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災難

如果再給林七月一次機會,她發誓,她絕對不會再幹那樣的傻事了,奪命連環Call,好吧,最後要掛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面對冷容若那可以把人凍成冰柱的眼神,林七月心裡已經把所有可以求救的人就呼喚了一個遍了,“耶穌,上帝,菩薩……啊,媽……”可惜,都沒有任何用處,冷容若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林七月雙腳發抖了。

“天吶,我怎麼忘記了園長是一個大冰山,而且是很恐怖的大冰山,嗚嗚……”林七月心裡哀號到,可是表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膽怯地看着正在處理事務的冷容若。“園長,那個,你先忙。我,我下樓去準備開始上課,孩子們就要來了。”

冷容若擡起頭,看着林七月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嘴巴里吐出了一個字,“恩。”林七月卻彷佛得到了大赦似的,逃一般地離開了辦公室。看着慌張逃跑的林七月背影,冷容若意外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讓你再掛電話。”

一個上午,林七月都在後悔當中,她儘自己的全力在躲避和冷容若碰面的機會,她已經開始懷念之前冷容若翹班消失不見的時候了,“天吶,我就是個白癡,我居然會把園長叫來上班。笨蛋,笨蛋。”林七月已經無數次在咒罵自己了。

看着眼前這扇門,上面還貼着自己的字跡“園長:冷容若”,林七月小聲嘟囔到,“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林七月正在自我催眠。這已經是林七月第三次被冷容若叫到園長辦公室了。林七月努力在躲避冷容若,不想面對自己“奪命連環Call”的悲慘後果,可惜冷容若不給她實現願望的機會。

林七月深呼吸一下,然後推開了眼前的門。冷容若和之前兩次一樣,坐在辦公桌的後面,桌子上堆放着林七月之前放過來的公務文件,還有幾本厚厚的書,旁邊有一杯冒着嫋嫋煙氣的白開水,桌面上黑色的iPod正在播放着音樂。感覺到林七月進來,冷容若依舊是沒有擡頭,直接說到,“老師們的辭職信放在哪了?”

“在你左手邊筆記本電腦的後面。”林七月連忙回答道。

冷容若往筆記本電腦後面看了看,發現了那疊辭職信,一把抓了起來,然後伸出右手,把信遞了過來。林七月莫名其妙地看着冷容若沒有表情的臉,雖然疑惑,但還是伸手接過了所有辭職信。林七月還在想,“園長會怎麼處理這些辭職信呢?”的時候,冷容若直接就開口了,“全部接受,你去通知他們吧。”說完,冷容若又再次低下了頭。

“啊?”林七月吃驚地問了一聲,可惜,和前兩次一樣,簡單地說完自己要說的話之後,冷容若就再次不理會林七月了,彷佛她從來就不在這個房間裡一樣。林七月看了看冷容若那露出來的半張臉,唯一的想法就是,“果然是冰山,還是快跑吧。”林七月把心裡的疑問都吞了下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冷容若雖然沒有擡頭,姿勢也沒有改變,嘴角卻是輕微地扯動了一下,才又恢復平靜。

表面上,冷容若是在處理幼兒園的事務,但其實,那些瑣事,冷容若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隨意地審批之後,放到了一邊去了。呼叫林七月,其實也只是故意捉弄一下她罷了,看到林七月那急促不安的表情,就是冷容若的目的了。實際上,冷容若現在依舊是在看自己的專業書。捉弄了林七月幾次之後,冷容若也決定今天上午就到這裡了,看下次林七月還敢不敢如此“急切”地讓自己過來上班。

辦公室恢復了安靜之後,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會,門口突然傳來了焦急的腳步聲,在門前來回踱步。冷容若雖然戴着耳塞,但還是很敏銳地聽到了,手裡的筆稍微停頓了一下,就又繼續了下去,沒有理會外面發生了什麼。

果然,過了一會,門外的人終於忍耐不住了,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沒有任何意外,依舊是林七月。

“園長……”林七月吞了一下口水,讓自己緊張的心跳緩慢一下,“那個……秦奇和方堯打起來了。”林七月說完之後,眼巴巴地看着冷容若,希望他能夠有一些反應,可惜她失望了,冷容若沒有任何動靜。

林七月還以爲冷容若沒有聽到,鼓起勇氣,再次用更大一點的聲音喊到,“秦奇和方堯打起來了。”仔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冰山園長,還是沒有反應,林七月十分着急,幾乎用盡自己所有的肺活量,“園長……秦……”林七月的聲音,因爲忽然擡頭的冷容若嘎然而止。

這次,冷容若有點反應了,他擡起頭,看着林七月,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林七月把聲音嚥了下去,看着冷容若那雙沒有情感的眼睛,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可是想到樓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教室,還是開口了,結結巴巴地說到,“那個……秦奇和方堯打起來了。”

冷容若把頭稍微歪了歪,輕挑一下右邊濃密的眉毛,“所以呢?”

