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彩菜回來,做好點心,泡好紅茶,端上樓來到手冢房間時,卻只看到他一個人。兒子的神色一看就不對勁,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那黯沉的眼神無論如何都不像平時冷靜自若的他。
彩菜有些驚訝,還從來沒看到過兒子如此消沉,忙將盤子放到桌上,走到手冢身邊柔聲問道:“怎麼了?你朋友呢?”
手冢搖搖頭,雙手交握搭在腿上,坐在牀邊垂着頭。
彩菜嘆了口氣,坐到手冢身邊輕聲道:“從來就不見你把煩惱的事說給媽媽聽,總是一個人解決。但是對媽媽有什麼不好說的?是不是和朋友吵架了?”
手冢擡起頭看着彩菜,有些難爲:“媽,我沒跟人吵過架。”
彩菜立時就笑了起來,她還不懂自己的兒子。手冢這句話極爲難得地傳遞給彩菜一個信息,他沒有吵架的經驗,所以不知道這第一次吵架後該怎麼辦。
“那你爲什麼和你朋友吵架?”
“……我似乎觸及到他不願提起的事。”
“然後你就固執起來,一定要知道?”彩菜一猜就中,手冢已經鎖眉點頭。
彩菜不得不感嘆,她這個兒子是冷靜自若堅忍不拔,可是倔脾氣還是有的,有時候還固執得不像話。比如他七歲和爺爺學柔道,被摔得鼻青臉腫還倔着小臉不肯休息。
“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他不願告訴你,可能是那傷痕太深了。”想到那雙孤絕高傲的金眸,彩菜心中母愛大發,一看就是缺少關愛的眼睛,纔會充斥着那麼多的排斥和冷漠。
手冢開始反思起來,難道那個問題真的是殺生丸的傷痕?手冢心一抽痛,殺生丸受過心傷?被誰?是誰又如此不可原諒地作出這種事!
一想到自己逼迫了殺生丸想起不能想起的事,手冢就開始坐立難安。
看出了兒子心裡的波動,彩菜微笑起來,輕輕拍了拍手冢的手背道:“去把他追回來吧,我做好午飯等着你們。”
手冢點頭,看着母親輕道:“謝謝媽。我出去了。”
說着一起身就飛奔出去。
看着兒子已經腳底生風地奔出房間,彩菜溫柔的眼底開始閃過一絲疑惑,兒子還從沒有過這般急切。
寬闊的馬路上車來車往,長街一邊是高樓大廈人羣來往,一邊是緩坡公園綠樹草坪。
公園裡有好幾處運動地,打網球的,打桌球的,還有籃球的,聚在一處熱鬧非凡。今天是星期六,上班的依舊在上班,不過學校早就雙休了。
設施完好的網球場上,不二一行人正一身運動裝地在場上奔跑對賽。場外邊堀尾、櫻乃五人正一臉神往和仰慕地看着場上不斷奔跑的學長們。
越前正坐在場外的休息長椅上,帽檐壓低,擋住一雙貓眼。
桃城伸長兩腿,雙臂交叉枕在腦後,望天喃喃道:“部長都消失快一個月了,教練那兒真不知道還瞞不瞞得下去。”
一想起龍崎教練那柳眉一瞪的兇狠樣,桃城猛地打個寒顫,先把腦袋裡浮現的皺紋深縱卻身材爆好的教練形象毫不猶豫地抹掉!
