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過來!”
月驚華抿脣,攔住了聞迅趕來想要看個明白的其他幾人。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用力撕開,將裡面的白色粉末,盡數倒在了賴二狗的身上。
那幾條毒蟲,在接觸到白色粉末後,立刻便扭曲,掙扎,隨之全部都滾落在了地上。
吳栓子連忙將賴二狗,翻了個個。
剛想查探他還有沒有氣息,當看到他身下壓着的蛇簍的那一刻,心都涼了半截。
一眼就看到他右手手腕處,有一對較深的齒痕。傷口發黑,水腫,還有絲絲血水滲出,一看就是毒蛇咬的。
急急的看向月驚華,本能的問:
“怎麼辦?”
月驚華眯眼,四下看了一眼。開荒前,她已經在茅草叢裡撒了一次驅蟲粉了。
便是有地方被遺漏了,也不可能出現這麼多的蛇蟲之類啊。
況且這蛇簍……
明顯就是有人故意爲之。
“先救人!”
月驚華又撒了一大把的驅蟲粉,趁着毒蟲落地的那一刻,連忙將賴二狗從茅草叢裡拉了出來。
大家夥兒這纔看清楚了賴二狗的慘樣,臉色鐵青,嘴脣發紫,可以看到的小傷口,就有好幾處。
還有一排排紅腫的痕跡,看樣子應該是蜈蚣造成的。
“這這這……”林二娃深吸了一口涼氣,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不敢置信的問:
“這小子死沒死啊?”
不用吳栓子回答,月驚華的手,便已經落在了賴二狗脖子上。
幾不可查的脈象,讓月驚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還有脈象!
月驚華挑眉,三根銀針分別落在了,賴二狗胸口的三處大穴。
賴二狗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一口淤血噴了出來。
悠悠的擡了擡眼皮,嘴裡咕噥了一聲,就一倒頭,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月驚華頭也不擡的衝着吳栓子道:
“快,檢查傷口,將他身上礙事的衣物儘快除去。”
“好!”
吳栓子也不含糊,應了一聲。連忙就撕扯起了他的衣裳,很快的就找到了好幾處藏在暗處的傷口。
學着月驚華的樣子,執起鋒針,替賴二狗排起了毒。
月驚華麻利的替賴二狗處理手腕上的傷口,見有毒血流出,心裡一喜。
一邊招呼着林貓子去找里正,一邊急急的同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林二娃等人說:
“大糞,我要新鮮的大糞!”
“大糞?”
大家夥兒立刻頓住了,一時間神色怪異的看着月驚華,不明白都這個節骨眼上了,要糞便作甚。
況且這玩意兒,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
陳大伯最是見多識廣,不過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確定的問:
“驚華丫頭你方纔說的是大糞,我沒聽錯吧?”
“嗯。”
月驚華也沒時間,同他們多說什麼:
“就是糞水,要新鮮的,越快越好!”
“這……”
吳栓子見幾人面色怪異,一動不動的就急了:
“快啊,你們還愣着作甚。趕快按照驚華嫂子說的做,晚了就遲了啊!
將被毒蛇咬過的地方,浸泡在新鮮的糞便裡,可以阻止蛇毒內躥!”
前提是,被咬的地方,必須能排出毒血來才行。
若是傷口腫痛,不出血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啊?”幾人先是一愣神,還是頭一次聽說那玩意兒,有這功效。
隨即反應過來後,立刻就一鬨而散,急着取大糞去了。
林二娃是其中躥的最快的一個,一聽大糞能遏制蛇毒內躥,也就顧不得別的了。
他這兩天正好有點受涼,肚子有些許不適,所以第一時間便回來了。
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半個衣袖,衣袖上面還有不明的黃色液體,在往出滲。
那場面,簡直是絕了。
“驚華嫂子你看可行!”
“嗯!”
月驚華只是瞥了一眼裝着糞水的衣袖,便將賴二狗被毒蛇咬過的地方,用布條將傷口兩端都紮起來,然後塞進了新鮮的大糞裡。
看得林二娃眼睛都直了,特別是想到那大糞是自己剛排出來的。
猛的向後躥了好幾步,跟見鬼了一般,指着賴二狗被泡在糞水裡面的右手,不確定的問:
“驚華嫂子這就行了嗎?”
“當然不行!”
月驚華搖了搖頭,她雖然及時護住了賴二狗的心脈,但被毒物咬成這樣,便是及時處理也……
當月驚華等人,擡着賴二狗下山之際。
村子裡也已經炸開了鍋。
沈瑾鈺他們家開荒,荒還沒開出來呢,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一時間各種猜測鋪天蓋地,村裡人也顧不得幹活了,紛紛將進山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得了信的沈家婆媳,也在人羣當中。
聽到有人說,被毒物咬了的是賴二狗,也是吃了一驚。
不過吃驚的同時,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
幾個大娘正絮絮叨叨的說這件事情呢,忽然間瞥見人羣中的沈餘氏,立刻就拉住她問:
“欸……我說沈家的,那瑾鈺他好歹也是大山的孩子,你的繼子。
他們家開荒,你怎麼就不知道攔着點啊?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如何收場啊?
“……我”沈餘氏被問的神色有些古怪。
一旁的沈孟氏,卻是急了,當即便搶着道:
“誰說我們家沒有阻攔了,這一開始聽說他們家要開荒。我和我娘,就去苦口婆心的勸他們了。
那他們不領情,我們還能綁着人家不成?”
“這倒也是。”
幾個村民都跟着點了點頭,一旁的青川大娘壓低了聲音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回事情可大了。
我家那口子就在山坡下面幹活,他可是親眼所見。林貓子急吼吼的去找里正,問也不說。
我估計啊,二狗子這回怕是懸了啊!”
“那可不,何止是懸了,你沒見里正大人那臉都綠了嗎?
八成啊,這一回瑾鈺他們家怕是得吃官司了啊?”
“何止是吃官司啊,那殺人償命,若是二狗他真的死在瑾鈺他們家的荒地裡,那瑾鈺他這回便是想護着他媳婦兒都不行了啊!”
朱茵茵咬着帕子,見大家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心裡那叫一個暢快。
面上卻是一副柔柔弱弱,弱不禁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