但導致他心包積液的病因尚不明確,且因爲倉促穿刺排膿,對他的身體亦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恐會因爲感染,引起一系列的併發症。
還是得儘快配合大夫的診治才行!”
特別是穿刺的傷口,必須要儘快處理才行。
不然不等感染,人就沒了!
“我……這這……”婦人完全的忘記了還如何是好,一時間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瞅了瞅月驚華跟宋大夫,又看了看面色依舊蒼白的自家男人,心就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治,我治。”咬牙,婦人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隨即三兩步走到了月驚華的面前:
“小大夫您方纔也說了,治就有希望。
我們兩個的兒子春生,他馬上便要成婚了。
只希望,他能親眼看到,我兒子跟兒媳成婚。
便是等不到那一天,也得等他從臨縣回來啊!”
哽咽的話語中,道不盡的心酸!
聽到的人,具是心酸不已。
就連宋大夫,也是眉頭輕皺,下意識的看向月驚華。
月驚華面色微沉,同婦人點了點頭。交代了宋大夫幾句,讓他找人將病人移至醫館內。
宋大夫一一應下,心疾素來便是要命的病症。
若是月驚華所說的醫治之法,真能奏效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啊!
也不管其他人是何反應,立刻就招呼着館內的藥童搭手。
將病人挪到了醫館內堂,內堂比較安靜,便於月驚華治療。
圍觀的路人,見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了,就紛紛散去。
一輛古樸素淨的馬車,便停在離回春堂醫館不遠處的拐角。
見圍堵在醫館外的路人,先後離去,微微挑起的簾子慢慢的放了下來。
一道溫和的聲音驟然響起:
“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是。”
車裡的小童,連忙應了一聲。
就去打聽情況了。
很快的馬車簾子,再次挑了開來。小童一躍就跳上了馬車,同車里正在看書的俊朗男子說:
“小的都問清楚了,就是位患心疾的病人,被送了過來。
咱們的大夫已經告訴他的家人,他發病急,病情緊,多半是懸了。結果他的家裡人,就鬧了起來!”
“哦!”
男子微微點了點頭,既然開門做生意,那就難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就繼續看起來書。
小童見他面色平平,似是想到了什麼驚奇的事情,就道:
“不過啊,還出現了件怪事。咱們的大夫都放棄了,誰曾想半路上殺出了個嬌俏姑娘,說她能治!
大家夥兒起先也都不信,結果這姑娘還真神了,就用竹子在那人胸口紮了一下。
結果還真就好轉了,少爺您說神不神?”
“你說什麼?”男子臉色驟變,手中的書猛的合上,急急的問。
“我我我……少……少爺!”小童被嚇得一哆嗦,話都結巴了。
不過還是繪聲繪色的,將月驚華替那人診治的情景,敘述了一遍。
說完,還一陣搖頭晃腦感嘆:
“要我說那姑娘膽子可真夠大的,心疾多少大夫都望至卻步。
而她竟然還一門心思的往上湊,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便是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啊!”
男子蹙眉,細細的推敲着他方纔說的話,好一會兒才薄脣微起:
“可那位大叔的病情的確緩解了啊!”
“這……”小童亦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說是那姑娘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啊!
男子並未理會小童,輕輕的敲擊着馬車車窗的邊緣,一下一下很有旋律。
隨即似是打定了主意,沉聲道:
“你去看着,告訴宋大夫一聲,不管那位小娘子需要什麼藥物,有什麼要求,都不得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