越前拉開易拉罐喝了口汽水,無所謂地說道:“部長會回來的。”
一邊站着的河村開始發怔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對他的打擊還是非常大的,以至於做夢都沒少夢到。河村喃喃道,憨厚的臉有些發神:“部長不會回不來了吧。”
海棠“嘶”了一聲,表示不可能。
乾一手拿記錄本,一手握筆,扶了扶反光的眼睛道:“據靈異事件顯示,一般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回到原世界的機率是,0%”
海棠立時瞪了他一眼,蛇眼睜得大大的。
乾一笑,湊到海棠眼前輕聲道:“暗送秋波的機率是99%,另有1%是撒嬌。”
“嘭——”地一聲,海棠毫不留情地掄起網球拍就給了乾當頭一棒。乾頂着大大的紅包蹲到一邊垂面條淚,顫抖着握筆在筆記本上寫道:海棠溫柔的機率是0.1%。
“不二學長打得真瘋!”桃城看到場上激烈的比賽,一下子燦爛得堪比陽光,剛纔偶爾泛起的擔心早丟到爪哇國了。
越前翻翻白眼,這個獅子座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會轉換心情。不過看到場上一對二的不二學長,越前倒是真的有些擔心。自從部長莫名消失在神社後,不二學長的神色就一直不對勁,一向笑眯眯的臉都鋒利起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場上的不二週助,正一個人和大石、菊丸對雙打,激烈的戰況,讓他分不出半點心思去想那天發生的事。太過匪夷所思後是無比的真實,不二甚至都還不能完全接受手冢已經歸入另一個世界的事實。
綠□□球如閃電在場中被激烈的來回打動,場外的堀尾早就已經熱血沸騰地叫開了:“不二學長加油!大石學長加油!菊丸學長加油!”
加藤和水野齊齊拋了個白眼,這傢伙還真是一個不漏。
朋香一樣在一邊高叫,不過內容就不一樣了:“啊啊啊!不二學長好帥!大石學長好冷靜!菊丸學長好可愛哦!加油加油加油!”
加藤和水野再度翻個白眼,櫻乃羞紅了臉一個勁地拉着邊跳邊叫的朋香的衣角:“朋香,小聲點吧。”
朋香理直氣壯地轉身對櫻乃說道:“要加油肯定要大聲呀,你要是一直都不大聲說出來,越前怎麼知道你喜歡他啊!”
櫻乃急了,連忙伸手捂住朋香的大嘴巴:“不要再這兒說啊!”
堀尾、加藤和水野齊齊“哦”了一聲,拖長的尾音頓時惹得櫻乃臉紅得不得了。
堀尾撇撇嘴感嘆一聲:“越前那小子還真是好命。”
朋香被櫻乃捂得呼吸困難,忙七手八腳把櫻乃的手扒下,剛開口喊了聲“你——”,突然直直地看着前面彷彿被定了身。
“朋香,你怎麼了?”櫻乃一見朋香中邪的模樣,以爲自己剛纔捂狠了,連忙揮手在她面前不斷晃。
朋香一把拉下櫻乃的手,看着前方樹叢裡不斷閃過的白色身影怔了神:“好帥啊——”
“啊?”櫻乃四人莫名其妙地一叫。這時又突然“砰——”地一聲,網球飛速撞上鐵絲網的聲音,震得整個網球場的鐵絲網都一起震顫。
不二冷靜地直起身,擦掉剛纔因爲分神而被網球擦出一道紅痕的側臉,一雙藍眼睛卻一瞬不移地看向前方蔥蘢的樹林。
大石早急忙跑過來,擔心地看了看不二的臉頰,缺人不嚴重才舒了口氣。菊丸倒是有些疑惑,順着不二的目光看過去:“不二,你看什麼呀?”
“沒什麼。”不二笑笑,有些憔悴的臉看起來精神不濟。
一向蹦躂的菊丸都覺得不二問題太大了:“不二,部長一定會回來的,你別太擔心了。”
被戳到痛處,不二輕笑一聲,搖搖頭走到場外休息。
大石拍拍菊丸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
菊丸感動地看着大石,道:“部長不在,你這個副部長忙得都當爹當媽了。對了,這個星期去我家吧,我媽煮蛤蜊湯!”
大石立刻溫柔地看着菊丸,眼底那被關懷的感動啊,正要哽聲地不斷點頭,菊丸就笑嘻嘻地歡呼道:“好誒!那大石你幫我做英語作業!”
大石鬱悶中。
不二依舊有些神不在此,不時看着那樹林深處出神,耳邊傳來朋香極度興奮的高音。
“真的好帥好帥好帥!他穿的和服啊,雪白的和服啊!連頭髮都是銀色的長髮!啊啊啊!真的好帥好帥好帥!”
