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巖氣得滿臉鐵青,但卻無法發作。忽然一個怯生生的嬌柔聲音在後面道:“楚隊,你……你真的沒事吧?”
楚少巖轉身凝視着一向高貴矜持的女神,漆黑的眼眸露出幾乎絕望的神色。
“不是……不是!”女神傾城的臉上剎那染上絕豔的紅霞,眼眸溢滿羞怯,但卻情不自禁地朝楚少巖瞄了一眼,隨即羞得幾乎暈厥說道,“我不是說你那裡……是,是你的腳背和手指啦!嗚,壞蛋,你都往哪裡想呢?!”
被羞壞的女神跺了跺腳,捂着通紅的俏臉不管不顧地朝總裁專用電梯衝去。
你如此含混地詢問,我能不想歪嗎?楚少巖哭笑不得地盯着女神那倉皇狼狽的優美背影,一時竟然有種“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容身之所”的滄桑感。
……
當楚少巖來到自己的崗位時,羅曉曉卻站了起來,微笑道:“楚隊長,總裁讓您進去,她有事情吩咐。”
楚少巖點頭致謝後敲門而入,上官則天依舊戴着那副金邊眼鏡在批示文件,埋頭悶聲道:“請稍等,茶几上有泡好的咖啡。”
楚少巖坐到沙發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依然苦澀無比。室內靜悄悄的,唯有簽字筆純金筆尖的沙沙聲和翻動文件的嘩嘩聲。
良久,上官則天頭也沒擡的道:“如果你想做一件自己認爲有必要的事情,卻遭到幾乎所有人的反對,你會怎麼辦?”
楚少巖莫名其妙,訝然道:“你是問我嗎?”
上官則天噗嗤一聲擡起清麗的臉龐,凝眸片刻微帶嬌嗔道:“你以爲這個房間還有別人不成?傻瓜!”
楚少巖苦笑起來,稍着思忖後問道:“你確定這件事自己是正確的?”
“當然,我確定。”上官則天神色相當認真。
“那麼……”楚少巖淡淡一笑道,“首先提出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條件,一般來說人們會退而求其次,會答應你現在的要求。”
“更讓人無法接受?難不成直接解散集團公司?或者將集團變賣?”上官則天倒沉吟起來,也不顧自己的話語驚世駭俗,萬幸聽者是楚少巖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纔不至於被嚇倒。
半晌後,女神頹然搖頭看着楚少巖道:“這些好像都不太現實啊!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沒有?”
楚少巖無奈地看了看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默然。
“我還以爲你真的什麼都能解決呢!”上官則天沒有自責的覺悟,卻反倒嗔怪地白了男人一眼,隨即從老闆桌的櫃子裡取出一個小箱子走了過來,坐到了楚少巖的身邊。
箱子打開後,裡面是一些急救藥品。
“脫下襪子!”女神命令。
楚少巖遲疑了一下,作爲一名保鏢,工作中以站姿爲主,雖然沒有汗腳毛病,但腳下味道自然濃了些。
“怎麼……”女神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難道要我服侍你?”
楚少巖無奈地搖了搖頭,除去鞋襪,低聲道:“我自己來。”
上官則天沒有理他,垂下螓首去,看到腳背上血肉模糊的慘象,不由“噝”的倒吸一口涼氣,怨憤的低聲說:“諾雪那個死丫頭還真下得了這樣的毒腳!”
楚少巖淡淡一哂:“沒什麼,皮外傷,只是有些不好看……”
女神拂去光潔額頭上披散的馨香秀髮,白了他一眼,撅起鮮紅的脣瓣嗔道:“還沒什麼,襪子都被血染透了,你也真能忍!”
說着她從箱子取出碘伏,蹲下身軀,不嫌氣味搬起楚少巖的大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將碘伏蘸在傷口處,動作輕柔得生怕他疼了一般。
“不疼?”上官則天擡頭訝異地看着他,漆黑如點墨的靈秀眼眸流瀉着驚奇。
“不疼。”楚少岩心底感動得猶若澎湃的急流,微微笑着搖頭。
上官則天嫣然一笑,垂首繼續蘸碘伏:“我小時候有一次手掌摔傷了,爸爸給我搽藥酒,我可疼得差點沒將他的頭髮扯掉呢!”
“你小時候一定很幸福。”楚少巖凝視着她,眼眸中盪漾着罕見的溫情。
“當然。”上官則天小聲笑了出來,隨即拎過藥箱,取出藥膏在傷口處輕輕塗抹,然後用繃帶熟練地綁紮起來。
“學過急救技術?”楚少巖有些納悶這位身份尊貴的女孩竟然有這樣的技能。
上官則天得意地昂起美豔不可方物的小腦袋笑了起來:“那是當然,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兼修過一些護士的課程,我的包紮技術還不錯吧?”
