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真是胡鬧,怎麼不早說啊,姑爺臨門這麼大的事,豈能失了禮數?”
月孟氏連忙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整了整妝容,儼然一副迎姑爺進門的勢頭。
看得月驚華呆了又呆,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卻不知,她娘月孟氏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她的態度。
她家寶貝閨女,既然將人帶回來了,那就是承認沈瑾鈺是她的夫君了。
她作爲親孃,自然事事得爲自家孩子着想才成啊!
沈瑾鈺已經面不改色的到了大傢伙的面前,謙遜的拱手行禮:
“小婿沈瑾鈺見過娘,見過各位兄長和嫂子!”
“欸~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我同你爹都在等着你們兩呢,可算是把你們給等來了。”月孟氏笑着應了一聲,說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女婿。
面容的確是萬中無一,說話也彬彬有禮,倒是個懂禮數的孩子。
目光下移,看到他身下的輪椅,月孟氏的臉色不經意間白了幾分。
沈瑾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一緊,生怕被岳母嫌棄,神色一緊,更加小心:
“讓您記掛了,是小婿的不是,應該早點和我媳婦回來的。”
“哪裡的話,都是一家人,說這話作甚。以後你們兩的日子還長着呢……”
月孟氏心疼閨女,也知曉覆水難收這個道理,同身旁的月驚辰道:
“還不快點迎妹婿進門,怎麼這般不懂事?”
已過而立之年的月驚辰,冷不丁的被親孃拎出來訓,面上多少有些尷尬。
到底是長子,雖然同其他幾人一樣,也對這個妹婿有些微詞,也沒表現的那般明顯:
“許久不見,妹婿快別這般客套,屋裡請,屋裡請哈哈哈……”
被月驚雷拍飛了的,老十一月驚鴻,圓溜的回來了,連聲附和: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人,別這般客套。我是月驚鴻,你同小妹一樣,喚我一聲十一哥即可!”
“我是月驚儀,驚字輩排行二十七,華兒四哥!”
“月驚禮,驚字輩排行三十二,華兒五哥!”
“……驚字輩……”
“……”
“月驚齊,驚字輩排行八十六,華姐姐……”
十幾個人,蜂擁而上,個個氣勢十足,不像是迎姑爺進門,倒是想約架的……
片刻之後,月驚華和沈瑾鈺兩人,先去看望了老太太,然後又去見月老爹。
“爹!”
月驚華低着頭,輕喚了聲。剛一開口,就紅了眼眶。
分不清是自己……
還是受原主記憶所影響。
記憶中,月老爹對她這個最小的閨女,可是出奇的好。
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什麼好東西,都緊着她。
兄長們有的她有,兄長們沒有的她也有。
爲了她的婚事,急得幾天幾夜不曾閤眼……
月啓雲不語,揹着手,看不出他的神色變化。
月驚華抿着脣,強忍淚意,又道:
“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孩兒的錯。是我少不更事,不懂爹您的一番苦心。
讓祖母和爹孃,還有衆位兄嫂們,爲了我的事操碎了心。也鬧出了那麼多不該有的笑話,給月家蒙羞,給沈家添堵……這一切都是孩兒的錯,還請爹您責罰!”
沈瑾鈺滿眼心疼,握了握她的手,上前一步道:
“小婿也有錯,不該有所隱瞞。讓華兒她跟着我受盡了委屈,也害得您和娘,還有各位兄嫂,都跟着受罪。連帶着祖母也……還請爹您責罰。
小婿保證以後,定會好好待華兒,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月啓雲雖然還是黑着張臉,看了兩人半晌,但也沒說什麼重話:
“既然回來了,就多陪陪你娘吧,莫讓她再爲你的事情憂心。”
“多謝爹,孩兒記下了,定然不會再讓您和娘,還有兄嫂們爲我擔憂。”
月驚華乖巧的保證,看到月孟氏,心疼的直掉眼淚,一把就將她摟在了懷裡:
“華兒乖,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爹、娘還有你的衆位兄長,和嫂子我們大家夥兒都從未怪罪過你!”
“娘~”
月驚華心裡酸溜溜的,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靜靜地趴在月孟氏的懷裡。
這讓月孟氏更是心疼,忍不住低聲埋怨月啓雲:
“咱們家華兒都已經回來了,她也知道錯了。還是帶着女婿回來了,你就不能別繃着張臉嗎?”
嚇着孩子可如何是好啊?
月啓雲聞言,險些破功……
得了信的年輕一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拖家帶口的都來了。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擠得臉紅脖子粗。
啓字輩是長輩,比較含蓄。不過也沒矜持多久,就先後都到了。
月啓雲面子上,還有些抹不開。十幾個兄弟在,又有那麼多晚輩在場,也沒心疼東西,便讓人準備飯菜。
酒菜是月驚辰哥幾個一早就備下的,廚子也是現成的。
小妹可算是回來了,還帶着妹夫回來了,他們這些做兄長的,定是要給足了面子才行。
至於壽宴的酒席,再預備便是,跟的上,不必急於一時。
於是乎,整個月家一片歡騰。
以月啓云爲首,啓字輩的十幾人一桌,酒香四溢,開懷暢飲,不多時便喝成了一片。
一開始一個個還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數落月啓雲不是,心疼他們的寶貝侄女。喝到興起時,所有的煩惱,一股腦的就全忘了。
月老太太和月孟氏等人一桌。
按理來說,月驚華是晚輩是,應該同衆嫂子們一同入席的。
但月孟氏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纔將寶貝閨女給盼回來,哪裡捨得同她分開。
月老太太,還有各位嬸子,也都對其疼愛有佳。幾個嬸子都是拿她當親閨女一樣護着。
不待月孟氏開口,月老太太便已經笑呵呵的拉着她入座了。
而以月驚辰爲首的驚字輩,年輕一輩則和沈瑾鈺處於最外面的幾桌。
一個個推杯換盞,上到而立之年,下到幾歲幼童,都紛紛舉杯。憋着一口氣,鉚足了勁的陪沈瑾鈺喝,擺明了要在酒桌上放倒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