櫻乃四人無語。
不二倒是一驚,朋香形容出來的幾乎不是人的模樣。敏感的不二心裡開始閃出一個想法,卻又不敢相信地搖搖頭抹掉。
這邊河村已經握着球拍猛吼一聲:“Great!”
桃城也一甩外套,扛着球拍大步到場上,笑容燦爛地喊道:“河村學長,讓我們來比一場吧!”
河村高吼一聲,原本憨厚朴實的面容早就高昂沸騰起來:“Come on baby!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桃城也不甘示弱,拍了拍球往空中一丟,後腳微踮,雙膝下沉,左手丟球,右手握拍,正要一躍來個子彈發球——
球“砰——”地一聲砸在桃城頭上,咕嚕咕嚕滾落地,沒人理它。
全場都異常安靜下來,不二甚至激動得雙肩微顫。
是的,就在要發球的時候,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公園的階梯口,茶色頭髮在陽光下微光閃閃。
來人面色焦急,正焦灼地尋找着什麼,那雙黑瞳一閃,根本就沒看到網球場上這麼大一堆人。
不二眼見着手冢一轉身就朝那樹林深處跑去,連忙奔出網球場就追了上去。這下全場的人都醒了過來,個個一臉興奮和歡喜,連跌落的球也不要了,提着各自的揹包就跟了上去。
桃城忍不住大聲歡呼:“部長回來了!”
海棠“嘶——”了一聲,可那聲音中的歡喜怎麼也掩飾不住。
乾連忙捧着本子邊跑邊記錄:海棠溫柔的機率是0.2%,增長0.1%。
於是整隻青學網球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出來網球場,另外還有五個忠實球迷邊喘氣邊緊跟着。
夏天的落葉飛過空無一人的可網球場,顯得無比淒涼。一邊玩桌球、籃球的青少年們無意中轉頭一看,無不是驚訝無比:怎麼一轉眼的功夫,這網球場就開始落葉紛飛了?!
作者有話要說:俺又來更了,親們不要pia我啊,俺知道俺總是釣魚,唉——
【衛莊廣播站】:這件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那天中午,我和同學打了飯回寢室興致勃勃地看電視。成都電視臺,打假好節目,準時實時不定時播報你想不到的新聞,所以那天我就被雷翻了。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如今市場蜂蜜造假層出不窮,於是記者懷着巨大的敬業精神,深入腹地,探查到一牌子叫“山那邊”的蜂蜜場的真正面目。那叫一個空曠,那叫一個荒無人煙啊,所謂的蜂蜜場只是堆瓶子的兩間小小廠房,沒有任何蜂蜜原料。於是記者通過問路人,打電話問廠長,經過種種波折後,得出一結論:這蜂蜜場,已經面臨倒閉;這出產的蜂蜜,是嚴重的假冒僞劣產品(當然,就是加蜂蜜精和水調製成的,有蜂蜜味,沒蜂蜜質)。如果事情就停止在這裡,我會大聲地拍手喊一聲:“好!”可是,看完節目後,我同學不確定地問了我一句:“你買的蜂蜜好像也是‘山那邊’的吧?”我吼道:“胡說,姐是買假冒僞劣產品的人麼?”同學眨眨眼,鄙視一瞥,然後走到我書桌前拿起我的蜂蜜罐子一瞧,嘿嘿兩聲:“‘媽媽,山那邊是什麼?’‘媽媽說:是海。’”(初中課文中一首詩就是《在山的那邊》),我怒,一把抓過蜂蜜罐鳳眼一瞥,氣得我想砸人: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標着牌子“山那邊”,而且廠址和電視裡一模一樣。我就說,怪不得聞起來蜂蜜味,嚐起來完全白糖味,用熱水兌就完全沉到杯底完全融不開——這不就跟電視裡形容的僞蜂蜜狀況一模一樣麼!虧我還吃得只剩小半瓶了!學校超市竟然也賣僞劣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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