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把這牛奶喝了。”北辰寒澤拿起北辰鳳送過來的牛奶,送到嘴邊輕輕抿了抿幾口,皺了皺眉,這都涼了。
“可是我不想喝。”殤以沫撇了撇嘴,蒼白的俏臉立刻就成了苦瓜臉。
北辰寒澤深邃的黑眸就那麼盯着她,然後放下了牛奶,雙手輕輕攬上了她的細腰柔聲說道:“你想早點好起來的話,就喝,不想就不要喝了。”
語畢,殤以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默默說道:“那我喝。”
他挑了挑眉,好像不準備拿起那杯已經涼了的牛奶,擡手看了看名貴的手錶,寵溺摸了摸她柔軟的及腰長髮,不禁放軟了聲音:“已經到時間吃飯了,我去給你弄點粥跟牛奶,你好好等我回來。”
真不懂一個大男人幹嘛那麼囉嗦。殤以沫翻了翻白眼,慢慢躺了下來,臉色突然越發的慘白。
北辰寒澤複雜且心疼看了她一眼才邁步走了出去。
“咳咳。”當他走出去關上門的時候,殤以沫突然捂嘴咳嗽了幾聲,黑色的血液蔓延着她潔白的小手一滴一滴掉在潔白的牀單上。
“特麼好痛……”她虛弱側過身子,儘量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小團,全身都在顫抖,都在抽搐,她打開了小抽屜,拿出了楚洛銘研究出來的止痛藥。
“砰——”小手不斷在抖,就連拿一個小小的一個小藥瓶都沒有力氣。
藥瓶掉落在地上,還順勢滾動了好幾圈。
殤以沫看上去像是渾身都在抖,小小的身形單薄能一陣風都能吹倒。
突然,一雙大手撿起了那瓶止痛藥,急忙倒下來幾顆,一手扶住了殤以沫顫抖不已的小腦袋,把藥送進她的小嘴裡,隨後緊緊擁住了痛到已經快要暈厥的她。
眼底竟是滿滿的心疼,如果仔細看清楚一點,還能看見一些像是水一樣的熒光在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裡流動。
“沫兒,不疼了……不疼了……”北辰寒澤看着她滿手都是黑色的血液,心裡就會刺痛得讓他呼吸不過來。
“出去……”殤以沫用盡了最後的一丁點力氣,微微睜開了眸如清泉的眼瞳,虛弱說着,淚水順勢滑落了下來。
北辰寒澤把她擁得跟緊了,眉頭皺的好像永遠都不會鬆開一般,嗓音透露着濃濃的心疼、愛惜和滿滿的寵溺跟愛意:“睡吧,醒來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語畢之後,殤以沫才緩緩閉上了眼睛,剛剛那鑽心的痛完全讓她耗費了許多體力。
他把殤以沫輕輕放在了病牀上,走進了廁所拿着一條溼溼的毛巾出來像是捧着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輕輕擦拭着殤以沫帶有黑色血液的小手……
白凌萱把全身上下都洗乾淨走出來,婦女站在陽臺上,如此滄桑的背影看上去竟是那麼惹人可憐。
“說白了,我不會認你的。”白凌萱好像是徹底接受了北辰鳳不是她親生母親的事實,也接受了他們欺騙她和她被矇在鼓裡的事實,眼底卻是掩蓋不住的恨意。
或者,她也會接受不了只是一時逞強罷了。
“沒關係,任誰也會接受不了的。”婦女轉過身,紅腫的雙眼看得出來發生過什麼事。
白凌萱撇了她一眼,走到衣櫥收拾東西,冷冷的聲音從衣櫥裡出來:“我沒有接受不了。”
她在這個似家非家的地方,只是用來睡覺吃飯和洗澡的工具罷了,再況且,她在這個地方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父愛母愛。
“小萱……”婦女欲言又止,只是突然幽幽嘆了一口氣,眼眶又不禁通紅了起來。
也對,她的確是缺乏了很多的東西。
一時間是彌補不回來的。
“我要離開這裡,在這裡呆不下去了,你可以跟着過來。”白凌萱推着一個行李箱走了出來,看都沒看婦女一眼又走了進去繼續收拾。
有些事情不做不行,例如——讓某些人生不如死。
婦女愣了好幾秒,像是掩藏不住笑意一樣重重嗯了一聲,才擡手抹去剛剛悄然落下的淚水。
當她們倆拿着行李下去的時候,看見了白震木愣坐在沙發上,白凌萱重重嗤笑了一聲,彷彿是嘲笑。
“凌萱,你這是幹什麼?”白震的耳朵自然沒問題,聽見她的嗤笑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站起身雙眸驚訝地看着她倆手裡的行李箱。
“你是眼瞎了看不清楚嗎?”白凌萱雙眼的鄙夷更是清楚。
婦女皺皺眉,伸手拉了拉白凌萱的手臂,畢竟白震也是她的生父啊!
“你到底要幹什麼?給我放回去!”白震一怒,指着樓梯,額頭青筋突起,老臉因爲氣憤扭曲到不成樣子。
“憑什麼?”白凌萱一挑眉,雙手環胸,不顧婦女的阻攔繼續諷刺說道:“你也是被北辰鳳算計在內了,別在這裡瞎bb。”
“你……你……”白震指着她,看着白凌萱領着行李傲然走出去,而自己卻沒有任何的阻攔之力,頹廢跌坐在了沙發上。
婦女跟着白凌萱走出白家,一路上跟了很久,這才伸手攔住了她:“你不應該頂撞你的父親!”
雖然語氣帶有着責怪,可是聽上去卻很讓人痛心。
“呵!父親?在我的世界裡父親是什麼?他關心過我嗎?每天公司公司,我一回來就把氣撒在我的身上,這叫父親嗎?是他自己自作虐不可活!”白凌萱冷笑了一聲,滿眼都像是聽到了冷笑話一般。
婦女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你父親也是想你生活得好一點而已。”充滿了無奈。
“我寧願不要這種大小姐的生活!我羨慕殤以沫,所以就要毀掉她的一切,她所擁有的一切一切,憑什麼她那麼幸福?憑什麼她擁有我所沒有的?憑什麼!”白凌萱一氣踢掉了行李箱,小臉佈滿了猙獰。
“哎……”婦女的眼睛很紅很紅,只是幽幽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撿起了行李箱,才懷着歉意說:“小萱,對不起……”
“我不會再說出沒關係了。”白凌萱冷冷拋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了。
婦女最後崩潰蹲在了地上大哭:“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凌萱走了很久,直到看不見婦女的身影,才停腳站在了原地,她孤獨又單薄的身影在陽光的反射下看起來異常的可憐。
很小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無限照顧和疼愛,不過……對不起,媽,我所承受的一切,等我從殤以沫的身上全部奪回來,我就帶着你,出國好好生活。
堅定了信念,她像一隻孔雀一樣,擡着頭驕傲地邁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