聽到冷容若的話,林七月反而不知所措起來了。小朋友們打架了,很嚴重,還受傷了,不是“大型事故”嗎?爲什麼園長沒有任何反應。“你,你不需要下去看看嗎?”冷容若沒有動,保持着那副疑問地姿勢看着林七月,林七月急得都快哭了,“秦奇把方堯的頭抓破了,方堯用椅子砸到秦奇的手了……”林七月有些語無倫次。

冷容若知道,如果秦奇和方堯兩個人真的很嚴重的話,遭殃的肯定是自己,自己是絕對無所謂的。可是一起遭殃的,肯定還有包括林七月在內的一些老師們,可是冷容若很確定,林七月不無所謂。冷容若有條不紊地把自己面前的書放上書籤,然後闔上。接着把耳塞從耳朵上拿了下來,確認iPod關了以後,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林七月站在原地,彷徨了一秒之後,亦步亦趨地跟上了冷容若,往一樓走去。

當冷容若走到教室的時候,立刻就可以想象出情況究竟有多麼“激烈”了。教室已經不是教室,說一個“戰場”更爲合適。爲數不多的小朋友零散地站在教室的周圍,冷容若粗粗一看,似乎比自己第一天來的時候還要更少一些。教室的桌子都已經亂七八糟了,中央一小塊空地上,兩個面目全非的孩子就是秦奇和方堯了。秦奇的右手拉着方堯的頭髮,死不放手,方堯的嘴則咬着秦奇的左手小手臂,隱約都可以看到一些血紅色了。兩個人都流了鼻血,雖然現在已經止住了,但滿臉血跡的樣子確實有些驚人。

冷容若隨意掃了掃教室,沒有看到自己有些熟悉的顧雪然和唐亦楓,看來今天也沒有來學校。有幾個膽小的孩子,站在教室的角落,不知所措;還有幾個雙手叉腰在看熱鬧的孩子,一臉習以爲常的樣子,還可以看到一些鼓勵的眼神;也有漠不關心站在牆壁旁的孩子,冷眼旁觀。這些“人精”,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說,這些孩子普遍心理年齡應該會大上個幾歲,這裡也算是一個小“社會”了。

冷容若幾大步走到了教室的中間,一手抓住秦奇,一手抓住方堯,低聲吐出了兩個詞,“放手。”如果這時候告訴天真浪漫的小朋友們,說冷容若就是惡魔的話,也許會有孩子真的相信。冷容若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情感,一片冰冷,彷佛兩個深不可見的黑洞,黑幽幽地看着兩個搗蛋鬼。秦奇和方堯被嚇了一下,手裡的勁都有些鬆了。冷容若看兩個人還沒有完全鬆開,擡起右手,給秦奇和方堯的腦袋上就是重重的一下,站在門口的林七月,看到冷容若居然動手打孩子,完全被嚇住了。但只有冷容若知道,自己的手上根本沒有多少勁,只是讓孩子反應過來,鬆開手罷了。

果然,秦奇和方堯的手、嘴不自覺地就鬆開了一些。冷容若抓住他們的後衣領,往後一提,把兩個人分了開來。冷容若才讓兩個人分開,秦奇就率先反應了過來,抓住冷容若的大腿就開始瘋狂地打了起來,“你打我,你打我……嗚嗚嗚嗚……”一邊打冷容若,一邊瘋狂地哭了起來。而方堯也開始了,抓住冷容若的手,就猛地打了起來。

如果說剛纔是和小夥伴之間的“鬥爭”,只是“玩耍”而已。那麼,冷容若打了秦奇和方堯,對他們來說,就是不可以接受的事實,畢竟,“大人”可從來沒有打過他們,這是從來不曾發生的事。

旁邊兩個鬧人的惹事精,冷容若有些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抓住兩個人的後衣領,直接就提了起來。兩個人的腳一懸空,就開始不斷在空中亂踢。冷容若也是花了好一大股勁,纔沒有讓自己鬆手。冷容若把方堯“扔”到了林七月的懷裡,然後把秦奇夾在胳肢窩地下,就好像夾什麼文件似的,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上走去。

林七月遲了一步才反應過來,跟着冷容若往三樓的醫務室走了上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教室,還有暫時陷入停滯狀態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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