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月驚華詫異的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沈瑾鈺,迅速換了一隻手,凝神把脈。
確實是中毒了!
毒入骨髓,行將就木。
只是這毒……
委實有些蹊蹺,她一時間也無法下定論!
眉頭緊蹙,月驚華越發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迷。
中了這麼深的毒,竟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般,這簡直就是完美的解剖標本啊。
思量了許久,月驚華這才輕嘆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小九九。
替他檢查起了身體狀況,沈瑾鈺身上傷痕遍佈,幾乎找不到一塊好地。
其中有幾處傷口尤爲的因人注目,最令她驚奇的就是那一道兇險異常的貫穿傷,從後心直穿前胸,其兇險程度可見一斑……
這一番檢查下來,可是令早已見慣了生死的月驚華也頭大不已。
他身上的傷口,統共可以分爲兩類,一類是穿刺型傷口,大多爲刀、箭、長矛一類可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的冷兵器造成的。
應是其早些年來,在戰場上留下的。
而另一部分,則多爲木棒、棒槌、鞭子一類物品造成的。看似觸目驚心,實則並不足以致命。
閉眼猜,也猜得出這些具有發泄性的傷口,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吞了吞口水,月驚華的額頭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滑下了好幾條黑線。
一想到沈瑾鈺那具破敗的身體,其中有一部分傷痕是原主造成的,她立刻就有種罵街的衝動,這丫的……
說實話,用破敗兩個字來形容眼前這個男人的狀況,實在是在貼切不過了。
舊傷添新傷,傷上加傷,無異於雪上加霜啊,能活這麼久簡直就是奇蹟啊……
在她替沈瑾鈺檢查身體的功夫,吳大娘也心急火燎的將藥送來了。
月驚華心下感激,急忙接過藥包,連聲道謝,便忙着去廚房煎藥了。
這藥的確是不錯的散熱,驅寒的方子。於沈瑾鈺來說,雖不對症,卻也沒什麼壞處。
坐在火堆旁,看着跳躍着的火苗,溫和的包裹着滿是藥材的藥罐子。
月驚華整個人還是懵的,先是莫名奇妙的穿成一個毒婦,後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了那封不屬於自己的休書,緊接着沈瑾鈺暈倒,村裡人的指責,一環套一環,實在是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別的。
現下終於安靜下來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迷茫中,月驚華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華兒,華兒你在哪兒啊……”
這無與倫比的大嗓門,粗狂的身影,月驚華的腦海裡立刻冒出了一個人來。
月驚雷,也就是原主的二哥。人如其名,做事雷厲風行,最爲瀟灑肆意。
月驚華快步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那本就殘破不已的木門,隨着他開門的動作,徹底的散架了。
“二哥……”
幽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月驚雷回過身來,就看到自家小妹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立刻就怔住了,手裡還握着那半扇被他拆下來的門扇,那模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二哥你這是來拆家來了啊!”月驚華一頭霧水的問。
話音剛落,她就落入了一個厚實的懷抱。
“哈哈哈……小妹你沒事就好,我晨起去衙門,偶然聽你們村有人說你被打了,擔心你出事,一放衙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咳咳……”
突如其來的熱情,差點兒讓月驚華背過氣去,憋的她臉都紅了。
急忙拍打着那一雙鐵腕,拼命的咳嗽着。
“二……二哥……咳咳咳……”
月驚雷也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連忙鬆開了手,輕拍着她的後背,滿是自責的問:
“小妹你還好吧?”
“你說呢?”
月驚華一手拍着胸口,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深深地覺得她之所以忽然間有那麼大的力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二哥你要是想弄死我就直說啊?”
“咳——”月驚雷猛的一拳抵脣,乾咳一聲,乾笑着道:
“瞎說什麼,我這不是太擔心你了,所以才一時之間太過於……”
“對了!”
猛然想到了什麼,月驚雷一秒變嚴肅。
“我聽說你被打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打人作甚?”
月驚華:“……”
下一刻,月驚華臉色立刻變得分外精彩。
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
她這幅模樣,擺明了是不想說。
只是落在月驚雷的眼中,就完全的變了一層意思。
以爲她受欺負了,立刻就氣炸了。
“可惡,簡直是可惡至極,欺負人竟然欺負到我月驚雷頭上來了。小妹你別怕,快告訴二哥,究竟是誰,這麼大的狗膽,竟然敢傷你,我這就去……”
“二哥!”
眼看他動真格的了,月驚華也急了,連忙攔住了風風火火的月驚雷。
“二哥你別這樣,這件事真要說起來,還真不怪人家,是我自己個作的,與旁人無由。”
“真的?”
月驚雷還是有些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點了點頭,總不能說是原主因爲不守婦道想要紅杏出牆被打的吧?
月驚華咬牙迎上了他擔憂的目光。“二哥你見我何時吃過虧。”
“這倒也是。”
想想也是這個理兒,月驚雷也跟着點了點頭,就他家小妹那個性,還真不是個受欺負的主!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打了個趔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不對,還是有哪裡不對,小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
“……二哥?”
月驚華被他這審視的目光,盯得毛毛的,感覺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何事不對?”
“哪兒哪兒都不對啊!”月驚雷神情古怪的盯着她看了半晌,隨即一本正經的說:
“小妹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跟平時不大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