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的院子很大,月老太太和月啓雲兩口子住東邊的院子。
月驚辰是長子,自然也住東院。
再下來,就是月驚華的閨房。
雖然人已經嫁出去一年多了,但屋子一直都留着,打掃的乾乾淨淨。
西邊的院子是月二哥,三哥、四哥他們幾家住着。
後面的院子,則是其餘幾位兄長住着。
月驚華蹦蹦跳跳的,很快的就到了月二哥的住所。
還未走近,就聽到月驚雷那打雷一般的痛呼聲。
“輕點……哎呦喂……輕點……這幫傢伙下手實在是太狠了……哎呦……”
柳氏被他嚷嚷的無從下手,拿着藥滿是心疼。
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小聲嘀咕:
“他們也太胡鬧了,下手怎麼一點輕重都沒啊。還有大哥,他平日裡最爲……怎麼也跟着他們一起胡鬧……”
“你懂什麼……他們分明就是嫉妒我,自己個沒去成小妹家……就報復我……哎呦喂……疼啊……你倒是輕……小妹?”
月驚雷疼的差點兒暈過去,看到擦藥的人是月驚華之後,直接傻眼了。
下一刻,一個鯉魚打挺就爬了起來,有些慌的問自家媳婦,急得聲音都變了:
“怎麼樣,衣冠整不整,得體不……小妹來了,媳婦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啊……我這……”
柳氏捂臉,就他現下這副慘樣,衣冠整不整有那麼重要嗎?
再說了,她提醒了。
還不止一次。
他也沒聽到啊!
隨即,月驚雷也不管旁的。麻溜的整理衣袍,以風馳電掣之勢,又理了理髮冠之後,清了清嗓子喊:
“哈哈哈,小妹快別客氣,都是自家人,坐坐坐……”
月驚華打了個趔趄,差點兒跌倒在地,面部表情幾不可見的抽搐了兩下。
柳氏又一次捂臉,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丟臉!
實在是太丟臉了啊!
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柳氏搖了搖頭,挽着月驚華的胳膊親切的說:
“小妹別理他,你二哥他就那樣子,咱姑嫂兩也好長時間沒有一起聚聚了。快告訴二嫂你在沈家,吃的住的可還習慣,有沒有受欺負?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
一連好幾個問題,讓月驚華有些啼笑皆非。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纔好。
“都好,一切都好,二嫂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柳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提着的心,也放了回去。
兩人雖是姑嫂關係,但柳氏比月驚華年長許多,所以一直都是拿她當親妹妹對待的。
不單是她,其餘幾位嫂子,也是如此。
“沈家到底不同於咱們家,小妹你定是有很多的不習慣。不過也不必怕,若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儘管和我們說,不可藏在心裡知道嗎?”
月驚雷也擦拳磨掌的,連聲附和:
“對對對,要是瑾鈺那小子敢欺負你,你和二哥說,二哥活剮了他!”
“咳……”月驚華輕咳一聲,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也不好一再解釋她沒受委屈,這件事情,乖巧的點了下頭:
“多謝二哥二嫂關心,我都記下了。”說着,快速從衣袖裡取出了一瓶藥:
“天色已經不早了,明日還有的忙,我就不多作打擾了。這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塗抹於患處即可。可以多塗幾次,每隔一個時辰左右塗一次也行。”
“藥?”月驚雷愣了一下,看到她遞過來的藥之後,笑得嘴都要咧到腦袋後面去了。
“還是小妹你好啊,不過這藥我這裡也有,就不必麻煩你了,快收回去吧。”
說着,月驚雷將手裡的藥晃了晃,示意她不必擔心,就是些皮外傷而已。
再者,他家小妹還要過日子呢。
藥都不便宜,可不能這般用。
月驚華眉頭皺的更緊了,直接將藥瓶塞進了他的手裡:
“這不一樣,我這藥可以快速消腫止痛。二哥不會是像明日裡,頂着這滿頭包,去給咱爹祝壽吧。”
頓了頓,月驚華又道:
“另用熱帕子,煮熟了的雞蛋,等等局部熱敷,也能起到活血化瘀的效果。”
“好好好,我記下了!”月驚雷連連點頭,也不存疑,就按照她所說的法子,塗起了藥。
濃濃的夜色下,偶爾間一兩聲蟲鳴響起,將安靜的院落,襯托的尤爲的寂靜。
月驚華漫步回到屋子裡後,見燭火還亮着,嘴角微微上揚。
想着應該是,家裡人送她家夫君回來時特意留的,又瞅了瞅榻上的人影。
腳下的步伐不知不覺之間,又輕了許多。
躡手躡腳的走到牀前,就被他俊美的睡顏給吸引住了,心不由得空了一拍。
看得月驚華眼裡直冒泡泡,怎麼也移不開眼。
“好看嗎?”低沉的聲音,從耳旁響起。
月驚華腦子裡一熱,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好看!”
“嗤……”沈瑾鈺輕笑出聲,好看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月驚華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後面,紅得都要滴出水來了,伸出去的爪子麻溜地往回縮。
沈瑾鈺卻是先她一步,抓住了她那隻不安分的手:
“怎麼害羞了?”
“我我我……”月驚華被抓包,又羞又急,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她就是一時手癢罷了,想要捏一下他的臉。
沒想到被抓了個正形。
隨即,想到了什麼,都結巴了。
“……你你你……你沒醉?”
“沒!”沈瑾鈺笑着搖了搖頭,要是醉了的話,這會兒,應該還在睡着纔是。
手握着她纖細的手腕,沒有鬆開的意思。
月驚華的臉更紅了,這麼說來,她一進屋時他就知道了。
頓時,跟個炸了毛的小貓一般,小臉圓鼓鼓的。
“你沒醉,又爲何要裝醉?”
害得她……
“乖!”沈瑾鈺真是愛慘了她這副小模樣,想笑,又不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手臂一伸,就將她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裡,貼着她的耳際淺笑道:
“當然是因爲衆位兄長啊,兄長們那般熱情的陪我喝。
我要是不醉的話,豈不是不給他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