楚少巖沉吟片刻後老實的答道:“60分。”
“切!”上官則天打了最後一個結,狠狠地在他那粗壯的大腿拍了一記,隨即滿臉嫣紅,收拾好藥箱放回老闆桌的櫃子裡,“諾雪讓你去她那裡一下。”
楚少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不料卻被上官則天看到,她不由失笑道:“我的天,諾雪那個女暴龍竟然搞得你這個鐵漢都怕了!”
……
交待了華鼎大廈的保安事宜後,楚少巖駕着一輛寶藍色別克車朝‘諾盾安保’公司所在地馳去。
三十分鐘後,楚少巖按響了關諾雪辦公室的門鈴。
“請進。”當楚少巖進門的時候,一向坐不住的關諾雪此次竟然安然坐在座位上,不斷翻弄一份文件,然而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請坐。”關諾雪低頭站了起來,此刻的她已經洗去所有脂粉鉛塵,還原了本來白淨無暇的膚色,穿上諾盾公司統一的淡藍色女式西裝。
楚少巖坐了下來,沉聲道:“關副總,您找我有事?”
“啊?沒有……不,有……啊”關諾雪正在泡茶,聞言小手一顫,滾燙的開水頓時灑在手背上,不由失聲低聲慘叫起來。
楚少巖苦笑着迅捷地走到辦公室左側那個冰箱旁邊,打開冰箱。果然,雖然剛剛自美國回來,好吃的女孩已經在冰箱裡存放了幾盒雪糕。
楚少巖取出一盒雪糕,然後走過來將雪糕剝開敷在已經通紅的小手上。
“噝噝,好……好冷!”
神經大條女孩的小腦袋埋得很低,完全沒有擡起來的意思,房間空調的冷氣將她那淡雅幽香的酒紅色髮絲吹得飄拂在男人高挺的鼻翼上,癢酥酥的。
楚少巖稍稍退後一步低聲道:“最好馬上去洗手間用冷水沖刷幾分鐘。”
“嗯。”神經大條女孩俊臉通紅,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卻又驚慌失措地垂下螓首,慌慌張張地按着敷上雪糕的小手跑了出去。
由於只是少量開水灑在手背上而已,大約十分鐘後關諾雪便回來了。
“謝謝。”神經大條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木頭保鏢的面前,低頭盯着他的腳,用幾乎要哭出來的委屈聲音低聲道:“你……你一定很討厭我吧?”
楚少巖唯有苦笑,再次問道:“您找我就這事?”
關諾雪終於昂起螓首,黑亮的眼眸盯着他道:“我……我是想當面向你saysorry,而且……則天剛纔說你的傷很重……”
“沒什麼。”楚少巖淡淡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就告辭的。您知道,華鼎那邊的安保任務很重要,我不能離開很長時間。”
說着楚少巖向她點了點頭就待離去,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關諾雪竟然猛地撲了過來,一把就抱住楚少巖那寬厚的背部,抽泣着哭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亂髮脾氣!其實……嗚嗚,其實我坐到車上就已經很後悔了……可是我……嗚嗚,誰叫你不理我……”
當神經大條女孩那柔軟無比的玉體緊緊地貼到自己的後背時,楚少巖頭皮當時一炸,更何況她的言語中還流露出無限的深情!
“門還打開着呢,別人會過來圍觀的……”木頭保鏢不敢動彈,艱難說道。
“噝,我……我不怕……”大條女孩依舊緊緊地抱着男人那粗壯的背部,身軀已經着火般滾燙一片。
楚少巖無奈地拖着背後那個累贅走了兩步,將門趕快關上鎖好,他已經聽到走廊上那些可怕的歐巴桑們凌亂而興奮的腳步聲。
門剛剛關上不到一秒鐘便被人輕輕敲響,某個歐巴桑用本地人特有的做着的嗓音低聲叫道:“關小姐,關小姐……”
關諾雪一驚,連忙鬆開抱緊楚少巖的雙手,慌慌張張地看了他一眼,抹去淚漬,稍稍鎮定片刻道:“誰啊?”
“剛纔吾聽得儂好像在哭,沒人欺負儂吧?”那個歐巴桑低聲問道。
關諾雪玉臉一紅,連忙道:“張姐,我沒什麼,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哦……原來是吾聽錯了……”歐巴桑失望地離去,嘴裡還在奇怪地嘀咕着:“剛纔吾明明聽到伊在哭哩,怎麼會……”
在歐巴桑走遠後,關諾雪又一次逼近過來,倒把楚少巖嚇得夠嗆,貌似眼前的這個千嬌百媚的陽光美女副總是一頭老虎般,神情緊張,步步倒退。
“請你原諒我!”神經大條女孩春山般的秀眉下火辣辣的靈眸充滿逼迫感,山嶽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臉龐因激動而微微扭曲,傲挺的雙峰劇烈的大幅起伏着,“你必須原諒我!”