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大嫂纔沒瘋呢!”
沈思婉心裡還記着常大娘帶頭說她家大哥大嫂的不是的事情,很是生氣,氣呼呼的道:
“而且我大哥大嫂他們也沒有苛待我,我哥有的我全有,他沒有的我也有。
新衣裳,漂亮頭花,都是我家大嫂給我買的!”
之所以沒有穿出來,是因爲不捨得將新衣裳弄髒。
而且她身上的衣裳,也是他家大哥辛辛苦苦替她改的。
乾乾淨淨,跟新的沒什麼兩樣。
纔不像他們口中說的那般。
“這……”
常大娘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那叫一個複雜。
其他人也是張了張嘴,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沈思婉心裡有氣,也不想再繼續待着了。端着剛剛洗好的衣裳,就走了。
她家大嫂說過,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必理會,所以不能生氣。
饒是如此,她心裡還是鬱悶的很。
越想越煩,不知不覺的步子就加快了許多。
不小心同迎面而來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
“哎呦喂……看着點路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思婉連忙道歉。
朱茵茵打了個趔趄,手中的木盆,差點兒掉在了地上,沒好氣的道:
“不是故意的就成了啊,說得輕巧,那我是不是也……”
轉頭,便對上了一雙驚慌的眸子。
“婉兒!”
“茵茵姐!”
沈思婉也發現了,同她撞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朱茵茵。
朱茵茵立刻就笑了,見她魂不守舍的,便將人拉到了一旁,好奇的問:
“可是受欺負了,告訴茵茵姐,我替你說理去!”
“沒!”沈思婉微微搖了搖頭,依舊低着頭,氣氛有些低沉。
“那個女人又欺負你了?”
她口中的‘那個女人’正是月驚華。
沈思婉呆了呆,愣愣的看着她,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不過看到朱茵茵一臉擔憂的模樣,又有着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還是開口了:
“與我大嫂沒有關係,我只是氣自己不爭氣,不能替大哥大嫂他們出頭而已!”
“哦?”
一句句大嫂,喊得都是那個女人,就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一般。
生生的紮在了朱茵茵的身上,聽得朱茵茵火大的很。
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拉着沈思婉的手,很是親切,聲音不知不覺又柔和了許多: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否說與茵茵姐聽聽,別悶在心裡!”
“當然可以啊。”沈思婉點了點頭,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只當朱茵茵是關心她,沒有多想。
“我大哥和大嫂他們對我和我哥可好了,好吃的好喝的,都緊着我們。
還給我們做新衣裳,買小玩意兒。
就連我手上,腳上的凍瘡,大嫂都替我治好了,現在不疼也不癢的,都長好了。
可是村裡人,卻總是說他們的不是。
還說我大嫂她偏心,只對我哥好不管我!
可是事實上,我哥有的我都有啊,而且還有漂亮的頭花。”
聽得朱茵茵直皺眉,嫉妒得發狂。
“她拿瑾鈺大哥的錢,給你和瑾安買好東西,那是收買人心!”
“纔不是呢!”沈思婉搖了搖頭,本能的替月驚華解釋:
“我大嫂她給我們買東西的錢,是她自己個賺的,不是你想的那般!”
臨了,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而且我大哥和我大嫂他們二人是夫妻,我大哥的東西,也是她的東西,不分你我!”
朱茵茵氣得生生咬碎了一口的銀牙,有種想要一巴掌抽死這死丫頭的想法。
不明白月驚華那女人,究竟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才讓她這麼不遺餘力的給她說話。
簡直就離譜……
沈思婉一擡頭,就看見朱茵茵陰森森的看着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回過神了,卻看到朱茵茵依舊一臉擔憂的看着她,溫婉體貼。
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朱茵茵見她這樣,就覺得蠢得很,沒好氣的問:
“她拿什麼賺錢?”
“藥材啊。”
沈思婉想也不想的道,說到月驚華,她的話就多了起來。
朱茵茵皺眉,在她看來,月驚華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瘋女人,也就騙騙像沈思婉這樣的蠢東西而已!
沈思婉並未發現朱茵茵的神色變化,接着說:
“我大嫂她可厲害了,會醫術,善鍼灸,還識藥材。
就我們家院子裡曬的那些茅草根,我大嫂說是藥材,都是能換錢的!”
朱茵茵嗤之以鼻:
“那玩意兒隨處可見,算什麼藥材,婉兒你莫不是糊塗了吧?”
“是真的!”沈思婉見朱茵茵不信她說的,就着急了:
“那是白茅根,是止血清熱的藥材。昨日裡,我大嫂還帶了一筐去買,是回春堂的掌櫃的收的。
而且回來時,還給我們帶了香噴噴的烤雞。”
“你說的都是真的?”
朱茵茵明顯變了臉色,只聽到了那些隨處可見的茅草根是中藥材。
沈思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當然是真的啊,我大嫂她可厲害了!”
“竟是如此!”
朱茵茵暗暗咬牙,怪不得那個女人有錢買這買那,原來是這樣啊!
……
另一邊,月驚華和沈瑾鈺等人,也已經到了馬家窪。
經過村裡人的指引,他們很快的就來到了學堂外。
說是學堂,其實就是由民房改造而成的,加了院牆而已。
老舊的木門上,滿是風霜的痕跡,周圍也沒有別的警示標誌。
若非村民們的指引的話,要找到此處,還真有些困難。
夫子倒是個很面善人,得知幾人的來意之後,老臉上滿是笑意。
“兩位有心將令弟送來我們學堂來求學,便是對我們的肯定,老夫榮幸之至。
但不知令弟年歲幾何,來了沒有?”
沈瑾鈺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來了。”
月驚華也乖巧的同夫子道謝:
“有勞夫子了!”
隨即向着旁邊讓了幾步,沈瑾安又激動,又緊張。
不過還是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袍,上前兩步,恭恭敬敬的同夫子行了一禮:
“見過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