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沈瑾鈺眸子暗了又暗,隨之又恢復如常。
靠在他懷裡的月驚華輕輕的皺了皺鼻子,總覺得好像是在哪裡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馬車外,駕車的蘇溪臉色不是很好,這人分明是自己個躥出來的!
那人所着的衣裳並不合身,亂糟糟的頭髮,根本看不清楚輪廓。
看到趕馬車的人不說話,更囂張了。
“說的就是你……看什麼看,撞到人了看不見嗎啊……真是什麼人都有,大家夥兒快來看看啊……這人實在是太混賬了啊……撞了人……竟然還如此的理直氣壯……”
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聽到有人呼救,都圍了上去。
剛好看到眼前這一幕,只看見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夥子,跌坐在馬車前,一個勁的嚎着。
趕車的人,好像沒看到這人一般,神色冷的嚇人,覺得太不像話了。
便紛紛向着坐在地上的人,說起了話。
“這車伕實在是太無禮了啊,撞了人,竟然還無動於衷,實在是厚顏無恥啊!”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誰,出了事就連個面都不露。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不知所謂。”
“那可不,一個馬伕都這樣了,坐在馬車裡的人能好到哪裡去。要我說啊,像這樣的人,就應該直接送交官府得了。”
坐在地上一個勁嚎叫的小子,聽到大家夥兒這話,嚎得更大聲了。
蘇溪臉色沉得嚇人。
聽得月驚華頻頻皺眉,手剛碰觸到馬車的簾子,就被沈瑾鈺給攔住了。
“無須擔心,蘇溪他能解決的。”
這話說的十分肯定,就好像在說一件一點兒懸念都沒有的事情一般。
“嗯。”月驚華點了下頭,將手收了回去。
她家夫君說無須擔心,就更不用擔心了。
馬車外適時響起了,蘇溪清冷的聲音:
“的確是應該送交官府。”
話音剛落,幾道人影便悄然出現在了擋住馬車去路的小子面前。
突如其來的幾人,將那小子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其中一人隨手一抓,便將其直接揪了起來,只留下了句:
“玄衛辦事!”
便走了。
圍觀的人,一個個呆若木雞,話都不會說了。
半晌,其中一個拄着柺杖的老者,眼珠子凸凸着,結結巴巴的問身旁的人:
“那個被撞的小夥子呢?”
根本沒注意到,漸漸遠去的馬車!
“被人帶走了。”身旁的人如實說,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了。
老者又問:
“什麼人帶走了?”
“好像……說是……玄衛!”
“玄衛?”老者的聲音,瞬間提高了許多,聲音都變了:
“玄衛怎麼可能管這種事情?”
“難道說那些人是假冒的?”
“胡扯!”老者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
“誰敢冒充玄衛?”
“那那那……”那人被噴了一臉的口水,卻是一點兒都不敢反駁。
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也都怪異的很。
擺明了在說,看這兒有個二傻子,竟然就連冒充玄衛這種話都敢說出口。
老者手中的柺杖,在地上敲得嘭嘭直響:
“玄衛可是咱們鎮北王的親衛啊,莫要說冒充了,便是多看兩眼都是褻瀆。
你竟然還敢說出這樣混賬的話來?”
臨了,還不忘添上一句:
“莫忘了,咱們北境的安寧,可是靠鎮北王,和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守護的!”
“我我我……”那人急得都結巴了,連忙摸了摸臉上的口水,着急的替自己解釋: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玄衛是咱們王爺的親衛,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還管這樣的小事。”
小事,指的就是馬車撞人那事。
他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出,大家夥兒更無語了。
更有甚之,直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可快閉嘴吧,玄衛都出現了,肯定是大事,天大的事兒,怎麼可能是小事啊。”
“就是就是,指不定被抓走的那小子,犯了什麼事兒,不然能驚動玄衛大人?。”
“誰說不是呢,玄衛大人辦事定然有他的道理,我們莫要多言,給他們增添負擔。”
說到這,不由得便想起了被撤職查辦的蓋郡守:
“怪不得蓋大人忽然被撤職了,還捱了板子。翌日第一時間出了新的佈告,原來是咱們王爺插手了啊。”
其中有腦袋靈活的人,已經大笑出聲:
ωωω⊕ тт kΛn⊕ C〇
“你不說我都把這茬給忘了,蓋大人剛被撤職,就下發了新的佈告。
肯定是因爲咱們王爺,體恤大家夥兒,不忍咱們受苦,所以纔想出的對策。”
“是這麼個理兒,不行我得趕緊回家一趟,讓我們家老三去城門口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活,可不能讓王爺的這番苦心都白費了啊。”
“我也去,我也去。咱們王爺出的佈告,肯定錯不了,必須得快點才行。”
大家夥兒,跑得比兔子還快。就連拄着柺杖的老者也不甘示弱。
生怕慢了,搶不到合適自己的活計。
另一邊,被玄衛帶走的那小子,被嚇得魂兒都飛了。
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呢,人便已經在公堂上了。
根本不用官爺開口,就戰戰兢兢的全招了。
得了五十個板子,被府役直接扔了出去。
“哎呦……疼疼疼疼啊……”
痛苦的哀嚎着,那人費了好大的勁剛爬起來,正好遇上了前來官府辦事的月驚曉跟沈瑾謙二人。
“……堂……堂兄……”
沈瑾謙側目,看到一個渾身散發着惡臭的小叫花子朝他撲了過來。
刺鼻的酸臭味兒中,還帶着濃重的血腥氣,那味道真是絕了。
上頭的很。
月驚曉跟沈瑾謙兩人,齊齊的後退一步。
那人咧着嘴,站在了兩人的對面,不敢置信的問:
“瑾謙堂兄……真的是你啊……我我我……我沒看錯吧?”
伸手指了指沈瑾謙,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瑾謙堂兄……我是寶兒啊!”
“寶兒?”沈瑾謙眉頭深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這人,越看越覺得熟悉:
“你是沈瑾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